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屋里，盛怀津一脚踢在曲小迟的小腿上，疼得他往前踉跄了几步：“你干嘛啊这是？”
盛怀津：“干嘛？你是要害我吧？”
曲小迟：“冤枉啊，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对你的，我心意怎样你不是一清二楚？”
盛怀津嫌弃脸：“别穿成这样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半小时前，曲小迟拿着衣服冲过来，说是自己房间的花洒坏了，叫人来修半天都不来，先在这里洗个澡。
本也是件小事情，可偏偏这人订避孕套还往自己房间送，一想起恽仪当时那眼神跟表情，盛怀津就忍不住闭上眼，只想着要揍人。
“我未婚妻要过来，这不是得准备一下嘛，我怕送到我房间的时候我人还没回去。你这里左右都有人收。放心吧，不会有人误会的，我都跟你那么多年了，再说了我有未婚妻的事情你粉丝又不是不知道。”
“这些都不是重点。”
盛怀津喊了一声，忍着气指着门口：“出去。”
“哎？那什么是重点啊你倒是先告诉我。”
“出去！”
习惯了盛怀津的脾气，曲小迟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嘻嘻哈哈开玩笑，赶紧抱着衣服一溜烟跑，路上还不忘嘀咕一两句：“到底怎么了这是，这么凶。”
事实上，恽仪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到微信解释，都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那东西是曲小迟的。】
【与我无关。】
一连两条消息，简短解释。
这边，盛怀津耿耿于怀，那边恽仪却从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对于微信上的内容一笑而过，没想着要去回复什么。
结果某人等了一个晚上，失眠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恽仪被门铃声吵醒，拥着被子起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悠悠走出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呀？”
舒宇晴双手拎着袋子挤进屋里，炫耀着这一大早就跑出去排队买来的早餐，哪种是哪里的人气榜第一，罗列得非常详尽。
恽仪就纳闷了，一杯牛奶一块面包就可以解决的早餐，怎么就要弄得这么有仪式感呢？
“对了，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摆好吃的，舒宇晴跑到浴室门口，倚靠着门框询问里头刷牙的恽仪，后者想了一会，摇头。
“那为什么盛怀津一早就在我们房门口等着？我出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他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结果却只问了我一句你心情怎么样。”
舒宇晴特别纳闷，再想问多一句，盛怀津却又转身走了。
“心情？”
掬了捧清水洗脸，想起昨晚的小插曲，恽仪笑了笑：“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了。”
“怎么怎么？”
推开舒宇晴那张极其八卦的脸，恽仪走到外间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拿着手机浏览清早资讯，根本没有想要跟舒宇晴分享昨晚事情的意思。
“你们俩这就开始有小秘密了？”
“没有。”
干净利落的回答。
舒宇晴了解恽仪，这个话题怕是没得继续了，只是斜瞥了她一眼，见表情淡定，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对。
比起恽仪的从容淡定，盛怀津这边显然状态并不是那么好，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当导演喊“action”的时候，应该是全神贯注投入到表演中才对，可极少喊“cut”重来的盛怀津，今天的表现却让樊导不是很满意。
“怀津，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接连三条都没过，演员的状态也有所影响，樊导吩咐原地休息五分钟，拿着剧本走到盛怀津面前。
化妆师上前补妆，盖住他的黑眼圈。
“抱歉导演，对不起大家了。”
盛怀津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不作任何辩解。
“放松，这部分的戏重点就在于情绪，情绪一上来，感染力足够了，也就演活了。”
樊导没想太多，认真给盛怀津讲戏，后者深呼吸后摒除一切杂念，认真倾听，庆幸的是接下来的戏份都没有再出差错。
收工后，盛怀津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小憩，曲小迟鬼鬼祟祟把门关上反锁，又跑到他身前捅了捅臂弯：“喂，你什么情况？”
“干什么？”
今天这几场戏跟下来，盛怀津是什么情况，曲小迟看得一清二楚，回想起一早是在恽仪房门口找到的人，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跟恽仪，吵架了？闹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盛怀津猛地睁开眼，那眼神里的凛冽把曲小迟吓了一跳。
“你还有脸提她！”
直到两天后恽仪结束工作离开，曲小迟都没弄明白，他怎么就没脸提人家了。
只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这两天，盛怀津的情绪有点反常，不仅没有跟恽仪过多接触，连剧组为她举办的告别宴都没有参加。
莫非……
曲小迟心下有了盘算。
结束剧组跟拍，回到庆城的生活跟从前一样，多了跟剧组合作的经验，恽仪也没把自己姿态摆得有多么不同。
小同事们最初还会跑来八卦剧组里的事情，后来发现，恽仪知道的还不如晚去的舒宇晴多。
“对了恽老师。”
有个小姑娘，苦着脸，似是犹豫了很久，把恽仪拉到一个角落，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给她看。
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辗转反侧了好几晚都担心得睡不着一样。
“盛怀津，真的是……不好女色吗？”
不好女色这四个字说得都算是委婉的了，报道上的字眼相较来说更加直白，恽仪也就粗略看了一眼，应该是那天晚上那位服务员说出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到了营销号手中就变成这种重磅新闻。
“他的取向问题，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恽仪抬起手来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娱乐圈是很复杂的，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或者是想象中的，一定是打破你常规思维的。所以在本人没有站出来承认事情真相之前，不要相信这种小道消息。”
“所以恽老师！你也是相信盛怀津的对不对！”
小姑娘破涕为笑。
一惊一乍的样子把恽仪吓了一跳，愣了好半晌，才点点头。
与其说她相信盛怀津，倒不如说她是从不信这些营销号，说得跟真的一样，都不确定的事情就直接敲死，更何况当时她也在场，怎么说，也不算迷糊。
“快回去工作吧。”
“好！”
小姑娘跑开，看了半天热闹的舒宇晴迎了上来：“问你八卦呢？”
“嗯。”
“没想到啊，我大神居然是这种口味的。”
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要接受这个消息。
恽仪瞥了眼舒宇晴，见她情绪冷静，态度平稳。
“你看过报道了？为什么还是这种表情？”
“不瞒你说，我信这个。”
恽仪：“……”
舒宇晴挽着恽仪的手朝修复室走去，一路上开始了自以为是很专业的分析，什么盛怀津出道以来从没有绯闻啊，哪些女明星向他示好他都视若无睹，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是，那种回答一看就是单身一万年的节奏。
不愧是为他升降过热搜、控过评、反过黑、买过杂志报刊，一心一意为他事业操心到头秃的追星女孩。
“你要是把这记忆力用在实地儿上，就不会哭着喊着跟我说要上医院了。这分明就是把脑存量用来装一些杂七杂八，根本不重要的事情。”
恽仪换好衣服，推开舒宇晴准备工作。
“姐，我这跟学习又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盛怀津的私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别人议论也就算了，我们还跟着背后瞎掺和。传出去的话，别人会以为是我们俩个在剧组里混过的人，出去乱说的。”
一句话，醍醐灌顶。
难怪别人在八卦什么，恽仪从不走近也不参与，一是根本没兴趣，二是担心万一传出去，会被说是她这个在剧组待过一段时间的人传谣，那就麻烦了。
“我说呢，你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舒宇晴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原来是避嫌啊，不愧是我姐，够聪明。”
“呵。”
恽仪头都不抬。
从片场回来后，博物馆里的工作也没有耽搁太多，听说恽仪参与了《钟声》这部电影的制作，为钟表修复提供了见解与帮助，梁燕青也是第一时间打电话来。
离开修复室走向另一个圈子，这是需要勇气的，而在娱乐圈沉浸了一小段时间回来后还能保持从前的那股冷静跟优雅，这也是值得赞许的。
特别是期间还有传闻钟情要牵线把她带进娱乐圈，尽管是个乌龙，但多少都让恽仪这个名字有了点热度。
恽仪身上，永远有一股不温不火却让人觉得极为舒服的气息。
“过几天靖城就要回来了，有空的话，你也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要去京都，恽仪打心底是拒绝的。
“师父，我有好些工作赶不上进度了……”
借口找得拙劣，梁燕青自然是一听，就听了出来。他也没为难小辈儿，只是笑着说，那等下次。
下次下次，周而复始，永无尽头。
“怎么，梁老又让你回去？”
“嗯。”
恽仪低头刷着朋友圈，看见曲小迟发的——
“子虚乌有，无伤大雅。”
随手点了个赞。
应该是代表盛怀津对今天所出的新闻做了一个简短回应。
放下手机，恽仪摁了摁太阳穴的位置，梁燕青用苦良心她都清楚，这些年不跟恽家来往，恽老爷子前前后后安插了多少眼线她也不是不明白。
只是那个家太让人糟心了，即便是老爷子心好，也抵不住其他人的冷言风语，恽仪就想日子过得清静些。
这边，一个随手点赞，曲小迟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盛怀津面前戳着屏幕，两眼放光：“看见没看见没，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人家对你肯定也是有意思的。”
盛怀津正在看剧本，被曲小迟这么一吵，扫了一眼，从一堆点赞头像中准确无误找到了恽仪的头像。
“不过是点赞，这有什么。”
网上传的绯闻，盛怀津一点都不感兴趣，有些东西就跟月经贴似的，一个月一次，照这个趋势下去，等哪天他宣布有女朋友了，指不定系统都瘫痪了。
而这次之所以会传出这么荒谬的消息，还不是拜曲小迟所赐，大经纪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合作商跟品牌商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一看就是急了。
曲小迟不得不耐心解释事情真相，顺便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说明。
“恽老师是什么性子的你不是不清楚，我就一句话，没有表情没有图片她都能留意到，这说明什么？我看你就是面子上不承认，心里乐呵呵。”
盛怀津：“……”
微拢眉心，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思变得这么好猜测揣摩了？
“喂。”
曲小迟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主意：“要不，我给你俩牵牵红线？”
剧本嗖的一下砸过来，盛怀津沉脸：“你要是想被扫地出门，尽管去试。”
“好好说话不行？动不动就暴力。”
可不管怎样，曲小迟的话多少在盛怀津心里都产生了点影响。
他从不这样，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委屈，明明跟恽仪解释了，可她却连消息都没有回。
原本计划好在她结束工作离开剧组的时候，办一个惊喜宴会，没想到最后什么都没做，连声道别都没有。
剩余未拍的戏份里已经没有了钟表修复的内容，问过樊导，后期也不再需要恽仪支持跟帮助，她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了这一下，就像一个鱼雷炸翻了一池子清水。
盛怀津承认，他并不淡定。
“我接下来有几天假期？”
“假期？”
曲小迟纳闷了，劳模突然要什么假期，再说了，剧组精益求精，日程上的安排也非常紧，就是不允许演员轧戏。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程表，除去一个时尚庆典活动还有杂志封面拍摄，能离开片场的时间就只有半天。
“足够了。”
哪怕是几个小时，只要能见到恽仪，盛怀津就觉得够了。
“帮我订张去庆城的机票。”
曲小迟：“……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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