第27章 第27章
盛怀津带恽仪来的是一家高级西餐厅。
每个隔间会安排一名厨师根据客人预订时点的原料当面烹饪，客人就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一边聊天一边还能看厨师做料理。
“这家店是江若昀之前带我来的，跟他老婆。”
正叠着纸巾把玩的恽仪听到这话，瞅了他一眼：“被喂了一嘴狗粮？”
“习惯了。”
听盛怀津的口气非常淡定，想来应该是真的。
当初江若昀恋爱曝光到结婚，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前脚粉丝们还在嗷嗷大哭，后面就被神仙爱情喂得一口一个甜蜜蜜。
这么长时间，就没看到过一条关于江若昀婚姻的负面新闻，显然这段感情他们经营得很不错。
“准备吃饭了，帽子可以摘下来了。”盛怀津敲了敲恽仪的帽檐，还有些不习惯她跟自己一样戴帽子。
“你确定不要紧？”
瞥了眼厨师，那还有个外人呢。
盛怀津哭笑不得：“这家餐厅很多明星光顾，什么不该听什么不该看什么不该传，都是他们员工必背守则。”
“好吧。”
摘下帽子，恽仪捋了捋头发，正好服务员敲门进来送饮品，一杯清茶，一杯奶茶。本以为奶茶给的是自己，结果推到面前来的是清茶。
“嗯？”
盛怀津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杯里的布丁，尝了一口后解释：
“我见你挺喜欢喝茶，这家的茶叶是从广东潮汕进来的，你尝一尝，很清香。”
“不是，我喝清茶你喝奶茶，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恽仪眼巴巴地望着那杯奶茶，看上去就很好喝的样子：“你一个男的喝布丁奶茶是不是太少女了？”
“我都没说你老是喝茶，跟养生老太太似的。”
恽仪：“……”
“我不管，我也要尝一尝。”说罢，恽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探起身来抢过吸管喝了一口。
“行了行了，都给你喝。”
不过就是一杯奶茶，看恽仪这么喜欢，盛怀津便也跟她换了。
很快，厨师上菜，菜品一流，成色让人一眼就觉得很有食欲，恽仪这才知道早在昨晚，盛怀津就开始安排了。
细节到牛排几分熟，配什么菜，都罗列出来清清楚楚地发给西餐厅。
在吃上面要这么讲究，不愧是大明星。
“下周开始，我要去给《钟声》配音，导演剪了一个版本的片花，回酒店的时候给你看。”
“好呀。”
想当初因为电影认识盛怀津的时候，恽仪可真是个十足十的高冷女人，除了钟表修复方面的内容讲解，其他话从不多说一句。
然而现在，她就坐在自己面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盛怀津不禁低头笑了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就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
恽仪放下手中的刀叉，侧耳倾听。
“当初你怎么就想着骗我说你是古穿今呢，真把我当傻子了，还是你本人就很爱演？”
大脑哐当一声，想都没想过盛怀津会问这个问题，一见他忍着笑的模样就知道，方才肯定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没做好表情管理。
恽仪二话不说，夹起一块切好的牛肉往盛怀津嘴里塞，面露凶色：“吃饭呢，还堵不住你的嘴。”
“呵呵。”
盛怀津嚼着牛肉，笑得张狂：“爱演。”
“别再提了！”
过去事，都忘了难道不好？恽仪当时也真不是演，就是想要吓唬吓唬这个人，对演员的初印象不好，对合作这件事就更加不感兴趣了。
所以啊，别的招没想出来，配合着当下的衣服就想到了古穿今这个梗。
当然，是一败涂地。
即便是隔了很多年后，陪孩子搭积木的时候，盛怀津仍旧会不厌其烦地跟孩子讲，你妈妈当初啊，真的是很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饭席间，恽仪没有问起盛怀津工作上的事情，毕竟还有外人在，倒是盛怀津，主动好奇她当初为什么会选钟表修复这个工作。
尽管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但恽仪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给盛怀津听。
网络上传的那些新闻，盛怀津不确定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恽仪是恽家人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
从那样的家庭里出来，选择在庆城那么小的地方安分做一个钟表修复师，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故事。
“以后有我在。”
握住恽仪搭在桌面上的手，盛怀津很认真的说。
“怎么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承诺，恽仪哭笑不得：“我是说什么令你误会的话了吗？”
盛怀津抿着唇，眸色深深，语气却非常坚定：“这只是我单方所想表达的内容。”
半晌，恽仪点头：“好，我接受。”
一顿饭吃完，夜已黑，盛怀津提议走回酒店，恽仪摸了摸饱得鼓起的小肚子连忙点头：“正好当作消食，我真的吃太多了。”
这附近并不算明城的闹市区，所以来往的人流车辆并不多，出了门，本是前后走的渐渐变成并排走，再然后盛怀津就牵起了恽仪的手。
“明天开始上课？”
“嗯。”
“回炉重造有什么想法，我突然很想采访你一下。”盛怀津起了玩心，故意手握成拳当话筒似的采访恽仪。
恽仪松开手来，侧身同他面对面，眼神里带着询问：“难不成你觉得我的样子看上去很老？”
本是一个玩笑，结果给自己捏了个送命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我可半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盛怀津发誓。
“那你想干嘛？”
恽仪下意识摸了摸脸蛋，舒宇晴常夸她皮肤好，应该不是商业互吹啊。
“就是好奇，你会不会想要回到校园生活去，毕竟很多人回忆起来最开心的日子，多数都是在学校。”
盛怀津搂着恽仪的肩膀继续往前走，路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偏心地勾勒出一切完美的线条，边听，边忍不住伸出手来，仿佛能掬一捧路灯的光一直存在掌心上。
“以前因为家庭缘故，我换校换得很频繁，好不容易跟同学相处熟悉了，又换了新环境，后来渐渐就不想去认识什么人了，毕竟不长久。”
这是第一次，恽仪主动提起关于过去的事情，生怕她情绪不稳，盛怀津还想着是不是打断这个话题，结果她又继续说了。
“后来上大学了，自由了，不用再换学校了，跟过去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所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同舍友的相处也很开心，你别说，刚出来工作的第一年我总是忍不住会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是不是忙着记单词，是不是熬夜写作业，是不是心惊胆战怕期末考试挂科，抱歉，我念书那会算不上认真，也就没能成为学霸。”
“没事。”
“嗯？”
盛怀津低头捏了捏恽仪的脸，勾唇：“你要是成了学霸，指不定就不做这行了，你不做这行，我怎么遇见你。”
逆着路灯的光，恽仪盯着盛怀津的眉眼看了许久，情不自禁伸出手来触碰：“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别看了，看久了会出事。”
“什么事？”
恽仪不听话，还盯着看。
盛怀津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等到松开才佯装正人君子地解释：“本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的，但你实在是太勾人了。”
恽仪羞红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把头埋进盛怀津的怀里。
回到酒店，两人在门口就遇见了曲小迟，从安排绯闻到今天，他还是刚见到恽仪，下意识有些心虚，也不知道盛怀津有没有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给捅出来。
打过招呼，恽仪先行离开。
曲小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被盛怀津抓到：“做贼心虚？”
“你没供出我来，真的是够讲义气。”
“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上次跟公司老总谈过后，盛怀津这段时间基本处于休息状态，没有任何工作安排。
官微对他的消息也不作任何回应跟更新，算不算雪藏，那还要看接下去的一段时间。
只是，盛怀津不着急，曲小迟先慌了，他手底下可就这一个艺人，从前忙得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现在闲得有些心慌。
“你确定你要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如果不是我主动过来找你的话。”
“我没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不好，去年一整年，我休息了多少天？刚结束电影拍摄，就是广告拍摄还有话剧演出，适当的休息我觉得很有必要。”
站在大门口，曲小迟掏出烟来抽，盛怀津扫了眼烟盒里的烟数，拧眉：“抽这么凶？”
曲小迟有个习惯，早上出门前会带一包完整的香烟，就算数量不够，也会补充满了再出门。
这会儿刚入夜多久，他手中这包烟就剩两三根了。
“压力大。”
比起荧幕上光鲜亮丽的明星，很少人能接触到他们背后的团队，更加不会理解团队的工作压力，盛怀津工作骤停，一个梯队的人都陷入焦虑。
公司一个小型会议下来，把一半的人分去了另外一个重点培养的潜力股那，明显就是转移了重心。
不少人开始猜测上面的意思，一个恋情绯闻而已，澄清一下不就过去了吗，难不成是因为后续女方的背景，真像网上传的那样？
若真是，京都恽家给压力，不让盛怀津发展也不是没可能。
“这三个字就不该是从你这儿说出来的。”
盛怀津抄着衣兜，望着不远处的灯火，多少人对他们这个圈子趋之若鹜。
可他呢，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觉得很疲倦，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状态，甚至来不及去反思一下，他现在这个节奏到底对不对。
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生存定律，优胜劣汰，今天爬不到的高度明儿就会被其他人所取代。
渐渐的，踩在你肩膀上往高处爬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底下还有谁。
所以说，这个圈子的竞争是激烈的，他盛怀津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微博评论下就有键盘侠在蹦跶。
不用想都知道与他同类型的演员里，乘此机会分去了他多少广告与剧本。
对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肯定是准备了不少的营销稿，借此做足文章。
他不是独一无二的，从来都不是。
“前段时间你也挺忙的，一天休息不到两三个小时，女朋友不都跟你吵架了。这样，接下来一个星期，我给你放假，你出去散心？”
“不是，你不跟我讲清楚之前，我没心情去散心啊。”
到现在曲小迟都没能查清楚那个往恽仪身上泼脏水的人到底是谁，要揪出来，他肯定冲上去就是两拳。
恋爱是谈了，可工作却安排不下去了。
“明城场的话剧还剩月底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之后我就跟恽仪回庆城，在《钟声》上映之前我不打算接任何新的作品。”
“杂志拍摄跟线上活动呢？”
“如果能安排得不那么紧凑，都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完成休假，回来后以轻松的状态来工作。”
现在进组拍戏，虽说是躲避了公众的视线，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受网络舆论的影响，但却不利于他跟恽仪的感情。
所以，与其两头都照顾不周，他还是先考虑轻重缓急，眼下也没有真的让他非常心动的剧本，休息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跟正阳的合约也快到期了，你有什么想法？是续约还是成立个人工作室？”
曲小迟之前是偏向于续约这块，但现如今上面的态度令他犹豫，不知道是否还会把盛怀津当作重点来对待。
毕竟年初，公司签了许多新生代演员，从演校园剧开始就博得了市面上不少好评，未来之路可期，所以加重对他们的培养也尤为重要。
“合则来，不合则散，不用强求。”
一根烟燃尽，曲小迟也算明白了盛怀津的意思，点头：
“你有规划就行，跟恽老师尽量低调些，拍到了不回应，久而久之，公众会对你本身产生情绪抵抗，到时候不论你有什么新闻消息，别人都会联想到你在这一事件上回应的态度。总之，谨慎为好。”
“嗯。”
曲小迟离开后，盛怀津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等到身上的烟味散了才回酒店。
第二天，恽仪按照往常时间去学校，结果在教学楼下就被气喘吁吁的白瓷给拦住了。
“姐……姐……今天咱翘课吧……”
“怎么了？”
白瓷摆着手，喘着气，话都说不上来，可仍旧没忘记从包包里掏出一顶帽子给恽仪戴上。仅凭这个动作，当事人就明白发生什么了。
“有学生不让我上课？”
参加讲座的学生那么多，一个阶梯教室都几乎坐满了，大家都来自不同的班级甚至不同的专业，恽仪一向都很低调，没想到还有人注意到她。
许是之前，教授让她上台解说时，有心人记下了。
“我今天被舍友吵醒了，所以索性早早就过来上课，结果一进去就听见几个人在议论你，我们学校还是有很多人是盛怀津的粉丝的。说什么不让你来明大上课，反正什么乱七八糟都有，咱还是走吧，惹不起还不能躲了？”
这事要是落白瓷头上，她大可挺着小胸脯进去跟那一帮人理论，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工科一枝花了吧？
认识的人，哪个不是让她三分，真当工科的男生不会护短了？
可恽仪不是啊，她不是明大的学生，一点人脉基础都没有，这会白瓷都没跟她说实话，原本听到的话，要比她现在三言两语转述的难听太多。
“走吧我们？”
“不行。”
恽仪抿着唇，看了眼教学楼。
“这教授跟我认识，我旷课对她来说不尊重，另外，我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躲避，今天的课逃了，那下次呢？一直都逃课吗？能解决问题根本吗？说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恽仪摘下帽子，塞回到白瓷怀里：“走吧，要迟到了。”
“真的要去啊？哎，姐姐，你等等我。”
踩着点进教室，后排座位几乎都坐满了，白瓷踮着脚尖望了一圈，就剩前三排的位置，刚想问恽仪怎么办，就见她径直走了过去。
经过的地方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意见大的，声量自然也就大：“还敢来我们明大，真是玷污了我们学校。”
“可不是嘛，都毕业那么久了还来，是怕我们不知道她有多出名吗？”
“看上去一本正经，实则心思这么沉，这年头的老女人，真是不可貌相。”
……
白瓷实在是忍不了，回头瞪了一眼：“丑八怪，闭上你的嘴！”
“说谁丑八怪呢！”
女生一听，站起身就想跟白瓷理论，恰好教授进门，看了一眼：“如果不听课的话，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女生被身旁的同学拦着坐下，这边恽仪也扯了扯白瓷的袖子，小声提醒：“先上课。”
从后排移到前排就坐，恽仪是无所谓的，可白瓷就有点不自在了，总想着玩手机，可又怕被逮到了当场点名。
熬到下课的时候，整个人趴在桌面上，话都说不出来。
恽仪合上笔记本，揉了揉肩膀，正准备看手机消息，就有笔记本砸到了她的桌面，抬起头，便对上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女生。
这会教授已经离开了，恽仪慢了一步便被人堵在了这。
“有事吗？”
一个坐着抬头，一个站着俯下身，可单从气势上讲，恽仪一点都不输，眼看着围过来的女生越来越多，她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反倒是一旁趴着的白瓷，被吵醒后睁开眼。
“我劝你离我们家盛怀津远一点，都是因为你，他才会被那些水军攻击。老老实实待在博物馆里不好吗？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真以为能混进娱乐圈了？别整天想着出名出名，大姐，看看你自己的家境情况，我要是你，早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哪还有脸面出来大学里上什么讲座。”
带头的女生双手压着桌面，怒目瞪着，单看那样子，真是差点让人误会这里上演的戏码是什么手撕白莲花。
身旁的女生也不忘附和，一字一句都是把恽仪往道德败坏、品行低劣的坑里推。
白瓷气得站起身来，挥起胳膊就想打人，还是被恽仪给拦住了。
“同学，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跟我说这些话的？盛怀津的粉丝？他家的谁？你了解盛怀津吗？他若是真的有能耐，是个有实力有资本的演员，会因为我这种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受到影响？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进娱乐圈了？我踏踏实实做我的工作，因为工作需要而来听教授的讲座，在这里，我就是一个学生，反倒是你，不学习，聚众欺凌，是个明大学生的样子吗？”
恽仪坐得端正，说话态度不卑不亢：
“网络上的只言片语能代表什么，有什么证据没有？你见起了什么风浪了吗？就你在这里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告你一个诽谤跟污蔑，你信不信？”
也许是恽仪自身带的气场，那临危不惧的态度多少让女生有些收敛，可这会仍旧不依不饶。
“我怎么就诽谤你，污蔑你了。你要是真没做那些事情，网上会有人曝光？有本事你出个声明啊，不对，现在明星的声明都信不过了更何况你一个普通人。”
“她出不出声明，跟大姐你有什么关系啊？”
白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年头侠义心肠，拔刀相助的人是不少，但多的还是那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
就拿面前这帮女生来说好了，跟盛怀津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架势却像极了他家的三姑六婆，不是，这跟她们有什么实质性关系吗？
“今天站在这里，但凡你说出一个有用的关系出来，我都认了你这个爱管闲事。但是，你跟当事人双方都没有任何关系，请问，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义的高度上去评价？更何况真真假假，你知道吗？”
白瓷在明大也不算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这会也是客客气气地讲道理，周围围观的人一听，四下点头。
是啊，到底是舆论谣言，当事人都没站出来承认过，她们凭借着网络上的只言片语就这么说别人，不就是跟那些键盘侠一样吗？
用语言暴力来攻击别人。
“教授的讲座在国内都是享誉盛名的，想来明大为安排这次讲座也是费了很多心思。能进来学习，是我的荣幸，不论我从事什么工作在这里的身份都跟大家一样，是学生。所以我不想有其他事情来影响我上课，再有下一次，我会直接请校方领导来介入。”
不疾不徐说完这番话，恽仪收拾好课本站起身，经过女生旁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轻声劝道：“别把自己变成语言暴力者。”
网络暴力，看上去像是不用放在心上，实则来势汹汹，造成的后果严重时都会危机人的生命安全。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几句话会成为凶器，可往往就是这样的疏忽，当语言变得尖锐可以伤人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控制了。
多对一的暴力，能轻而易举将人推进深渊。
出了校门，白瓷还跟在恽仪身边，抱着书悄咪咪地问：“姐，没事吧？”
恽仪摇了摇头。
“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们都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我要回去了，你怎么还跟着我？”恽仪扬了扬下巴，“快回去吧，我真没事。”
白瓷咬了咬唇，点头，目送着恽仪离开后迅速拿出手机哒哒哒地发微信，有些小报告的速度，亦快不宜迟。
【老哥，嫂子被欺负了。】
【刚下课，她自个先走了，我晚上还有自修没法离开学校。】
【老哥，事先声明，我有第一时间护住嫂子的，天地可鉴！】
连着发了三四条都等不来一个回复，白瓷干脆砸表情包，专挑那种委屈巴巴的，很快，对方回复了——
【知道了，记下了。】
衍生意思就是，知道你帮忙了，记下你的功劳，请吃饭还是想买什么，他付钱。
白瓷美滋滋地收起手机，哼着歌往寝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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