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混乱的永州城

　　和长安相比，这种边陲小城果然萧条了许多。

　　和白蛇缘起电影剧情里一样，城内军士横冲直撞，路边乞丐瘦骨嶙峋，行人步履匆匆，根本没有逛街的闲情雅致，小摊贩也都是有气无力的喊着，反正知道就算喊破喉咙，一天也来不了几个生意。

　　这里，才更加符合晚唐末年的衰败气象啊，像长安城，那应该是仅存的盛世繁华。

　　进城后没走几步，便见有老鼠在街上窜过，很多老百姓都快饿死了，这老鼠却长得颇为肥大。一个乞丐看到，深深凹陷的眼窝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跌跌撞撞的要跑过去抓，可才走几步，就不小心被绊倒，破碗里的小半块早就馊掉了的馒头登时掉了出来。

　　那老鼠蹭的就窜了过来，两只细细的小前爪夹住馒头，抱在怀里，一溜烟跑了。

　　乞丐爬起来后愤懑不已，对着城里最高的城楼方向骂骂咧咧，但看到有军士骑着马远远而来时，却又连忙闭上了嘴。

　　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周午只是当成了个闹剧去看，没有多余的善心去帮这乞丐。

　　不过……这永州城里的老鼠可真是多啊！没走多远，居然又碰到几个……

　　周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心中一动，转身往回走，又找到了方才那个乞丐。

　　可能是想要通过植物才有的光合作用，来给身体补充点能量吧……那乞丐正闭着眼睛，迎着太阳，忽然听到有什么物体落在碗里的声音，急忙兴奋的睁开眼睛，然后便见，自己碗里有了一只刚刚死掉的血液还没完全干涸的老鼠。

　　找个地方生点火，然后烤着吃了，两三天内估计是饿不死了……乞丐很开心，看向眼前的那个长得一副秀气模样的年轻人。

　　刚刚，应该就是这个年轻人，赏给了自己老鼠吃。

　　“听说过宝青坊吗？”，周午问。

　　乞丐茫然的摇摇头，赶紧把装着老鼠的破碗抱在怀里，似乎担心，若是自己回答不出问题，对方就把把老鼠收回去。

　　周午没再开口，看了看对方那脏脏的胳膊，纠结了小会儿后，终还是把自己的手伸出，将其抓住。

　　“执念复制开启。”

　　画面匆匆掠过，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自朝廷颁布捕蛇令后，全国多地农户、猎户都受到严重影响，而蛇产最多的永州自然是首当其冲。

　　捕蛇确实可以抵税，但除了赋税，还有徭役啊！

　　永州的徭役中专门加了一项，那就是捕蛇，如果捕蛇任务不达标，那田产都会被没收。

　　这乞丐一家，就是被这么搞没的。

　　没了田产，而且城中老鼠肆虐，越来越多，就算封存再好的粮仓，也终究难免鼠患，被没收了田地后，乞丐家原本那剩下的一坛子米，就是一个晚上被一大堆老鼠给偷偷吃完的。

　　没用多久，乞丐的妻子和老娘就先后饿死，只剩下他一个人，沿街乞讨。

　　所以他的执念便是，希望朝廷能废除捕蛇令。

　　自己的猜想，果然没有问题……没有多少同情心的周午心中暗喜，着永州城里，估计很多人的执念都是类似的，若是自己能把他们的执念全部复制下来，那等到未来大唐废除捕蛇令之后，自己岂不是要收获海量经验，可以很快走上人生巅峰？

　　这个行动方案，绝对可行！

　　心情大好，周午干脆摸出一钱碎银，赏给了这乞丐。

　　就当做是……今日里各自的开门红吧。

　　乞丐连忙磕头拜谢……周午皱了皱眉头，忍住了去扶起对方的冲动。

　　告别这乞丐后，周午还在思量对方的执念。

　　捕蛇令颁布后，永州老鼠增多，导致粮食减产，库粮毁坏或缺失，再加上捕蛇的徭役本就很是繁重，完不成任务还会没收田产，就算没被没收，那点粮食加上缴的蛇，也顶不上赋税，久而久之，永州百姓大都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这就是永州城内现在的情况。

　　捕蛇令和永州老鼠的增多，这二者间看似没有关联，但在周午这个现代人看来，明显是此地的生态平衡遭到了破坏……这是生物课本上很基础的内容。

　　因为蛇吃老鼠，所以蛇变少后，老鼠就会增多，吃遍山林，便入了城。

　　当然老鼠的天敌不光是蛇，还有猫头鹰黄鼠狼等，但永州周边山林，在白蛇缘起世界中，可是堪称蛇国，这里的蛇类之多，达到了极为骇人的地步。

　　作为掠食者，都是很有地盘观念的，普通小蛇可能不是猫头鹰或黄鼠狼的对手，但他们背后有许多的蛇妖作为后盾啊……所以在这蛇国内，周午猜测，鼠类的其他天敌，比如黄鼠狼猫头鹰这种，几乎没了什么生存空间。

　　由此，老鼠的天敌便成了以蛇为主。

　　这是此地的大自然，经过数百年甚至千年之久，才演化出的生态平衡。

　　可因为没了猫头鹰和黄鼠狼的参与，这种生态平衡是极为脆弱的，因此蛇类减少后，老鼠就翻了天。

　　这永州城内，鼠患已经有了遏制不住的苗头。

　　老鼠当街而过，除了那没什么力气的乞丐想要去抓之外，其余人都习以为常，再也不复那种，看到老鼠后人人喊打的盛事光景。

　　之后周午一路在城里闲逛，见到一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就上前套近乎……目标当然不仅仅局限于乞丐，毕竟，有的人虽没到乞讨那一步，但受到晚唐政策毒害后的生活，还不一定比乞丐强，他们中的大部分，心中都充满了对捕蛇令的怨恨。

　　周午也不祈求所有人的执念都是废除捕蛇令，就算只有少半，他也绝对不虚此行。

　　周午干脆租个房子住了下来，在城里足足逛了十几天时间，复制执念也已近万，其中执念刚好是祈求废除捕蛇令的，大概一半左右。

　　其实经过安史之乱，大唐全国范围人口骤减，永州总共人口也就几万，捕蛇令出台后，更是进一步减少，能复制这么多人的执念，基本已经是此地极限了。

　　剩下的，要么是小孩子，要么是富足之人，就算复制了其执念，估计也没啥用，此外还有一些忙的不在家，又有一些是拒绝和周午握手言欢。

　　第一任务就此完成。

　　至于第二任务……电影里明显是为了剧情需要，才能让许宣知道永州附近有个宝青坊，事实上来说，周午都是询问了很多很多人之后，才从一个路过此地的妖物口中，知晓了宝青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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