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禽兽父子
胖男人刚要发火，注意到背头男的眼神示意，又压着火气道：“你看清楚了。”
瘦男人也掏出了证件：“还有这个。”
这次韦兴山看得很显认真，眼珠子都快钻进证件里了。
但其实他就是故意装相，根本就没过脑子，语气也更为夸张：“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还是按体型给佣金？”
正是由于韦兴山离证件太近，挡得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你确定看清楚了？”胖子收起证件，警告着。
韦兴山“噗嗤”一乐：“你叫庞吉是吧？他叫郭开。大家听听这俩名字，一个是北宋奸臣，一个是战国时期赵国奸臣，就凭这名字，你们要不是骗子，我韦字倒着写。”
韦兴山说到这里，脸色一寒，语气中带了脏字：“你们他妈的就为了那么点脏钱，竟然甘做别人的走狗，到党政机关当骗子，真是胆大包天天包胆。听我一句话，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也许后年春节还能回家过年。”
“你再说一遍。”背头男站到了韦兴山近前。
“没听清啊？”
韦兴山嗤笑一声，提高了声音，“我说你们为了几个佣金，甘愿当托，甘愿……”
“我问得是，在我们进屋前，你说得那句。”背头男说话间，已经甩掉上衣外套，交到了胖子手里。
韦兴山稍一迟疑，恍然大悟，声音更高：“说一百遍又何妨？我，韦兴山敢拍着胸脯说，我没侵占过国有资产，我没套取过国家资金，我没接受过下属送礼，我没找过除老婆外的其他女人。”
“你他妈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背头男忽然抬手，左右开弓，两个大耳刮子。
“啪！”
“啪！”
韦兴山根本没防住，顿时就被打得原地转圈，双眼金星乱冒。
几乎所有人都没防住，一时间全都愣在当场。
贺四海一愣之后，腾身而起。
区纪委书记严关猛得拽住贺四海，连使眼色。
贺四海不太明白严关的意思，但还是没骂出声，不过却坐下来不停地运气。既是气背头男在自己地盘撒野，也气严关毫无道理的阻拦。
严关倒是想解释清楚，可又怕被那几位怪罪，并不敢有明显动作，只能暂时忍着贺四海的黑脸。
韦兴山总算反应过来，忍不住叫嚣道：“你敢打老子？再他妈打一下。信不信……”
“打你怎么了？”背头男左手薅住韦兴山，右手这就开始了。
“啪啪啪！”
响声连成了一片，根本分不清左脸还是右脸挨扇。
贺四海再不能忍了：“你……”
严关情急之下，赶忙捂住贺四海嘴巴。
“你他妈干什么？”贺四海根本骂不出声音，同时憋得脸颊通红，眼球暴突。
韦兴山可不干了，拼命一挣，终于倒退着撞到墙上，随手操起了椅子。
“咣当。”
“韦兴山，找死。”
屋门再次大开，一个清瘦中年男子冲了进来。
屋内众人全都一惊，市纪委书记陆腾怎么来了？
贺四海也不再挣扎着骂人，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
韦兴山手中椅子本来已经砸下，却生生收住了砸势，为此胳膊还被闪了一下。
不过韦兴山哪还顾得这些，别说是闪了胳膊，就是骨折也顾不上。
韦兴山小跑着扑奔陆腾：“陆书记，您可来了，快抓走这伙骗子。”
陆腾心说，你这不是老母猪进厕所，专门找死（屎）吗？
陆腾根本不理韦兴山，而是陪着笑到了背头男近前：“方处，实在抱歉，不知您几位大驾……”
方火熊嗤笑着打断：“陆书记，多谢救命之恩，你再晚几秒钟，我方火熊就要在鹏程市壮烈了。”
陆腾讪笑着道歉：“方处，实在对不起，都是……”
方火熊根本不容对方说完：“对不起什么？我就问你，鹏程市的党政官员袭击省纪委干部，你看没看见？”
“这，我这……我看见韦兴山举椅子了。”陆腾支吾着，给出了答案。
尽管陆腾是副厅级，方火熊只是副处，但人家衙门口大，陆腾就得端着人家。更何况方火熊这次占理，不端着对方也不行，只求不给自己帮坏话就万幸了。
方火熊又看向现场众人：“你们应该都见他袭击我了吧？”
“见了。”
人们的回应声很整齐，但好多人不禁心里腹诽“见你打人了”。
韦兴山此时真正意识到，这次踢铁板上了，这仨人并非骗子，竟然真是省纪委的。
于是赶忙连连作揖：“方处，实在抱歉，我真没认出你们来，主要是刚被前面的骗子骗过。”
“我们的人给你看证件没？”方火熊沉声道。
“都是我有眼无珠，我实在太混账了。”韦兴山抬起手，连连自抽起来。
方火熊冷哼着，穿上衣服，亮出了证件：“各位，这么大国徽，这么清楚的内容，他说看不见，你们信吗？信的吱个声。”
当然没人吱声了。
“他分明是目无省委，目无省纪委。”方火熊虽然是冲着众人，但却字字扎在韦兴山心上。
韦兴山急忙辩驳起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哪里敢呀。”
“你不敢？”
方火熊起了高腔，“你敢套用国家资金，你敢把一捆捆现金做夹层墙里，你敢奸淫良家女子，你敢私自关押男童数月，还他妈有你不敢的？”
听着声声质问，人们都不禁震惊，还有这种事！
韦兴山更是后脊背冒凉气，赶忙辩解道：“方处长，绝没有的事，指定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的诬告。”
“带来了没？”方火熊没理韦兴山，而是冲着屋外问道。
“带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屋门大开，两名黑衣人押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年轻男子留着卷曲长发，穿着一身花衣衫，脖子上挂着小指粗的金链子，手臂上纹着恶龙，一看就不是善茬。但此时的他，嘴里塞着破布，双手反绑，少了往日戾气，满脸都是惊慌。
“小山？他们凭什么抓你？咱们爷们什么也没做呀。”韦兴山又惊又惧，不相信身在首都的儿子会被抓到。
他想要上前暗示统一口径，早被庞吉、郭开摁住。
在方火熊示意下，韦小山口中破布被取掉。
“爸，我都交待了。”韦小山哭了出来。
韦兴山瞪了眼：“你他妈的都交待了什么？可不能屈打成招呀。”
“就是咱家承包市政工程时，利用虚构工程量，套取两千多万专用市政资金，还有超低价购买的城建三产，还有奸淫祝家姑姑和侄女，还有关押那两个五岁孩子，还有……”韦小山哭得鼻涕都出来了，要多怂有多怂。
听到韦小山亲口讲说，人们都不禁暗骂“禽兽父子”。
徐搏和骆宏图却不由得担忧。
韦兴山连连摇头，怒吼狡辩：“老子没做，老子从来没做，老子廉洁自律，老子作风正派，老子不近女色，老子……”
正这时，又进来几名黑衣人，手里都拿着物证袋，物证袋里是各式的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韦兴山立时哑巴，脸上神情数变。
我靠，那是什么？
人们忽然睁大了双眼，望向其中几个物证袋，神情无比精彩。
女人们尽管羞红了脸，可仍然忍不住偷偷观望。
这些袋子里的好多东西，只有在情趣店里才能看到，不过不包括那几根长长的鞭状物，也不包括那几十张银行卡。
“这些是韦兴山办公室起获的部分赃物。另外在其家中起获了数百万现金，数百张银行卡，数十本房产证，数不尽的金银首饰。”方火熊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
“带上来。”方火熊刚对着手机说完，只见屋门打开，又押进一个中年男人来。
韦兴山更为吃惊：“兴海，你？”
韦兴海苦着脸道：“俩小崽子让救走了。”
听到这句话，韦兴山仅存的精气神荡然无存，整个人就好似被抽空了一般。
而徐搏和骆宏图却是心头一松，骆宏图眼中更是泛起了泪花。
“出于对受害者的保护，就不请受害者到场了，下面我为大家展示一份物证。”
随着方火熊讲说，一名女纪检干部红着眼窝，取出一个物证袋来。
方火熊接过物证袋，双手抖开，一幅布满褐紫色图文的布块展现在众人面前。
“刷！”
人们投去目光的一刻，都不禁眼闪晶莹，女同志更是直接流下了眼泪。
这是一封血书。
血书中间是一个血巴掌印，四周是用鲜血写就的对韦氏父子的控诉。
尽管徐搏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也不禁心湖难平。
“我刚才教训他，只是替受害者完成一小部分心愿。”方火熊说着话，打开了手机录音机。
一个颤微微地年迈女声传出：“我老婆子今年九十一了，一辈子与人为善，可我的家族却被恶魔祸祸的不成样子。我的小孙女刚三十岁，两个重孙女都才十六，人长得漂亮，有文化，孝老敬亲，可都被韦氏父子强奸了。从此小孙女成了疯子，重孙女成了傻子，每个瘦得不到七十斤，根本不成人样了。可怜我两个重孙子，也被他们抓走了，到现在生死不明，他们，呜……祝家不能断根呀！”
录音停顿了数十秒，老妇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坚硬：“我恳请恩人替我剜出韦氏父子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肉长的。如果这么做折损阳寿的话，就用我老婆子的命抵顶吧！我老婆子早就活够了，可我还闭不上眼，我要等到畜生彻底伏法的那天，我……呜……”
“呜……”
“畜生。”
“禽兽不如。”
现场也响起了哭声和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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