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难题
第十章
最终，许星苒也没问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事。答案本就差的不多，记混了也是可能的。
正是入冬季节，天气总不见好，气温一天冷过一天。
晚间，天空下起了冷丝丝的小雨。寒意打在窗玻璃上，汇成一条水珠线，从玻璃上顿然滑落。
许星苒写完一张生物预习卷后，活动了活动肩颈，晚自习的下课铃声也恰好响起。
过道旁边的座位是丁萌。丁萌敲了敲她的桌面，问她，“要去上厕所吗？”
“好啊。”许星苒抽了两张纸，跟丁萌手挽手的出去。
俩人说笑着走到后门位置，与李疏桐遇上。
李疏桐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长裙，腰间搭着一条细窄的腰带，脚上是一双洛丽塔的小黑皮鞋，栗色长发被蕾丝发绳松散的捆着，缱绻而清丽。
“星苒，你有找到我的项链吗？”
李疏桐后来又来找过她，她也回去找了好几遍，确定项链应该没有留在她宿舍里。“找了几遍，没有发现。”
李疏桐神色有些失落。
许星苒见不得美女皱眉，带上了抱歉，“要不，你来412自己找找。”
“不用了。也可能是我自己忘记放哪了。”后门正走出几个男生，李疏桐不经意的扫了几眼。
上厕所回来的路上，丁萌跟她说道，“李疏桐肯定喜欢班里的某个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许星苒问道。
“很明显啊。她经常来班里玩。而且，女为悦己者容么。你看她穿的多么讲究。”丁萌说道。
“你观察还挺细致的。”
丁萌有点微胖，长相可爱活泼，十分对得起‘萌’字。而且性格非常的好，也是个动漫党，俩人总有的聊。
她们从后门进教室。
周云起旁边站了两个请教问题的同学，导致过道有些挤。许星苒轻松过去。但丁萌有点困难，不小心就碰到了旁边的人。
“对不起啊。”丁萌抱歉的说道。
陈玉涵被碰到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但抬头看到许星苒和丁萌后，一句话没说，伸手掸了掸被碰到的衣服，神色不好的继续弯身听讲。
丁萌有些不开心。她身上又没什么脏东西，至于那么嫌弃的掸衣服么。
许星苒本来就跟陈玉涵没什么交情，她看到陈玉涵手上的动作后，差点把白眼翻没了。
什么毛病？得过小儿麻痹？
座位上的人后背挺阔，脖颈微低，视线落在面前的草稿纸上，拿着黑色中性笔演算着题目，似乎没注意到这点小插曲。
黑笔熟练的书写，最后缓慢停下。接着，那人毫无抱歉的抬眼，说道，“抱歉，接下来不会做了。”
“什么？”陈玉涵脸侧微红，伸手勾了一下耳边的黑发，一时没听太清。
“这道题，我不会。”周云起重复，拔下笔帽，收笔。
陈玉涵抿着唇看向周云起。少年没什么表情，一身的疏离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她想起了分班后的一天晚课间，她多说了几句抱怨转班生太吵的话，就被这双眼睛盯着建议，“你不喜欢也可以转班。”
陈玉涵有些尴尬，找台阶下，“我差不多也会了。”
许星苒也有一道题想问一下周云起。但是因为陈玉涵在，便去前面问齐明轩。
齐明轩也能将题解出来。但是其中有一个小问题有些一知半解。他推了推眼镜，“我能力到此为止了。剩下的，让我再思考一下。”
齐明轩长相斯文白净，带一个黑框眼镜。因为之前跟齐明轩因为数学竞赛接触过，已经有些熟悉。“好，我也想一下。”
她将题目顺着做完，发现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苦思良久，悄然的回头看了一眼。
问问题的同学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云起握着一个纯黑色的金属杯子，食指抵着杯盖的位置，仰头喝水。见她回头，垂眼看着她，喉结接连滚动两下，放下水杯。
可能上了一天课的原因，他神色有些不精神，眉间有些病恹，视线落在她的书上，“什么题？”
许星苒将题目指给他看，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周云起困倦着眼睛听完，用黑笔勾掉她几个做题步骤，接着她的步骤计算，讲完解题过程，也顺便的解决了她的疑惑。“懂了吗？”
“嗯，明白了。”许星苒点头。是她走了一点弯路。
周云起直了直背，从一摞书底下抽出一个白皮的辅导书。翻了几页后，用黑笔勾了一道题交给她，“一个类型的。这个题要更经典一点。你可以做一下。”
“好的。”许星苒双手接过。她有点被周云起惊讶到，这完全是家庭教师的程度啊。
怪不得总有人找他请教问题呢。认真又负责。
周云起胳膊肘抵在课桌上，食指和中指按了按鼻骨处，似乎有些不舒服。
前面齐明轩最终也没思考出来问题所在，过来找周云起。“云起，这个题……”
“我已经明白了，我来告诉你。”见周云起不舒服，许星苒抢着帮他解答。
“哦，行。”齐明轩还没将书铺在她桌子上，一道清冽的香调从她颈侧划过，书被后面的人先一步抽走了。
他单手支着脑袋，身姿慵懒，一脸困意。“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是不是？”
“我是看你困了。”许星苒解释道。
“哼。”他把书摊开，语调散漫，“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许星苒：“……行。”不识好人心。
我给同学讲你教的题，还能抢走你学神的地位不成？
周云起把题讲给齐明轩，虽然依旧清晰明了，但明显省去了很多步骤。
齐明轩走后，许星苒看他，“你讲给齐明轩的，明显简单多了。”
周云起垂着眼，抬手摸了摸后颈，带着那么点慵懒。慢调调的说道，“人家聪明。”
许星苒：“……”
哼。
外面的雨下的更急了，教室里都渗进了寒意。许星苒扶着窗台，往外看。夜晚漆黑一片，只有校园路灯亮着黄色的光辉，点亮雨落下的轨迹。
许星苒小口打了个哈欠，这种夜晚最适合睡觉了。
但这之前，回宿舍成了一个难题。
放学后，雨虽然小了些，但依旧濛濛下着，凉意很足。班级里带伞的人不多。
有些男生已经冒雨回宿舍了。
她和室友们看着外面的天。她脱下校服，往头上一搭。“要不，我们也冲吧。谁跟我一起？”
陈子悦往后瑟缩了一下。“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都要打熄灯铃了。”凌丹丹说道，“星苒，我跟你一起冲。”
她刚迈步，便被人扯着毛衣领子拉了回来。少年白净的手背下拎着两把伞。黑发有点被雨打湿，肤色冷白，脖颈间也有雨水划过，滑落锁骨间。
他单手递给她，“这个你们用。”
许星苒看着他，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湿意，混着夜晚的厚重气息。“那你怎么回去？”
周云起将冲锋衣的帽子盖上，黑夜将他的脸部轮廓雕琢的深邃而具体，“衣服是防水的。”
许星苒：“那……”
声调依旧冷淡，“你要是今晚想住教学楼，也可以还给我。”
“谢谢你啊，周云起。”他们不高的交谈声被舍友们的道谢掩盖，催促她，“走了，星苒。”
“再见。”许星苒回头看着他说道。
周云起一身纯黑，盖着帽子，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充满懒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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