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狗东西，你毁我龙宫，我就算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会跟你算账的！”摩瑞咆哮着，北海都在震动，海水漫灌，无边的海水涌动，一丈高的海水追着村子而来，几乎要毁了海岸边安宁祥和的渔村。

        十七在海岸边设了结界，让海水不至于蔓延，人们很惊讶看到，虽然海浪波涛汹涌，却只打到岸边便退了回去，神仙保佑。

        “虽然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但是老东西，我们俩之间的事，不要波及无辜的人。他们是你领地内的子民，你受他们供奉，喝水还不晚挖井人，你都八千岁了，更明白这个道理。”

        “你他娘教我做事啊！”摩瑞怒气更盛，脸上显现龙鳞，四肢退化，显现龙爪，这个样子无不表明，他被十七几句话气得已然失去理智。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十七轻轻叹了一声，要不是神魔之战陨落了太多大神，哪里会轮到这种货色称王称霸。他也没想到天帝器重这样的人，连天雷都肯借他，他拔剑，一剑劈开天雷。

        数道天雷滚落到摩瑞身侧，其中一道天雷滚落在摩瑞身上，龙的嘶吼声响彻北海，天空似被撕裂。

        “你用这天雷杀了无数人妖魔，就应该知道有一天雷会落在自己身上。”十七淡淡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吼！”他化为龙，龙鳞如墨水般漆黑，足有三层楼高，占据着广阔的视野，他冷冷看着渺小的十七，龙眼大如盘，咕噜咕噜转。

        “果然是黑龙。”十七冷笑了一阵，脸上可见鄙夷，“听闻你爹在神魔之战的时候，喜欢上一个貌美魔君，一番纠缠后生下两条黑龙，应该就是你们两兄弟了。”他剑指着摩瑞，“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父母，神魔斗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你们父母躲在黑水湾里，今天帮神明天帮魔，哪方势力大他们就向着哪方，幸好他们选对了，幸好还躲在黑水湾，不然在我面前出现的话，我看一个砍一个，见一对砍一双。”

        摩瑞又吼叫了一声，他终于明白，他这样咄咄逼人原来是为了逼她现出原形，他懊悔自己沉不住气，神仙显现原形是一件极没有脸面的事情，何况他这个身份。“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可以问，我可以不回答。再说，”他冷笑着，“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回答？你又打不过我。”

        “你太过分了！”黑龙吐出一团气，一团黑烟在气团里涌动翻滚，气团正慢慢变大。

        “哥哥你干什么啊？墨烟会把整个北海都吞噬掉的，到时候你没了领地，你这个龙王当着有什么意思？”

        “还不简单，你南海领地分他一半，就有意思啦。”十七神色不慌不忙，还能分出神调侃他，他知道摩苍作壁上观的理由，说这话只不过不想让他插手。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这两个，而是因为他不想节外生枝，连废两个龙王，天庭那边大震动的话，他这日子别想安静了。

        “哥哥你清醒一点！”说是这样说，摩苍并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他躲得更远了，他比他哥哥聪明多了，十七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惹不起躲得起，便作壁上观。

        “吼！”摩瑞没有丝毫清醒，把墨烟吸到嘴边，然后朝十七吐去，墨烟能吞噬所遇之物，把吞进去的东西化为死水。

        “十七，你小心啊！”扶苏虽然不知道墨霜烟是什么，但他知道十七目前的境地很危险，可恨他只修炼了皮毛法术，无法护他周全，“只要你平安，我就想活下去！”他终于知道，无论他怎样欺骗自己，他都眷恋风情无限的人间。可惜他离得太远，无法将这番话传到十七耳旁。

        “你学了你老爹的法术，可你不作丝毫改进。”十七很是失望，也不闪开，袖子一卷，墨烟便消失在袖口中。

        “袖里乾坤！”摩瑞认得这杀遍三界的法术，大喊道：“辛慈跟你什么关系！”神魔之战后，唯一还留在三界的昆仑神，那个唯一让天帝毕恭毕敬的神仙。传闻她千身千面，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但听说她极爱美，每次都化成绝色美人行走人间，眼前邋遢的小乞丐怎么看都没有昆仑神的风骨，辛慈极看中脸面，不可能作这个打扮。

        十七摸摸鼻子，笑道：“她是我师父，我跟她胡乱学了几招法术，糊弄过日子，说出来真丢她的脸。”说到糊弄这二字，摩瑞摩苍都青了脸，想着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神仙，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他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还说自己学了三脚猫的功夫。

        “无论你是谁，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老夫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可否给个机会让老夫赔礼道歉？”摩瑞化为人身，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便跪在地上认错。他这一跪，汹涌的海水也停止搅动，北海恢复了宁静。

        “好，不过你还要向扶苏道歉，然后你放了瑶光，我们就扯平了。”十七看这平静的北海海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惊动天庭那帮神仙，他日子也不好过。

        “自然。”他拉着摩苍，两兄弟走到十七眼前，双双下跪，十七想着两个龙王加起来快两万岁，这一跪分量很重，他会折寿的，便拉他们两个起来。摩瑞在抬头的刹那，秀出短刀，一刀扎中十七心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手重重一划，十七胸膛撕开一道大口子，隐约可见内脏。

        “你大爷，大意了。”十七看着胸膛溢出的血，恨自己一身本领，输在了计谋上。

        “十七！”扶苏知道这时候过来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仍选择这条路，他的眼泪如珍珠般落下，他护住他心脉，不让他冷得太快。

        “摩瑞，你无耻下贱！我喜欢过这样的东西，呵呵，我瞎了眼，我要这双眼睛何用。”他双指为剑，将一双眼睛剜出，一双美如昆仑玉的双眼，至此湮灭。

        摩瑞一转劣势，神色有小小的骄傲，他带着淡淡的惋惜，说道：“放心吧，我是个情种，知道心疼人，这就送你们团聚。”弯刀一闪，轻松割下扶苏的发丝？！有人把扶苏抱走了，是那个假死的十七！

        “让你逃你不逃，破坏我的好事！”十七叹气，本想假死唬过去，想着要是天庭的神仙来调查，他用这具假尸体应付过去，继续他的逍遥日子。扶苏这一闹，他的心血白费了，不得救他啊。“眼睛也不要，我看你直接去死算了。”十七拿着一双眼睛，重重摁在他眼眶，“暂时别动，也别睁眼，我杀了摩瑞就回来。”既然他计谋败露，也没有必要配合他。既然无论如何，摩瑞都会去天庭告状的，那么他就彻底闭上他的嘴，让他说不了屁话。

        “来吧，速战速决。”十七横在摩瑞跟前，他斜视摩苍，“不关你的事，你别管，我要是脾气来了不在乎多废一个废物。”

        “我马上滚。”摩苍头点如捣蒜，脸上流露出心痛的神情，他本色慕强，对身怀绝技的十七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你们两个谁输谁赢，每年清明中元，我都会给你们烧纸的。”

        “滚！”摩瑞狠狠踹了他一脚，化为黑龙搅动海水，身影快如闪电，他能看见海平面了，只要离开这里，他便上天庭寻庇佑。

        “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北海？”十七衣袖翻动，一条白绫从衣袖飞出，瞬间长如北海海岸线，把欲逃离的摩瑞捆个严严实实。无论摩瑞怎么挣扎，白绫只会越收越紧，龙身越来越小，都小成与蟒蛇一般了，他感觉透不过气。

        “还要挣扎是吗？”十七冷冷看着他，在地上捡起他掉落的短刀，手起刀落，正中龙头中心，将龙头钉在石板上。

        “嘶！”他痛到无法说话，他杀过无数的人妖魔怪，他很喜欢将人开膛破肚，体会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后，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他不想死，他要挣扎！

        “就算杀了我，我化为鬼魂也会复仇，我到天帝那申诉，到阎王那控告！只要你还活着，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吧！”

        十七脸色生出一抹绯红，他发现摩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神仙，笑道：“呵呵，天帝是我举荐的，阎王是我抬举的，天上地下的领袖哪个不敬我畏我？你尽管去告，你要是控诉无门，我送你去天外天申诉，只要你过得了天外天的微尘阵。“

        “你果然是辛慈。”摩瑞不挣扎了，心如死灰，认命一般趴在地上。他早该猜到，这么厉害的法术法器，上古轶事信手捏来，除了唯一一个眷恋人间的昆仑神辛慈，还能有谁？

        “是我。”辛慈笑了笑，似有月华从眼角溢出，有一种令神魔都着迷的魅力。“你不是东西，只不过会投胎，下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拔出短刀扔到一旁，手摁住龙头，另一手从袖子里掏出了昆吾剑。杀废物不需要废话，话一多准有意外，她快刀斩乱麻，拔剑砍向黑色龙头。

        “阿慈。”清雅如玉玲的声音传来，辛慈慌乱，无法握住剑柄。

        他娘的，太得意了，忘了注意外来的气息。

        她手仍摁着龙头，五官狰狞，挤出一个笑容，“裴玄安，好久不见啊。”

        “太子殿下救我！”见有生机，摩瑞作最后的挣扎。

        “裴玄安？三界第一风华的上神？天帝之子？“扶苏闭着眼，极想睁开眼目睹他的风采，但想到他，不，她的叮嘱，生生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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