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高
第五章
周三晚上，罗春红来给她送衣物。
她父母工作都忙。她母亲罗春红是市里的法官，去年领导职务又升了一级，工作很忙。
许星苒从初中便上寄宿学校。她上了六年的寄宿学校，父母加起来探望她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远不如她姑姑、姑父来看她的次数多。
这周她也是知道罗春红在家，才敢打电话让她送衣服。
罗春红这次还给她带了许多吃的。
许星苒：“还有两天就回家了，我吃不完。”
“你不是刚转到新班级吗？给新同学们分一下。”
许星苒最后还是接下了两大袋零食。
罗春红帮她系好外套的扣子，“这周回家想吃什么？我早点准备好。”
许星苒很想说，你这周又有突发工作怎么办？但说出来，妈妈可能会愧疚。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最后想了想，说道，“我想吃白菜猪肉粉条馅的水饺。”
“好。给你做。”
离开前，罗春红叮嘱她，“要好好学习，更要注意身体。”
“知道。”许星苒挥手告别。
晚自习期间，宿舍楼是关门的。许星苒只好提着购物袋回教室。
许星苒进教室时，沈林涛正在安排明天月考的事。
她提着袋子安安静静的走进教室。她在妈妈的车上换了件白色的毛衣和薄粉色的外套。因为提着很重的袋子走了很长一段路，脸有一点红润。
周云起长腿伸在桌下，一手支着脸，另一只手拿笔做试卷。他一边解着题，同时又一心二用的听班主任安排考试。
偶然抬眼，便看见女孩拎着东西进门。女孩肩发半扎，黑发散在颈间，粉色大衣将人包裹的温暖，唇红肤白，尤为好看。
黑色中性笔在答题处落下一个黑点。周云起看着刚写下的普适公式，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接上刚才的思路。
沈林涛站在讲台前，讲明天月考的注意事项：“还是8点考试，这次是高考的题量和答题时间。大家记住啊，每一次月考，都是一次学习。注意考试规范，不要想着到考场上去改，那时候就晚了。”
“现在大家布置考场。”沈林涛指挥道，“第二、五排前四个位置，并进左边这一排，剩下的并进右边一排。”
“书都搬到走廊上，班级里不要留书本。”
“桌子前后对齐。宋鸣，你桌子歪哪去了？！”
教室中拉桌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楼上班级拖拉桌子的声音。
桌子排好后，许星苒抱着书往走廊上放。书的最上面是一沓a4演草纸，夹子只夹住了一边，被走廊上的过堂风吹得哗啦啦的响。
许星苒放下书后，想抽出一本厚书盖在最上面。她一手抬书，一手捏着书脊往外拉，有点吃力。
突然一双手已经帮她把上面的书搬了起来。
许星苒很快的将书抽出来，压住了乱舞的演草纸。
她此刻半蹲着，仰头与周云起对视。女孩面容白皙，两颊微粉，轻薄的眼皮边带一道莹莹的亮，瞳仁黑白分明，笑容温甜。“谢…”
周云起喉间微动，心境汹涌，眼神落到别处，“……怕你演草纸吹到我这边。”
许星苒蹙眉，“我已经用夹子夹住了。”
许星苒抽出演草纸举到他面前，“你看。”
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许星苒回到位置上时，还有点不高兴。什么人么……
桌子拉开后，凌丹丹从隔一排的位置移到了她的正左边。
凌丹丹看着她脚下的两大包零食。“哇，你妈妈给你带了这么多吃的。”
许星苒并没有看购物袋里具体有什么，她低头翻出话梅和ad奶给凌丹丹。“你吃这个吗？”
凌丹丹开心的接过去，“吃！都是我的最爱。”
奚遇接水路过，“你这是要开小卖部……？”
许星苒低头又掏了掏，“薯片吃吗？”
奚遇弯腰看了眼购物袋内，不客气道，“我也要喝ad奶。”
许星苒把ad奶和薯片一起给他。
许星苒不是零食党，她最多吃点干果和果冻，最喜欢喝各种口味的乳制品。
她把零食给旁边的同学分了一下，但跳过了低头看书的陈玉涵。
就像之前陈玉涵分零食特别的跳过她一样。
因为布置考场的缘故，教室里吵闹。沈林涛进来管了一下纪律。“考试前不要这么心浮气躁。这要是明天高考呢？”
“吃东西的也快点吃完。”沈林涛是个年轻的班主任，三十来岁。因为年轻，跟同学们相处的不错。人虽然严格，但不苛刻。
许星苒拢了拢脚下的购物袋，收心复盘最近的错题。
放学后，凌丹丹邀她一起回宿舍。“你东西太多了，我帮你拿个袋子。”
许星苒将分量少的袋子交给凌丹丹，“谢谢了。”
两人说笑着一起出教室门，正碰上放学往宿舍走的奚遇和周云起。
“谢谢星苒同学的ad奶。”奚遇伸手拍拍许星苒的头顶，“怪不得你长得这么茁壮，原来是爱喝奶啊。”
许星苒将他的手打开，“我长得高是因为我妈妈178，我爸爸190。喝牛奶是其次的。”
“那你多高？”凌丹丹问，“我168，但你比我高好多。”
“1714。”许星苒专业且精准道。
“哎呦，那可少喝点奶了。”奚遇说道，“你这个身高，再长两年，就算在北川，也难找男朋友。”
“把你操心的。”许星苒倒是觉得高点没什么不好，“我也可以跟我妈一样，找个1米9的。”
“哦哦~~~”奚遇开始起哄，“星苒同学有想法了，已经开始给自己定男朋友的标准了……”
许星苒无语，“你没事吧……”
“我1883。”跟在他们身后、一直沉默的周云起突然插话。
前面的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哇，那你也好高。”
周云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
听到周云起说话，许星苒才想起来，自己提了一包零食，却没分给周云起。她叫了一下周云起，伸手往袋子里掏了掏。
最后却拿出了一包牛奶。
她看了眼已经站在她身旁的周云起，不好再扔回去。“先给你这个。”
夜晚的校园里，视线有些昏暗。少年从她手中接过牛奶的眼神，她并没有看清。
只听到冷调的声音如敲冰戛玉般好听，“谢谢，会努力长个的。”
许星苒愣了一下，觉得周云起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都188的个了，不需要长了。我只是……”
“我知道，”周云起看了眼手中的牛奶，“我会努力长个的。”
你知道什么了。
她只是单纯想分享零食。
因为之前的事，许星苒一直对他有点心虚。就算之后的几次交际，许星苒也是很客气。
这次，她语气上带了玩笑的意味，“好吧，那你加油喽。”
两天的月考考完，试卷交上去后，许星苒脑子有点宕机。
生物监考老师刚离开，班主任沈林涛便走了进来。
“别着急放学，先把教室恢复原样。”
“各科课代表去问一下周末作业。”
听闻，同学们发出一片哀嚎。
“嚎什么嚎？”沈林涛苦口婆心，“这只是场月考，大家别放松。等下学期，月考就是常态了。你们早点适应。”
许星苒叹了口气。她还没起身，原座位的主人便已经搬着一摞书进门了。
“美女，我的位置好坐吧。”宋鸣长了一张笑脸，见她还坐在他的座位上，开口说道。
宋鸣桌子靠在窗边，许星苒看了眼外面的玉兰树。春天开花的时候，风景肯定不错。她把橡皮扔进笔袋里，“风水不错。”
“大师啊。还会看风水。”宋鸣跟她瞎侃道，“确实，我同桌第一，前桌第三，后桌齐明轩。学霸聚集地，学习的风水宝地。”
许星苒没想到看起来不着调的人还是个热爱学习的。
许星苒配合道，“哇哦~好羡慕啊。”
“你羡慕不来。”宋鸣神采飞扬，“这次调座位，大哥们也会带着我的。”
“什么大哥？”周云起将桌子搬回原来的位置，视线落到他们这边，在一边接话道。
“嗨，大神！”宋鸣勤快的搬起桌子往周云起桌子上靠，热情异常，“你的笔记太管用了，我觉得我这次考试发挥的不错。”
周云起点头，“我觉得我们同桌缘分止步于此了。”
“为什么？！”宋鸣声音悲绝的像是被渣男抛弃。
周云起单手掩住耳朵，没理他。
他抬眼看向许星苒，“还不去搬书吗？书留到最后会被弄乱的。”
许星苒没想到他会突然提醒她这个，“哦，对。”
这周是双周，高三生也会周末回家。
校门口前人员很多，有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也有趁时做生意的小贩。好在远离市区，不会造成严重的交通堵塞。
她和应悦、孟佳意一起出校门。
孟佳意安慰她，“罗阿姨也是忙工作，又不是故意失约。”
她刚才给罗春红打电话，罗春红又一次需要加班，让她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家。
虽然她已经想到有这个可能了，但是毕竟心里有过期待，失望还是有的。
应悦说道，“好不容易放学了。我们去吃烤肉吧，好不好？”
许星苒垂头表示同意。
这个时间，校门口的出租车不好叫到。她们往北段路多走了一段距离。
等了五六分钟，终于有辆出租车停到她们面前。许星苒坐进后座前，看到站在街对面位置的周云起，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好似也在等车来。
少年穿了件黑款的冲锋衣，背包挎在肩上，身姿修长挺直，神情寡淡。
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从不远处路过他，最后又停在他身侧。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拿着手机落寞的离开，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许星苒收回视线，坐进车后座。
这个男生
是有点
招蜂引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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