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大概是因为，之前张清稚给顾子礼看的时候，一下子就摸出了他不少问题。
张清稚也无奈：“中医确实有这样的本领，但不是每次都能起作用。望闻问切是中医的四诊法之一，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就是为了更好地辨证。”
不问诊，只靠摸一下脉，就能看出病情，确实显得很酷炫，也很有噱头，能显得医术高明。但这是不符合中医的医治准则的，连基础的诊断程序都做不到，离《大医精诚》所要求的的精，就离得更远了。
顾子礼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惹出来的，忙帮着在一旁解释，四诊合参的重要性，“除非在患者自己昏迷，且身边人都不知道患者情况的时候，才会省去问的步骤。你们也知道，在医院里，其他医生也会要求了解病人的既往病史，要了解患者的生活环境和习惯的。”
大家见顾子礼也这样说，便都收起了考教张清稚的心思，给张清稚说起了自己的问题，毕竟主要目的是看病和交流。
第一个，就是那个腿因为受过伤，而有些长短腿的人。
“这个伤已经挺久远了，我也习惯了这样子，只是隔三差五地疼，让我有点受不了。”老教授缓缓地说到。
张清稚点头，身边的宋云容和顾子礼都在飞快地记录着他的叙述。
“年纪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把大把吃止疼药了，代谢一慢下来，吃了药是感觉旧伤不那么疼了，但其他地方不舒服了。”
听得出，老教授有点自暴自弃了，估计这个情况，也是多方求诊过了，但科技医学对止疼的病症比较简单粗暴，但多是吃药，再扛不住就是注射药剂。
“吃了药后，会哪里感觉不舒服？”
老教授略想了想，继续说：“会失眠，有时候整夜睡不着，第二天就困乏不堪，好不容易小憩一会儿，便梦境纷扰，醒后比未睡着时还累。然后打嗝，胃里难受，有时伴有胃反酸的情况。”
大约是觉得跟张清稚投缘，所以老教授说得也挺仔细。
了解了这些后，张清稚开始给老教授把脉，左右手各摸了五六分钟，又让两个徒弟摸了一会儿，其他的人都瞪着眼睛，看得十分稀奇。
摸完脉，张清稚让两个徒弟先说，顾子礼略沉吟了一下，说：“苗教授脉象有些复杂，但总的来说，以沉脉为主象。”
张清稚轻轻颔首，看向宋云容，宋云容也规规矩矩地说：“我和师兄摸到的一样，是沉脉。”
苗教授确实是典型的沉脉，沉脉举之不足，按之有余，意思是，之搭在手腕上，很难感受到脉象的存在，按下去后，才能感觉到脉。
沉脉主气滞血瘀，与苗教授口述的症状相符合。
张清稚补充道：“沉脉主里症，病邪郁于里，气血内困，则脉沉而有力，为里实证，若脏腑虚弱，气血不充，脉气鼓动乏力，则脉沉而无力，为里虚证……”
张清稚还未说完，宋云容眼睛一亮，抢先说：“苗教授这是里虚证！”
顾子礼也点了点头，如果张清稚提醒到这个份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就算白跟他学了。
张清稚点了点头。
师徒三个人的话，在其他人耳朵里，就像是打什么哑谜似的，听得云里雾里的，纷纷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摸一下手腕，就说出了这么多东西来？
张清稚说：“苗教授的情况不急，你们先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给患者说清楚病机原理，也是医者的一项工作，以帮助患者了解自己的情况，配合治疗之余，能够改掉一些生活习惯，远离致病原因，保持身体健康。
顾子礼二人一唱一和地，将苗教授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中间涉及到不少脉象知识，又牵扯到身体部位和脉的关系之类的，在座的都是古地球文化圈的人，听到一些新的词语和说法，就忍不住问一问是什么意思，差点就把话题扯得拉不回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苗教授自己都听入了迷，原来古地球文化，在医学上有那么神奇的研究，有那么深刻的造诣，这和科技医学的路子完全不同。
好不容易粗略讲完了，众人惊叹不已：“果然古地球人大智慧！”
“太神奇了！难怪顾教授直接转投中医领域了，我大致明白了，但问题也更多了。”
“我也是啊，感觉很有意思！”
“而且啊，虽然他们只说了脉象和脏腑的联系，但很显然这真的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是有自己的理论体系，而且实践得出的结论，是能和理论相互佐证的。”
搞研究的，最怕忙活一场，结果和自己提出的假设不一样，或者和已有的结论、理论等矛盾。
张清稚也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待声音小了一些，才说：“这属于古地球文化的分支——华夏文明的医学成果，叫中医，是因为这个国家叫中国，中国传承的医学，就叫中医。曾经，它也受到了和科技医学风格相似的医学的质疑和打压……”
若不是中医人勤勉自立，若不是中华文化足够磅礴浩瀚，说不定这样一门医学，就真的消失在历史上了。
气氛略低沉了一会儿，张清稚很快调整过来，说：“辨证施治，是中医的方式，已经辨证完毕，苗教授属于里虚证，因气滞血瘀，气血不充，脏腑虚弱，导致百病丛生。这本应开药方调理的，但现在手边没有合适的中药材，现在只能先用按摩推拿和针灸，以及食疗慢慢调养，速度会慢许多，但坚持的话，一定会有成效的。”
“张大夫！”突然有人喊他，张清稚抬眼看过去，发现正是苗教授那个请自己给看老教授看病的学生。
“请说。”
“脏腑虚弱，是可以逆转的吗？”
按理说，苗教授这种百岁老人，脏腑老化衰弱，变得虚弱也很正常吧？张清稚的意思，好像可以扭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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