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是人是妖？
“可他们有几个，看着确实不像妖啊！就像是……咱们人类的孩子。而且现在他们这模样，估计都不到三岁，能记得什么？”
喊出这一嗓子反对意见的，居然是刘大能。
那个曾去湖南道执行过一次任务，历经险境后侥幸活着回去的刘大能。
这下子，终于有人，给程珏找了个理由。
这姑娘又仔细的看了眼那些孩子，上前一个大步，目光灼灼的看向紫鹤：“大人，他们确实不像妖。”
有一句话程珏没敢讲：
和你那个长得跟人形蜥蜴一般的师尊太阴真君相比，这些孩子明显更加符合人类的特征。
紫鹤眼神陡然变得阴沉起来，杀意一闪即逝……而后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解释了句：“妖物擅长幻化，幼崽亦秉承此天赋，你们看到的，本来就是他们幻化之后的样子，目的就是博取了尔等同情！”
刘大能没听紫鹤的解释，转向宋时仁所在方向，抱拳后道：“宋大人，卑职想请您动用照妖镜。”
照妖镜！？
随便一个看过点神怪类影视的现代人，都听说过这个词汇，周午当然也知晓。不过他却没想到，猎妖司内竟然还有这等宝器，不过应该是稀缺货，普通士卒肯定没的，所以现在刘大能才要让宋时仁这个督营拿出来用。
宋督营有些不悦的看了刘大能一眼，没说话，侧脸看向另一旁，隐晦的轻叹了口气。
照妖镜虽然没有请出来，但是宋时仁这个举动，其实已经说明了事实。
以宋时仁在猎妖司的职位，以他多年的除妖经历，心中自有判断。
拿出照妖镜后，如果照出来的是妖，那算是帮了紫鹤的忙，让底下人不会再有反对之言，以他对紫鹤的忌惮，肯定会乐意卖这个面子。
但如果照出来的是人……那可就彻底把紫鹤得罪了。
或者说，紫鹤估计都不会允许他拿出来。
所以他现在其实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但不拿的话，起码还能表明自己的立场，是站在紫鹤这一边的，没有随着下面那些人胡闹。
想通这些门门道道后，潜伏着的周午不禁心里感叹了句：
这些孩子，还真的成了人！估计只有那个蛇尾巴都没褪去的，算是半妖吧。
妖怪竟然生出了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至于人妖结合的可能性，肯定也有，不过还要考虑一个现代生物学问题，那就是生殖隔离。
当然，如果两个化形比较完全的蛇妖结合可以生出人的话，那他们和人类之间，怕是也已没了生殖隔离。
可是还有个问题——
如果妖真的能生出人，那世间的妖，岂不是会越来越少？
那根本不需要什么猎妖司，他们就能慢慢灭绝吧？毕竟天下间动物虽多，但一只妖修炼成道耗费的时间太长了，若是再后继无人，那真的很容易种族灭绝。
除非是，妖物有某种办法，可以把他们的变成了人的孩子，再度转变为妖？
倒是有这个可能。
周午能想到这些，那些普通士卒也不是傻子，自然都能想到，于是原先几个纠结犹豫的，也深吸口气站了出来，站到刘大能和程珏身旁，壮着胆子问：“紫大人，既然这些孩子都是人，那您打算作何处理？”
“作何处理？”，紫鹤语气阴冷道：“你们还妄想干预，甚至命令本座不成！？”
刘大能忙低头跟着道：“只是想请大人网开一面……三岁前的孩童，是很难保留记忆到以后的，而且随着他们长大，身上的蛇形痕迹会渐渐完全褪去，他们可以像普通人类那样生活，他们会慢慢忘记今天的仇恨……”
“你知道的，还挺多？”，紫鹤略有些差异的看了刘大能一眼，话语中，没带丁点温度。
刘大能当然知道，多年前在湖南道，当初帮他逃出生天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妖物所生出的人类！
那是个漂亮又心善的姑娘，只是可惜，不愿跟着自己回到长安。
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她过的好还是不好……
脑海中又不由浮现起那姑娘的音容笑貌，刘大能壮着胆子再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请大人，放过这些孩子！”
“噗……”，话声刚落，一枚金色符篆就嵌入了刘大能的心口。
刘大能缓缓低头，又迅速抬头，猛的凝视向紫鹤，艰难道：“你……你会……会遭报应的！”
紫鹤把轻轻挥出的手收回，看都懒得看身亡倒地的刘大能。
而后，他似朝着某个方向淡漠的看了眼，脸上的疑惑一闪即逝，便不再理会，笑吟吟的看向那些哭喊着的婴孩。
不能再等了，而且任何言语的请求都是无用的。
程珏那英气十足的美眸扫过刘大能的尸体，强行压住心头惧怕，提起红缨长枪，就朝着紫鹤冲去。
紫鹤没看程珏，而是扫视向其余人，淡声道：“还有吗？还有人要背叛猎妖司或者观星司吗？有的话，统统都来吧，本座接着就是！”
还真有人跟着程珏冲了过来，虽然不多，但也有十来个。
不过就这区区十几个普通士卒，去挑战紫鹤，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紫鹤嗤笑一声，随手一道指诀，点向冲在最前头的程珏。
程珏面色登时大变，那飞来的金篆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自己根本避不开！
难道，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就要死在这里？
眼看金篆和程珏距离越来越近，紫鹤脸上的嗤笑，却渐渐转变为了凝重。
因为有一把又黑又短的刀，挡住了他的金篆。
那金篆虽只是他随手一击，但又如何是这小子所能挡住？
这小子……紫鹤没急着出手，认真的看了刚刚拦在程珏身前的男子一眼，恍然道：“原来是你。”
这突然来到此地，横亘在紫鹤和程珏中间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周午。
其实在紫鹤打算对刘大能动手之前，周午就已经动了，但奈何他之前为了不被发现，隐匿的地方有些远，现在赶过去也要点时间。
因此纵然有心，也没来得及救下刘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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