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宝宝苦呀
徐搏刚回到单位不久,肖朗来汇报。
“区长,刚才康伯杉打来电话,说是经过双方友好协商,目前已经达成初步意向。企业承认因扩建厂房导致洪水改道,不过关于受损耕地面积、受损程度还需进一步认定,村民也对这种做法予以了认可。”
听完肖朗汇报,徐搏未置可否,而是拨打了徐抗帝手机。
电话响了好大一会儿,传出徐抗帝烟薰嗓声音:“喂。”
“我是徐搏,咱们见过面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接下来一些具体事宜,将由我的秘书肖朗经常联系,就是刚刚陪我去的年轻人。”
徐搏说到这里,把电话给了肖朗。
肖朗接过电话,说道:“我是肖朗,向你确认一下与企业协商情况。”
徐抗帝回应说:“怀忠认可了洪水淹地跟他们建房有关,说是这件事涉及好几个村子,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工作,还说公司领导刚到时间不长,他需要向领导详细汇报。我觉得怀忠的话不能全信,他之所以承认事实,主要是跟那段录音有关,完全是被迫的。另外还不知道公司领导是什么态度。”
在徐抗帝讲的过程中,徐搏写了一句话,展示给肖朗看。
肖朗按照提示说:“领导已经找过那家公司,也跟康伯杉有过交代,后续事宜多向康伯杉和姜大亮打听。”
“好吧。元旦前如果还解决不了,村民们肯定要到上面上访。”徐抗帝应答之后,撂了电话。
徐搏马上对肖朗吩咐:“之后你经常联系这个人,还要联系所涉及村子的村干部,询问整个进展情况,及时跟我汇报。另外一会儿你给康伯杉打电话,就说我对刚刚的进展比较满意,责成他在一周内组织各方达成最终意向并签字。”
“好的。”
肖朗应答之后,追问道,“企业一方需要联系吗?他们的态度对最终解决很重要。”
徐搏说:“暂时无须联系企业,他们的说法也未必靠得住,你只管跟催康伯杉就行。假如康伯杉说出有进度,你就向各个村包括那个人核实。”
“好的。”肖朗说完,转身出屋,同时不禁腹诽“不知康伯杉接了电话是否感受深刻”。
事实证明,康伯杉感受极其深刻,简直五雷轰顶,当时就哭了。
“我他妈造了什么孽,咋就总被大锤砸呀?”
“一周能做个屁,一个月都成不了。”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反正也不只是老子的事,老子现在不心宽,也绝不能让那俩王八蛋轻松了,他俩才是镇里一二把手,老子只是小三儿而已。”
“呜,杉宝宝苦呀!”
“宝宝好比猪的苦胆、黄连面,没娘的孩子、光棍汉,呜……”
感觉苦不堪言的何止康伯杉,怀忠更觉自己好似窦娥冤。
当初脑子真是抽筋,竟然要说那样的话,没想到还被人录下来了,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除非别让老子知道,只要老子知道了,一定把你孩子扔枯井,让你老婆跟别人。
哎,怪只怪自己当初痴心妄想,竟然想要谋个副总职务,不遗余力地维护公司稳定。可到头来不但副总没弄上,还得罪了几个同僚。
现在好不容易和冯总搭上了关系,可又遇上这等糟心事,我该咋交代呀,真是损着了。
骂归骂,恨归恨,可这解决不了问题,如何面对冯肖利正是最重要的。
经过好一番琢磨,怀忠也没想出两全其美之策,可冯肖利已经催问了。
既不能不说实话,又不能全说实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怀忠硬着头皮,去了冯肖利办公室。
“咋这么磨叽?跟那些刁民有什么可讲的?”冯肖利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怀忠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呀,可是刚一去就被他们围住了,旁边还有徐区长看着,我根本脱不了身。后来徐区长倒是离开了,可村民又增加了好多,里三层外三层,想出也出不来。这还是跟他们达成了一定的意向,他们才放我离开的。”
“达成了什么意向?”冯肖利很敏感。
“认可他们的部分说法,扩建厂房对洪水改道有一定影响。”怀忠边说边观察对方反应。
果然冯肖利当下就火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答复的?谁答复谁处理,公司不背这个锅。”
哎,忠宝宝苦呀。
怀忠暗叹一声,故意把苦脸又夸张了好多:“冯总,我哪敢随便答复呀,这都是当初老领导答复的。那时候因为扩建厂房受阻,老领导接见村民代表,跟他们讲扩建厂房是会影响河水改道,到时一旦发生洪水淹地情况,公司一定会按照约定赔偿。现在他们就拿这话说事,我也不好硬杠呀。”
听怀忠这么讲,冯肖利眉头皱得更紧了。
对方说得老领导,就是前任公司老总,已经调任公司总部。当初人家就是正处级,现在更是副厅级别,冯肖利根本没法求证,也不敢求证呀。
可这事涉及好几个村子,牵涉农田肯定少不了,赔偿数目起码数十万,一旦开了这个头,只怕以后麻烦会更多。
经过简单权衡,冯肖利说道:“即使当初扩建时不得不讲些策略,我想老领导也不可能明确那么答复,肯定是他们断章取义。”
听到冯肖利这么讲,怀忠暗自欣喜,冯总果然不方便求证。事实上,当时老领导根本没这么讲,也无须这么讲,镇里已经主动给办好了手续。
刚刚怀忠的说辞,纯是把自己的责任转嫁给了老领导。
冯肖利继续说:“这么的,你找镇领导,让他们多给村民施压,村民分明就是在碰瓷。镇里吃咱们的,拿咱们的,现在需要他们出力了,他们不能总缩头吧。”
“啊,好吧。到时如果村民闹腾起来,是不是对老领导不太好?”怀忠答应地很勉强。
冯肖利不由得啄牙花,稍稍想了想,问道:“到底多少农田被淹,修复得多少钱?”
“现在还没有准确的数,少说也得上千亩吧。按照修复一亩三五千的话,怎么也得三五百万。”怀忠试探地胡诌了数据。
“啥玩意?”冯肖利惊得站了起来。
在他的理解中,充其量二三十万挡住了,公司也不是掏不起这个钱,只是不惯他们毛病而已。
冯肖利惊过之后,马上又说:“就他们那些地,一亩地也就产个七八百斤玉米,一千斤撑死了,也就六七百块吧?”
怀忠暗道大意,忘了冯总在基层干过了。
可前面已经那么讲了,怀忠只能自圆其说:“我也不是太清楚,也是听他们讲的。他们说,耕地恢复起码五六年,亩产量说得也挺高。而且洪水过后,会改变土壤的化学性质、物理性质、生物学性质,降低土壤肥力,影响土壤孔隙、肥力和保水能力。洪水还会携带工业和农业污水,带去许多重金属、病原体、外来微生物,这些都有毒。”
“有毒?谁说的?别听他们胡扯。”冯肖利对农业并不在行,根本就没踏实于基层工作,但也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
“徐,徐区长最开始讲的。”怀忠也不禁含糊。
“徐区长讲的呀。”冯肖利语气立马软化下来。
经过前期一系列交手,冯肖利对徐搏从骨子里畏惧,尤其畏惧其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好似徐搏无处不在似的。
稍一沉吟之后,冯肖利才又说:“徐区长刚到时间不长,也未必就了解具体情况,同样是洪水影响也不能一概而论。当初老领导也一样,也不可能提前预判到洪水实情。还是那句话,你就找镇领导,让他们平事。”
“那镇里要问咱们的态度,我该怎么回应?”怀忠请示道。
冯肖利嘘了口闷气,缓缓着道:“实在不行的话,就跟他们讲,公司肯定不担责任,最多出于人道主义支援几万块钱,设备还可以帮着出几万块钱的工,工、钱总共不超十万。”
“好吧。”怀忠苦着脸出去了,但其实心里却松了口气。
怀忠并不关心此事如何处理,他最在意得是不担责任。
从刚才冯总的反应来看,自己暂时还没被怀疑,下步就看如何向镇里施压了。
就在怀忠暗自庆幸的时候,冯肖利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总,帮我这派几个人来,做一个评估认定。”
“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费用尽管放心,按加急标准。”
“好,一言为定。”
冯肖利结束通话,沉思起来。
现在冯肖利心里不踏实,既不想掏钱,又担心事情闹大,还是找专业人员鉴定一下再说。
本以为大权在握,不承想还要面对姓徐的压力,哎,宝宝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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