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章 重归于好

国庆假期结束，开始上班。上两天，接着休息一天。这假期搞得，被评为史上最零碎的假期。

        因为工作关系，江磊的办公室有两个。既然用手机打她不接，他就第一次用第二个办公电话给她打，她接听了，戚戚惨惨的样子，他听出来她几乎要哭了。

        言语不多，可是，他知道，她心里念着自己，虽然也怨着自己。

        江磊的心情不错，仅仅因为秋林接听了他的电话，他的内心再次燃起爱的火苗。于是，午餐后，江磊一个人独步向附近的一个孤岛走去。

        在写字楼工作的江磊，最喜欢的就是午后到室外散步了。除非天气不好，刮风下雨，他就跑楼梯——二十多层，跑个来回。

        江磊沿着绿树荫下的宽阔步行道，过了几个红绿灯，终于抛开了吵杂的马达声，独自走在通往小岛的马路上。按下耳机开关，听着喜欢的音乐，兴致盎然地顶着骄阳，冒着微汗，看着风景，向与陆地有堤坝相接的一个海岛走着。

        天空蔚蓝，秋高气爽，白云或一片片静止于天空，或一大团一大团地团聚在天边——远处的群峰在阳光下清晰可观，黑的是树林，黄白相间的是山岩，山岩和树林交错辉映，在蓝天碧海间形成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墨黛轻施，一蹴而就的伟大巨幅也只有自然神力才能如此，而号称“老子天下第一”的国画名家，都是大自然的学生而已。

        身后的山体日渐被林立的高楼遮挡起来，但是还有一半可以远观，且比远山的山岩树林清晰得多，甚至山间的小路，也如一条条土黄色的围巾，胡乱系在山腰处。

        海水那个蓝啊！碧波万顷却又平静如镜，从眼下蔓延开去，一直到无垠的天际和苍穹相接。海面上有展翅觅食的海鸥，也有出入的渔船。海边好多人都在捡拾小海螺、海菜、海胆等，各个都有不少的收获。几个潜水的“水鬼”的收获就更叫人艳羡了：有海参，有鲍鱼，还有拳头大的海螺，甚至有一个收获了一条三四斤重的野生比目鱼---一问过才知道是鱼叉扎的，怪不得后背上有伤口呢。买么？500块！那个潜水员问江磊。江磊摇头。其实，也值。

        礁石上，海堤上，都有不少的钓者，江磊第一次发现女性也有喜欢钓鱼的：她们包裹的比较严实，太阳帽必不可少，两边和前边都有遮阳防护，给人印象像过去电影里的日本鬼子。而甩杆、收杆、摘鱼、换钩、挂饵的技术非常娴熟。只是可惜了他们的战利品：都是很小的针亮鱼、小黄鱼或者黑头、鲈鱼，大不过半尺，小的只有手指一般，或死或活地在他们的水桶里。阿弥陀佛！怪不得都说海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海鲜越来越贵，原来我们国人早早地就把鱼子鱼孙给残害了——这也是江磊不喜欢钓鱼的原因。

        江磊喜欢走海边的乱石滩。密密麻麻的碎礁石经过海水的反复安装，非常固定。上边长满了小贝壳和牡蛎——大点的牡蛎被取走了带有汤汁的鲜美肉体以后，只剩下壳了。江磊张开双臂，维持平衡，眼要准，落脚要稳，步子或大或小，真有点武术界练习梅花桩的感觉。当然，这也有危险性，轻易无人模仿。

        江磊的心情越来越好，甚至有些兴奋。

        他过了乱石滩，开始攀岩，登上海岛。巨大的礁石几乎是连接在一起的，而他们的颜色却变化多端，这块是红的，那块是白的，而另一块可能就是黑的，这和当地的地质形成时候的火山活动有关。而这座岛屿包括附近海面下，都是一块整体的花岗岩，想想这自然神力，令人敬畏。

        江磊的母校就在附近。上学时候经常和同学朋友来此游玩。江磊攀登到海岛顶端，当年的黑松遒劲依然，迎着海风，英姿飒爽。只是树下的石桌石凳都东倒西歪，面目全非。睹物思人，触景生情，如今同学朋友天各一方，消失在远处的城市，消失在大海尽头的国度。

        附近停了几部车子，有拍婚纱照的，有在车里私密约会的，也有敞开车门听音乐的，副驾驶的女性在睡觉的。年岁较大的大款的奔驰上坐着一个女学生样的女孩子，见了路人急忙扭头给了江磊一个后脑勺。

        江磊发现一条小路，可以沿着台阶儿下到东南侧的礁石。这里的礁石犬牙交错，十分难走。好在自己有一身“燕子李三”的轻功。几个钓鱼的热情地跟江磊打招呼，一个老者凤凤火火地照看着六根鱼竿，每次都很自信的样子起杆，偶有斩获，也都是猫食一类的小鱼。

        一处堤坝伸到了海中，尽头的风景极佳：对面隔海而望的是远山群峰，它的最高点，钻进了一大团黑白相融的云朵里。好漂亮的云啊！蓝天碧海青山间，静立不动，没有人注意到她何时形成，何时变幻，何时消失，她也在默默地和江磊一起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吗？

        进入一个研究所，好精致的院落：青松翠竹，绿草繁花，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吵杂。真是仙人所居。而据江磊所知，这里有位科学家可是很有些研究成果的——人生要有所收获，必须经得起寂寞，江磊感叹道。

        江磊走出了科研所大门，沿着柏油路，一路下坡，过了堤坝，回到闹市。母校的墙外有不少的网吧，里边的学弟学妹们济济一堂，有的在忙活着吃大桶面，耳机扣在耳朵上，有的在举瓶喝酒，这东西又当水又当饭。扭头看看墙外的草坪，被踩出了一条条小路——那是上网的学生爬墙留下的杰作。

        回到办公室，江磊看表：散步两个小时。喝茶，敲打文字，也是人生一乐。无聊，永远和自己无缘。

        随后，江磊将日记文字发到了自己的博客。

        果然，秋林看了江磊的博文，回复道：“心情不错啊？”

        江磊说：“因为我看到了希望。我想今天下午看到你。”

        “也好，把事情说开了也好。”

        江磊驾车走在半路，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这在秋天是很少见的天气。于是只好回家。

        正要出差的妻子来电话：“我在银行，回不了家了。来接我。”

        于是，江磊开车接上妻子，回家。妻子问：“怎么跑回来了？是不是没办的事情要办啊？”

        江磊当然明白，她一去好多天，精力还算旺盛的江磊，最近竟然没有得逞。于是，万事大吉——她下楼，坐着单位的车子出发了。

        继续电闪雷鸣。手机不能打，短信也别发了。即便开车过去，她下楼几步远，也要成了落汤鸡了。于是，江磊上了床，睡觉，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雨停了，儿子放学回来了。这小子，最近的学习成绩下滑得厉害，自觉性也没因为初三而提高到哪里去。

        江磊做了几个菜，和儿子吃饭，虽然江磊很努力了，可是，儿子还是警告他：“明天就不能吃鸡了，要死人的这样。幸亏妈妈出去没几天，要不，我们家的冰箱上半身空了，下半身也空了。”

        次日，江磊的侄女和男朋友过来，算是周末吧。喝酒聊天，因为明天他们要参加一个活动，要早起，于是就早早回家了。

        电话。第一次打一个晚上的电话。座机换手机，轮番打，打得江磊的耳朵左边嗡嗡叫，换右边，右边嗡嗡叫，换左边，可是，她就是喋喋不休且发嗲的样子，不容许他放下电话。

        秋林说他们两口子分居已久，各睡一个房间。不到三岁的女儿跟着爷爷奶奶。

        江磊好想开车过去跟她在车里聊天，可是，都有家室的人，自己怎么能像恋爱的情侣那么自由呢。

        说实话，叫江磊写点感受文字是可以的，可是，口头语言的表达能力就很差，特别是在这样的电话里。

        最后，说好后天休息，江磊去接她。秋林同意了。

        又是一天无所事事的工作。可是，总算可以敲打点文字，她说喜欢看。江磊也喜欢写，不希望别人欣赏，只为了一个纪念，将来或许老了，还能闻到她的体香，从这些文字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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