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愿（1）
顾小橄往往一工作起来就自动屏蔽身边所有声音，所以陈舟常常是被忽略的那一个。虽然陈舟什么都不说，但有时候顾小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两人才刚开始恋爱，陈舟就毫无怨言地陪在她身边，哪怕她时常不联系他，他也从来没有生气不理人过。
所以顾小橄决定趁自己拍戏间隙，给他准备一个惊喜。
这一天，陈舟照常提着饭盒来到剧组。
彼时正值圣诞节，商场内关于圣诞节的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街头巷尾响彻着欢快的音乐，打扮精致的女孩子投入男朋友的怀抱，欢笑着前往电影院或是各种娱乐场所。
而一贯紧张的剧组里，也借着圣诞节的由头，给大家一个放松的机会。
导演特意调整了拍摄计划，提前结束，让大家该吃吃该玩玩，明天再好好集中精力投入工作。
陈舟到时，剧组里人已经走了有一半，他问了问顾小橄在哪，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指着楼上说：“我刚才看小橄姐上楼了。”
陈舟就顺着楼梯向上走，但是一直走到最上层，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说没见过顾小橄。
陈舟便打了电话。
铃声在不远处响起，他循着声音找去，顾小橄一边接电话一边从走廊尽头推门出来。
见了陈舟，她用力挥挥手，“陈老师，快来！”
她拉着陈舟的手，从门后陡峭的楼梯继续向上爬去，终于他们眼前的视野变得开阔，一个空旷的平台出现在陈舟面前。
“漂亮吗？”顾小橄献宝似的张开双手，眼睛像星星一般明亮。
这里是庚华市最高的大厦，顾小橄参与的剧组在这边取景，她也是偶然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过，最顶层是一处很好的观景平台，站在这里，整个庚华市便能尽收眼底。
陈舟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微风拂面，远处的建筑鳞次栉比，灯火辉煌，公路上车水马龙，整个城市的夜景仿若一副画似的，使得他的内心顿时开阔起来。
陈舟看风景，顾小橄则深情地望着他。
良久，陈舟终于禁不住，他扶着顾小橄的头，强迫她望向远方。
顾小橄甩开他的手，轻轻出声：“陈老师……”
“嗯？”
“你记得你跟我说过，只有遥不可及的梦想，才有实现的价值。你还记得吗？”
陈舟沉默着，然后说：“记得。”
“我一直想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我的梦想？”陈舟有些茫然。
陈舟想起初中时候，老师让写的一篇作为，他的梦想是什么？
那个时候他很认真，很用心地写他想成为一名原创歌手，自己写歌编曲，让所有人都能在他的音乐当中寻找到共鸣。
可是后来呢？
他是班级的佼佼者，学习成绩优秀，老师每每都有特别的关照，父母也是，什么都替他想了。
选文科还是理科，去做什么职业，他们明着说是给自己建议，最终却还是以强迫的方式，让自己走上他们规定的路。只有选择来庚华，是他在挣扎以后得来的唯一一项属于自己的决定。
陈舟迷茫过好长一段时间。
他以为学习成绩好就能将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事实总是告诉他，那不可能。
时间久了，他都忘了到底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直到他在做家教的过程中遇见了顾小橄。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已经逝去的激情重新点燃，在顾小橄拖着他出去玩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比自己活得明白。
于是，他希望她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也希望她能坚持下去。
陈舟想，总有一天，他会在她梦想成真的地方见到她。
陈舟笑道：“我以前的梦想和你一样。想成为一名歌手。但是现在可能不一样了。”
“你现在的梦想呢？”
“我选择成为教师那时候，没有什么想法。就像我父母说的那样，稳定的工作是一个人在社会上存在的必要。我不是一个责任感过强的人，但也不至于太低。既然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教师，那我就应该肩负起这份责任，为社会培养更多可贵的人才，不是吗？”
陈舟只字未谈梦想，仅仅说了目前的责任，顾小橄不由得心中烦闷。
她没有说话，陈舟揉了揉她的头，“每个人对梦想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你坚持的也不一定是错的。”
曾经告诉自己的勇敢追逐梦想的人，现在却对梦想避而不谈，顾小橄心中五味杂陈。
陈舟从背后圈住顾小橄，轻声说道：“谢谢你的礼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顾小橄仰头。
“老实说，我的确看起来很理智。停课的事情，我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心里不爽也是真的。你是不是希望我说当老师是我现在的梦想？如果我说了，你打算怎么说？”陈舟满含笑意地说。
顾小橄顿时用力仰头，头嗑在陈舟的下巴上，疼的陈舟捂着下巴后退。
她抱着手臂，说：“你故意的是吧？！”
陈舟笑着凑近她，“小橄，你不适合这么沉闷的气氛。”
“走开！”
顾小橄气呼呼地要下楼，她白费尽心机想让陈舟吐露心声，然后大受感动了。
绕来绕去，她又进了陈舟的圈套。
陈舟将人抱紧在怀中，任凭顾小橄挣扎，他多次呢喃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顾小橄挣扎累了，就挂在陈舟脖子上，双手玩着他的耳朵，暧昧的浪潮渐渐在两人之间流转。
顾小橄眸光闪烁，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停下来，她对上陈舟的眼眸，陈舟那幽深的眸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然后，一颗炙热的吻便落在她唇间。
如绒毛滑落，没有任何修饰。
两双眼睛胶着在一起，久久未曾分开。
直到快门声突然而至，顾小橄仓皇失措，连忙躲进陈舟怀里。
那拍照的人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小橄姐，我就下意识……我马上删，马上删！”
他说着将相机凑到陈舟面前。陈舟看着相机里两人相拥的画面，他收紧了手臂，亲了亲怀中露出的小小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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