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湖匪来寻仇

李仲飞无意追究吴老大，见其后退，便回身防备湖匪偷袭，却见剩下的几个湖匪已抽刀扑了上来。

    “多行不义，小爷今日就替老天收了你们！”李仲飞大叫一声，抬脚将冲在最前的一个湖匪踹了回去。

    那湖匪哼也没哼，倒飞五丈有余，落入湖中，水面立时泛起一片血红。这一脚竟将此人的五脏六腑震得粉碎，而尸体也随之浮沉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其余几个湖匪哪料到李仲飞的武功竟如此之高，一时被吓得呆立当场。李仲飞杀心已起，当即不再犹豫，转眼间将几个湖匪一一毙于当场。

    直到最后一个湖匪惨叫倒地，吴老大才反应过来，瘫在甲板上抖若筛糠，连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仲飞将湖匪的尸体抛入湖中，又斩断了抓钩，任快船自行漂离。

    他瞥了一眼仍在哆嗦的吴老大，冷冷道：“起来吧，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冯兴，以后我走我的路，你仍掌你的船。”

    “以后……还有以后吗？”吴老大嘟囔着，抹了把脸爬起来道，“大侠杀了湖匪，就请驾着湖匪的船离开吧，莫要等湖匪头子找来，害了这一船的性命。”

    看着渐渐漂远的快船，李仲飞不平道：“我怎么可能会驾船？不过就算我会驾船也不离开。我救了你们，你们难道就这样对待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天理？刀头舔血的江湖从来没有天理可言！”吴老大苦笑道，“大侠若不愿离去，就请现在杀了小的！与其落在湖匪手中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被你一掌拍死来的痛快。”

    李仲飞不解道：“你就如此肯定自己会死？”

    吴老大怔怔盯着甲板上的血迹，悲声道：“本来交钱便可以保命，你却执意杀人。等湖匪头子回来寻仇，这船上所有的人都得死！你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在害人啊！”

    雨水冲刷着血迹，越来越淡，慢慢看不见了……

    李仲飞移动脚步，立于舱檐下，细密的雨滴令他分外烦躁，他戟指吴老大道：“你竟如此无知，湖匪已被我悉数击杀，谁又知道是我们干的？就算湖匪的同伙来报复，我在这里还能为你们抵挡，你却要赶我下船？”

    “你哪里知晓湖匪的厉害！”吴老大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哀求道，“战舰一来谁能抵挡？你要么干脆杀了我，任这船船客自生自灭，要么好人做到底，速速离去，到时我们多拿些钱财，兴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李仲飞气极，还待斥责吴老大一番，忽觉脑后风声骤起，似有一物朝他射来。他急忙回身反抄，飞来之物应手粉碎，却只是一个鸡蛋。蛋黄蛋清顺着他指缝滑下，黏答答说不出的恶心。

    他抬眼看去，只见船客们堵在舱口，个个咬牙切齿，对着他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边骂边将手边的东西抛砸过来，仿佛方才劫他们钱财的不是湖匪，而是李仲飞。

    李仲飞重新退入雨幕，厉声喝道：“住手！还有……住口！都给我停下！”

    连喊数声，不但没起作用，反而又被逼退了数步，气得他扬手劈向船舷。两掌宽的杉木船舷被他一掌打出个大洞，木屑飞溅，声势极为骇人。

    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惊恐之色溢于言表，甚至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孩也被母亲紧紧捂住了嘴巴。

    李仲飞故意锁眉怒目，恶狠狠地说道：“刚才你们也看见了，老子杀人眼也不眨一下，别再逼我！”

    船客们又是一阵哆嗦，这次连几个身材较为壮硕的大汉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李仲飞一咧嘴，呲着牙又道：“事到如今，老子也不怕告诉你们，南康军节度使李骞便是被老子亲手摘了脑袋，识相的都给老子滚回船舱！老子再看见一人杵在这里，方才那几个湖匪便是他的榜样！”

    都说神鬼怕恶人，这话一点不假，刚才还群情激奋的船客，眨眼功夫又争先恐后地逃进了船舱，连舱门也重新关闭的严丝合缝。

    吴老大迟疑着挪动了下脚步，随即在李仲飞的注视下收紧了双腿，小心翼翼道：“公子，小的……”

    “你还有事？”李仲飞冷冷道，“还是真的不想活了，让老子杀了你？”

    “想活想活！”吴老大带着哭腔道，“怪不得冯总镖头对公子如此毕恭毕敬，都怪小的有眼无珠，不不……小的是瞎了这双狗眼！”当即哆嗦着就要下跪。

    李仲飞对他已是厌恶至极，瞪眼道：“那你还在这里作甚？少废话，还不快给老子滚去开船！”

    吴老大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地跑向船头。

    经此一闹，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艘已经漂了很远的快船，正在悄悄的加快着速度。

    客船重新启航，李仲飞不愿再看到众船客的丑陋嘴脸，又担心吴老大暗中使坏，便一直留在甲板上。

    一夜过去，雨势渐停，旭日自云雾之间崭露头角，映照得湖面波光粼粼。

    李仲飞打坐调息，湿透的衣衫慢慢蒸腾出屡屡白烟，同时水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待衣衫干透，他自己也觉得疲惫不堪。

    “像老伯和五毒五老那般雨不沾身的境界，我看来还要练很久啊。”他伸个懒腰，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目光无意间自远方扫过，突然发现天水一线处出现了几个黑点。

    数息之后，黑点越来越近，已能看清是六艘快船，与昨日湖匪搭乘的那艘快船一模一样。

    “莫非真被吴老大说中了，湖匪头子追来了？”李仲飞不敢耽搁，转身去找吴老大，却听船的另一侧传来了落水声。他忙绕过船舱，扒着船舷探头查看，竟是吴老大落水。

    “出什么事了？别慌，我马上来救你！”李仲飞说着便要跳船，却见吴老大随细浪浮沉两下，转身向着快船相反的方向拼命游去，边游边叫道：“湖匪头子来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李仲飞错愕间，又听“扑通”数声，船伙计相继跳入湖中，追随吴老大而去。

    “你们这群混蛋！”李仲飞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也罢！今天就让湖匪那肮脏的鲜血，作为祭奠周老板一家的开端吧！”无奈之下，李仲飞快步走回，屹立甲板，静静等着湖匪逼近。

    客船停在湖面上，任凭细细的浪花拍打船身，发出轻微的晃动。吴老大弃船时，为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逃命，竟偷偷抛了锚，这倒让李仲飞无需分心旁顾，反正他也不会操控船只。

    湖匪的船速度极快，远远看去，感觉几乎是在湖面上飞掠，不足半柱香的功夫已到客船附近。

    只见六艘快船左右分开，围着客船来回绕了几个圈才缓缓停下，湖匪们各执利刃站在船头，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十多条飞索抓钩搭上了客船两侧的船舷。

    李仲飞负手而立，站在大船舱门口一语不发，任其攀上甲板。湖匪人数众多，怕不下五六十人，李仲飞从众匪脸上一一扫过，却没发现刘老二的身影，不由扭脸看向六艘快船。

    快船要比客船小上不少，狭而长，仅有一层木仓，应该是为了追求最大的速度故意这么设计的。

    李仲飞向快船船舱细瞧，发现其中一艘快船的船舱中还留有三个人，中间那人躺在一张宽大的藤椅上，瞧也没瞧这边一眼。看那架势，应该便是吴老大口中所说的湖匪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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