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狼狈为奸

　　就在牛晶晶交待的同时，城郊某处秘密所在，对单迎何的审讯也在同步进行。

　　刚开始单迎何还是原来那些说辞，该讲的一字不落，不该讲的只字未提。

　　“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审讯人员话音，墙上显示屏出现影像。

　　注意到画面里的牛晶晶，单迎何微不可查的脸颊一抽。

　　紧跟着，牛晶晶声音传了出来：“笔记本是我的，上面记得也是事实。正因为担心笔记被人看到，后来我才趁夜晚藏到了地板砖下。本来最开始只是写写心得，以前就有记笔记的习惯，做财务后更相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了。记着记着，觉得应该保留下来，以备将来保命之需。我和肖志远、孟雷、花如意关系不错，不过主要是利益交换，偶尔逢场作戏亲热一下。但我和单迎何的确是情人关系，我帮他做假帐骗公款，和他共收合作商的贿赂……”

　　随着录音内容的推进，单迎何脸色越来越难看。

　　二十多分钟后，画面暂停，审讯人员沉声道：“单迎何，这可是牛晶晶即时交待，你还有何话说？”

　　“好，我交待，牛晶晶的确参与了我的违法活动，她交待的也都是事实，另外……”既然抵赖已经无益，单迎何干脆承认了视频中所讲，又交待出了许多新的内容。

　　整个一番审讯下来，今天专案组大有收获，但办案人员也不禁疑惑：“与其被动交待，何不早些坦白？”

　　“我和她关系亲密。”单迎何回道。

　　“哼，牛晶晶自己也讲了，她和别人也上过床，并非忠于你一人，难道你还对她情比石坚？”

　　面对审讯人员进一步追问，单迎何给出答案：“我也知道她水性杨花，可我俩也是真感情，最重要的是，我是她儿子的爸爸。当初儿子还是早产，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现身，幸亏她医院有人，这才保全了母子性命。现在我已经这样，假如她再陷进来，孩子就成孤儿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承担长辈犯下的过错。”

　　“可孩子却享受了你们违法创造的舒适生活？”

　　“我……”

　　……………………………………………………

　　对牛晶晶的审讯还在继续，不过魏今生已被带离现场。

　　随着时间的推进，牛晶晶也一改最初的慌恐，交待更详尽，也更有条理，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家里条件不好，技校毕业分到了乡卫生院，当年嫁给副镇长儿子小伟，那时我才十九岁，结婚找人改的岁数。丈夫比我大七岁，按说正当年，可他那方面兴趣不大，而我却非常强烈，因此我俩感情一般。就在这时候，我到县里培训，遇到了同为培训班学员的单迎何。当时单迎何没发胖，更没谢顶，虽说不上风流倜傥，但远比我丈夫有情调。单迎何当时刻意接近我，我也半推半就，不过我俩并未上床。”

　　“培训结束回了家，继续平淡的生活，一个多月后检查出身孕。本以为丈夫会满心欢喜，谁知他听说后，第一句竟然是‘可别生女孩’，我听了很伤心。过了不到一周，我在市里巧遇单迎何，他的温柔体贴与小伟的冰冷无趣对比明显，我俩很自然地上了床。又过了一个多月，我给单迎何打电话，说是有了他的孩子。他不但没有任何畏难，反而表示男孩女孩都喜爱，还说要尽做父亲的责任。”

　　“孩子出生以后，单迎何果然每月给存生活费，后来更是把孩子送到了国外读书。孩子出国的时候，小伟因为结核病已经死了一年多，同年我公公婆婆也死了。那时我俩的交往彻底没了拘束，但一直没有公开，他也趁机把我调到了这里。孩子花费很大，工资远远不够，我俩就把主意打到了公款和回扣上。笔记本上记得那些都准确无误，基本把我俩违法所得都包括了，他单独收的应该不多。”

　　牛晶晶讲说到这里，询问道：“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郑效瑞点头回应：“需要。”

　　“好，我哪里说得不准确，你们及时提醒。先从第一笔贿赂说起……”牛晶晶还真好记性，一项一项罗列起来。

　　在工作人员的辅助提示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讲述，牛晶晶交待完了笔记本上所涉违法事项，也讲了策划逼债和匿名举报的事。

　　听完这些，人们全都想到了同一词汇——狼狈为奸。

　　“你这里面有漏洞呀，肯定还有所隐瞒。从你所述来看，孩子是你丈夫的，月份也不够，单迎何就相信是他的？还不惜违法养育？”冯肖利提出疑问。

　　本来这是比较正常的提问，但冯肖利冷不丁插话，而且事涉私情，人们都感觉滑稽，但没好意思笑出来。

　　牛晶晶白了冯肖利一眼：“冯县长问题很刁钻呀。其实一开始跟单迎何讲孩子是他的，带着一定调侃成分，可没想到他那么重视，我就没好意思澄清，后来只能继续撒谎下去了。生孩子的时候我已经想好说辞，事后跟他讲是早产了，反正孩子也才五斤多。随后还给他发了张住院卡图片，上面写的就是三十三周，对我这个护士来说再简单不过。而且我俩以及孩子血型都是A，另外孩子长得完全像我，没有任何破绽。”

　　我靠，单迎何这算变相被绿吗？冯肖利眼珠转了几转，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问完了吗？如果问完了，我想问魏今生几个问题。”牛晶晶忽然说道。

　　“可以。”郑效瑞点头示意。

　　很快，魏今生被带了进来。

　　牛晶晶盯着魏今生道：“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要拍下来？为什么还能做到不留痕迹。”

　　“不留痕迹还真不敢当，只不过在帮你找衣服的时候，为了防止单迎何找后帐，我就加着小心，确保尽量保持原样。而且除了把笔记本放回原位外，就没动那个柜子里的任何东西，而是从衣架上拿得衣服。那天我滴酒未沾，要做到这些并不难。”

　　魏今生语气中不无得意，随即却咬起了牙，“至于为什么拍下来，很简单，因为我心理不平衡。同样被你们使唤的团团转，我只得到些购物卡、小礼物，最多也就是一两千的现金，而你们却吃得脑满肠肥。我想在合适的时候，找你俩说道说道，最好能匀我一点儿。不巧的是，才过一个月，单迎河就被抓了，我自然就没敢提这茬。不过现在想来，却是变相救了我自己，否则岂不是要陪着你们踩缝纫机？”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真就能全身而退？”牛晶晶冷哼道。

　　魏今生马上回怼：“我本身罪过就轻，还有立功表现，起码要比你们强得多。”

　　“就为了你的心理平衡，非得玉石俱焚呀？这次人家专为调查徐搏而来，如果不是你胡咧咧，咱们屁事没有，你他妈照常做副主任。”牛晶晶气得咬了牙。

　　“什么？你这么肯定？”魏今生脑子忽悠了一下。

　　“我当然肯定了，匿名举报徐搏就是我找人干的，而且调查组刚开始调查时也说了。”

　　牛晶晶说到这里，忽然惊呼道：“该不会你根本不知道调查任务，上来就交待吧？”

　　“我咋不知道？但我良心忽然发现，决定帮着清除你们这些蛀虫。”魏今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但肯定不能承认被套路，不过语气却出卖了自己。

　　“蠢猪！傻叉！”牛晶晶顿时浑身抖颤，几乎被气死。

　　其他人则忍俊不禁，差点就笑出来了。

　　只有冯肖利皮笑肉不笑，遗憾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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