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另一休息室。
“还没谈妥？你们怎么回事，就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吗？我们云颖过来合拍，是一分钱都没有要的，知不知道就在上个星期，网络盘点最匹配的情侣，我们云颖跟盛怀津那是高居榜首。就这样的话题你们都不知道把握，不知道炒作，还要不要销量了？”
“南姐。”
云颖出声制止，站起身来走到杂志方负责人面前，嫣然一笑
“亲爱的是觉得，我的咖位不够不合适，还是觉得我今天过来是故意给你们添麻烦的？真的很抱歉啊，事先都没有说一声，我也是刚知道之前因为行程的问题我的助理拒绝了和你们之间的合作，这不，让我狠狠批评了。”
云颖也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游走在娱乐圈，张嘴要是得罪人，除非是不想继续混了。
这会儿，拉着负责人的手，一口一个亲昵的称呼，让人脸色想不好看都难。
“是我们唐突了，本想着有空顺便过来看能不能补一下拍摄，往后大家也是要合作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只可惜，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颖这是说哪的话，本就是我们这边安排不周，怠慢了。只不过盛老师的脾性你也是听说过一二的，他是真的从不拍双人杂志。”
负责人最终还是提出了个折中方法，今天虽不能促成盛怀津跟云颖的这个双人封合作
但既然人来了，还是腾出人手来拍了一套宣传照，并且谈妥了后续的另一个造型合作。
这么听来，云颖团队也觉得自己是一点都不亏的了。
安抚好了这一端，盛怀津那边也准备好了，摄影棚人员聚齐，摄影师跟盛怀津讲着姿势跟拍摄的立意。
云颖走过来的时候，曲小迟第一时间看见，眉头下意识皱了皱。
“小迟哥。”
“哟，哪阵风把云老师您给吹来了。”
这表情语气一百八十度转弯，若让盛怀津看见了，准又是一脸嫌弃。
公司里的人没少开玩笑，若是让曲小迟演谐星或者那些太监奸臣，没准能红。
云颖：“晚一点有拍摄安排，本想着跟盛老师合作一版封面，是我唐突了，没事先问过盛老师的意见。”
“哎，我家怀津什么事儿都愿意配合，就有一点，让我这个做经纪人的也非常头疼，从不合作cp宣传，这热门话题也罢，杂志封面也好，统统都拒绝。这么多年了，也算是圈内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所以，不怪你，毕竟你也是不够了解。”
反言之，就是不够识相。
云颖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些难堪。
“对了，前些天我听说盛老师为了《钟声》那部电影，还特地找了一位民间的文物修复师请教，若可以，能否告诉我那位老师的联系方式？”
云颖一颗心都在盛怀津身上，微博上凡是相关热搜，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把内容翻了个底朝天，花多长时间都无所谓。
得知盛怀津居然跟恽仪有交集，她整个人都慌了。
关于恽仪这个名字，在云颖世界里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不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都会让她心慌烦躁很久，就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虽说恽仪搬去庆城，也渐渐淡出了他们恽家人的视线，本已经忘了有这个人，却没想到这一次，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
“你要联系方式做什么？难不成云老师想要退圈去修文物？”
曲小迟可不是好糊弄的
恽仪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让她发现联系方式是自己这边泄露出去的，那盛怀津还不把他的头给拧断。
“那倒不是，只是自从上次看了国家宝藏系列的综艺后，对于文物这块特别是钟表，很感兴趣，想着是不是有机会去拜访一下老师。”
即便是装出了一副诚恳的样子，可在曲小迟眼里，也就是戏。
表面上点头装出理解的模样，实际上嘴巴还是严严实实：“抱歉，这位恽仪老师行事低调，之前也是剧组出面联系并且签了保密合同，我们这边不太清楚她的联系方式。”
云颖：“……”
自讨没趣大概就是这种。
拉扯着脸，结果对方账都不买，身旁经纪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捅了捅云颖的手臂示意她离开。
等人走远了，曲小迟才收回嘴角的笑容，松一口气。
“为什么非要恽仪老师的联系方式呢……”
小声嘀咕了一句，曲小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换衣服加上造型拍摄，将近四个小时，结束时，盛怀津礼貌弯腰：“大家辛苦了，期待成片。”
曲小迟拿着外套跟手机迎上来，顺嘴说了一下后面的行程。
盛怀津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
顺着他的目光，曲小迟瞥了一眼，原来是第一时间点开了微信，把未读消息刷了一遍，指尖停留在某个名字上，旁边并没有提示的小数字。
就这样还要把聊天点开来再确认一遍……
“你这一天天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别家艺人不是没有谈恋爱的，轰轰烈烈一顿追求，两厢情愿互成好事，怎么到了他这边，速度就拖慢了好几倍。
“眼下我们没在庆城，隔着距离，没有微信，没有电话，你这是打算放弃了？”
追问了几遍，都没等来盛怀津的一个准确回答，曲小迟都跟着着急了。
“过几天她会来。”
“哎？”
盛怀津闭口不言，只是嘴角弧度微微勾了勾——这是他的秘密，不用跟谁说。
台风天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后的庆城空气中带着一丝凉爽，恽仪回到博物馆上班，偶尔还会有同事提起盛怀津微博关注她的事情
不过多数人都知道那个号码并不是恽仪在运营，也就没往其他方面上乱想。
馆长来到办公室，刚进门就闻到了一阵茶香。
“刚沏的新茶？”
恽仪抬起头来：“馆长莫不是能掐会算，知道我今天带了罐新茶过来。”
“这里就数你最爱喝茶。”
馆长笑呵呵，坐在木藤椅子上，拿起桌面摆放的茶罐研究起来。
“上次来的时候，我听小舒念叨着茶罐里的茶叶都见底了，就想着你定会带新茶过来，这不，赶紧来尝尝鲜。”
“武夷山的白鸡冠，梁靖城藏了有些年头，被我搜刮来的。馆长尝一尝，这淡淡的橘皮香可还适应？”
梁靖城跟恽仪之所以合得来，不仅仅是因为从小到大在一起的缘故，在兴趣跟生活习惯上，俩人也颇为相似。
恽仪喜欢喝茶，梁靖城喜欢藏茶。
“这小子，就知道宝贝你。”
听到这话，恽仪喝茶的动作一顿，笑笑不作回应。
不少人常把她跟梁靖城扯在一起开玩笑
最初的时候，她会着急解释，后来发现解释了也没有用，这些人照常会这么说，渐渐的，也就懒得去说明。
只要当事人不会误会就好，她一贯坦然，这些年没动心过，往后也不会动心。
三盏茶，几句寒暄，终于进入主题。
馆长特地过来一趟，总不可能真是为了一杯新茶。
“我记得年前你跟我说起过，有时间的话，还想要去学习进修。这次有个机会，邓姝邓教授，与你梁师傅齐名的那位，听说过吧？”
恽仪点了点头。
“她回国了，接受了明城大学的邀请，开展为期两个月的讲座安排，逢周二周四开讲，我手里头有个名额，想要推荐你去。”
为期两个月，逢周二周四，地址在明城大学。
恽仪想了想，那就是每周周一就要过去，周四课程结束了才回来庆城，两个月时间算下来，也是很奔波了……
“我想着这阵子，馆里也没有安排什么展览活动，你不如乘此机会去学习一下？”
“可既然是在明城大学里举办的讲座，我一个社会人，还有名额可以参加？”
恽仪纳闷，这难道不是针对学生的讲座？
馆长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端起茶杯，浅呷一口：“也许是给有兴趣的年轻人多点机会也不一定，你要是不去，我手头上这个名额可就浪费了。”
“我考虑一下吧。”
恽仪还在犹豫，馆长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开口道：“住宿问题，馆里报销。”
愣了数十秒，恽仪笑了笑：“这样看，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相了。那就谢谢馆长给我提供这个学习机会了，我一定认真听。”
“哈哈哈哈，好！”
“明城大学？去两个月？”
得知恽仪要去参加讲座学习时，舒宇晴瞪大了眼，怎么这么突然？而且像这种学习机会，不应该是给她这种小菜鸟的吗？
以恽仪的资历，自己开个小讲座都绰绰有余了。
“嗯，逢周二周四有课，我在想，周四课一上完是不是就可以飞回来，毕竟那儿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你陪着我去，待久了也是无聊。”
“怎么会无聊。”
舒宇晴立马反驳，直接给恽仪科普起明城那儿的美食，生怕自己说漏了，索性拿出手机来直接查给她看，连带着有什么手信能带回来都一一强调了。
听到最后，恽仪忍不住提醒她，自己这是去学习，不是去旅游。
“我不管，反正空余的时间那么多，你总归是要给我带点好吃的。”
恽仪不得不答应，正巧，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舒宇晴扫了一眼，便开始嗷嗷叫地起哄，惹得恽仪不得不去屋内接电话。
“喂，你好。”
“恽仪。”
盛怀津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她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感冒了？
问完才反应过来，这话未免有些亲昵了点。
“没有，是刚睡醒。”
“哦。”
短暂沉默并没有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尴尬，恽仪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拨弄窗台前放着的小盆栽，“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后天我有个工作在明城，那儿的小零食特别出名，我想着小姑娘都喜欢吃小零食，就想着问问你，有没有喜欢吃的，我给你带。”
“明城？这么巧？”
恽仪抬眼，不可思议：“我周一也去明城。”
“旅游？”
男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是有个机会过去学习。”
“去多久？”
“两个月吧，不过只有周二跟周四有课。”
盛怀津眼底含着笑，语气轻快：“那我们见面吧。”
恽仪：“……”
动动嘴唇，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听上去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惹得她心慌意乱。
“恽仪？你还在听吗？”
“在……”
“到时候你下飞机就联系我，我让人接你。”
生怕恽仪不答应，盛怀津还故作严肃地强调，是担心她一个女生独自在外不安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可是，她明明没说去的人数，盛怀津怎么就知道她是一个人呢？
就这样，一通电话，迷迷糊糊就有了安排，恽仪摇头觉得好笑，这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凑巧？
那是不存在的。
挂断电话后，盛怀津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有些人啊，就像是那小蜗牛，总有一个壳可以缩着，一碰到就躲进去，见都见不得。
总是需要一些机会，等着她自己伸出头来。
去明城的机票订得有些晚，只剩下夜班飞机，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取完行李走到到达厅，门口寥寥数人，并没有认识的面孔。
恽仪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果不其然，有好几条来自盛怀津的未读消息，点开来看，先是几条短语音，然后是一个定位。
盛怀津亲自过来接她？
带着疑问，跟着导航走到地下停车场，恽仪一眼就认出了车牌号，人刚走近，驾驶位上就下来一个人——
戴着帽子口罩，可不就是盛怀津本人。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太晚了，我不放心。”
盛怀津接过行李箱，放好后折身回来帮恽仪开车门：“坐副驾吧。”
“谢谢。”
上车后，恽仪低头整理包包，半晌不见车子开，扭过头正撞上盛怀津的目光，愣了一下，下意识摸摸脸蛋：“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修长的双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渐渐的，笑容不满于只存在眼眶中，溢了出来，溢满唇角。
见到她，他是真的高兴。
“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去酒店的，现在打车也很方便。专门过来一趟，麻烦你了。”
恽仪垂下眼，不去看盛怀津，不是刻意忽略那抹笑意，而是觉得太过滚烫，仿佛是看了一眼，整颗心就跟着烧起来那般。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点吗？让你一个人打车去酒店，我能放心？”
听到这话，恽仪捏着包包的手一颤，没有抬头。
车子启动，驶离机场的一路，只有寥寥灯光，借着车窗上映出的光影，恽仪努力分辨着这座城市对她的初印象。
“明城跟庆城比，天气较热，记得多喝水别中暑。”
“嗯，是查过天气预报后收拾行李的。”
盛怀津勾了勾唇，借着红绿灯口等待的空隙，偷偷偏过头看了眼恽仪，她一直侧着身看着窗外。
从姿势上看，这并不是欢喜见面。
“恽仪。”
“嗯？”
“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解释，比起在电话里，我觉得面对面更合适。”
街角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光不论是在哪座城市都能给予人一种熟悉感，想念里面温着的豆奶，柜台结账旁边关东煮还有鱼蛋。
正捂着暗自抗议的肚子，想着到酒店后要吃些什么，就被盛怀津这话打断了。恽仪回过头来，一脸迷糊：“什么？”
“因为关注微博，让你上了热搜。”
“啊那个……”恽仪淡笑：“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微博的画风跟我不太搭吗？在你眼中，我是话那么多的人？”
别人喜欢在微博上发表长篇大论，写心情，写吐槽，写成长小日记，但到了恽仪这里，能不打字，她绝不动手指头，顶多一个转发，多一个句号都懒的。
经她这么一说，盛怀津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更新得很频繁，每次都是专栏文章，认真且严谨。
“不是你？”
“那是博物馆借我的名义去开的微博，日常运营的人并不是我。”
盛怀津：“……”
敢情他关注了一个事业号，还为此耗费心力把一个个关注取消掉后又重新关注回来，自以为做了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倒头来在恽仪眼里恐怕就是个笑话。
清醒过来的男人，是一句话都不想要说了。
见人沉默，恽仪想了想，解释
“我其实不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发到公众平台上，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微博账号。”
“没事，是我自己眼拙没有认出来，等回去取关就是了。”
“别，不用了。”
“嗯？”
恽仪捋了捋头发，垂眸：“那个账号密码我有，往后我自己用也说不定。”
几秒钟后反应过来的盛怀津笑着点头：“好。”
若性格，是密室里被网住的困兽，过于执拗持有偏见，那么这会儿的松懈，便是一次慵懒的探头试探，说不清是不是本心。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事先没有打过招呼，不曾想住的竟然是同一个酒店
见盛怀津把车子停在地下车场，恽仪还纳闷，她看起来像是那种行动力弱的人吗？非要送到酒店前台才可以？
结果盛怀津掏出一张房卡：“我也住这里。”
恽仪：“……”
能说什么？这该死的命运安排。
酒店自然不能一起进，恽仪推着行李箱上斜坡朝一层的正门走去
盛怀津则在车里坐了一段时间，大约把微信未读消息看了一遍后才下车，径直走向车库的电梯，凭vip房卡直接上楼回房间。
“今天谢谢你了，早点休息，改日请你吃饭。”
刷卡进房，收到消息提示，盛怀津低头看了眼，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接机换一顿饭，这是一笔完全不亏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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