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也许

在他们看来，谭少这样做，正和了她们的心意。
乔少依旧在角落里喝酒，仿佛是别人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他无关似的。的确跟他无关。我原来也没想着他这个富家公子会帮我。
我不得不说，谭少说得对。
他有钱，只要肯花钱，自然会有大把的女人往他怀里凑。可是，我不是那样女人。我想要找的只是一个对我一心一意好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他说完之后，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往旁边一送。头发都像是被扯掉了，疼地我呲牙咧嘴。
谭少的脾气实在是太奇怪了。对小姐好的时候，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小姐不好的时候，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暴力倾向很明显。
扯完我的头发之后，他又开始掐我。在我的大腿上，屁股上，一切有肉的地方他都留了印记。
我疼地呲牙咧嘴。包间里的人都笑着，除了乔少。没有一个人制止他的行为。我也没向任何人求救。
在金碧辉煌夜总会，客人虐待小姐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我去向乔娜报告，也会被乔娜给骂一顿。
客人就是来发泄的，若是小姐连这点苦头都不肯吃的话，还做什么小姐？
哪怕是刚刚替他赢了比赛，又或者是得到了很多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可回到这里之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小姐。
这种前后的落差，我相信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当时，谭少还把我身上掐地一块青一块紫的。
我不就是一个小姐？我不就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给小若赚点医药费吗？他们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人看？难道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为什么他们可以得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们就要努力地在这种场合受尽凌辱？
我胸腔内憋着的一口气，几乎快我压抑地不能忍受。
我要爆发，我要爆发，我要爆发。
所以，那一刻，我内心积攒着很大的愤怒。这种愤怒，终于在谭少第二次扯我的头发的时候爆发了。
“谭少宇，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没了这些钱，你看看这些人，还把你当大爷似的供着吗？说到底，你还不是凭着你老子的钱，作威作福。假如你现在破产了，指不定还没我混得好呢？你会啥？打架，赌博，泡妞？这些能帮你赚到钱吗？”谭少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即便是夜总会的小姐妹们，也惊呆了。在她们的印象中，我一向逆来顺受。客人对我的捉弄，秦老板对我的毒打，我都默默忍下来了。
可是那天，我竟然做了所有小姐不敢做的事情。我就是跟客人对着干了。
莹莹姐算是金碧辉煌的老人儿了，自然见识过很多场面。我从她愣住的脸上，就能捕捉到这一个信息。
完了，我犯了小姐的大忌了。
从我头一天入行的时候，乔娜就告诉我。在夜总会做的小姐，可以少赚钱，或者是不赚钱。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跟客人对着干。
这样做的后果，会让小姐直接回家。这还是轻的。碰到厉害的主，能让你生不如死。
我突然想到在那件事之前，在我参加赛车之前，谭少对我说的那一番话。
他说，惹了他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话已出口，没有收回的道理。我看着谭少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黑。忽然意识到，一场灾难也许正在等着我。
我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离谭少远远地。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拿起一把刀把我杀了。我一直相信，他能做到。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看着谭少，似乎想看谭少是什么态度。
乔少侧目，往我的方向看过来。那种眼里的意味，我不明白。
是赞赏？惊讶？蔑视？
我已经没有力气来猜测其他人的反应，我只想知道，我那一番话说出来，谭少究竟要怎么处置我。
打死我？让男人轮奸？让别人折磨我？让我从这个世界滚蛋？
所有我能想到的对付我的方法，我都想了一遍，忽然释然了。人死也不过头点地，我何苦要这样受他们的折磨？
与其这样受他们的折磨，不如彻底反抗一次？
我像是忘记了谭少之前对我的警告，忘记了我将来会出现的危险。不管了，我就赌这一次了。
所以，想到那里，我反而不害怕了。我站了起来，抚摸着自己满身的伤痕，我告诉自己要坚强。大不了一死，大不了，就是我们一家四口再团聚。
我忽然发现，人，没了畏惧之后，真的全部释然了。
我傲然地站着，冷漠的眼神在房间里的每个人身上扫过。他们每个人都仗着比我有钱，所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无畏的眼神反而让他们再也不敢笑话我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种勇气，跟我在赛车上的表现完全一样。
谭少从沙发上站起来，扭了扭脖子。
求饶，只会让我死得更加难堪。我无所无惧地对上他的眼神。
谭少托起我的下巴，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刀身上能映照出我的沉稳的神色。
看我没有半点畏惧，谭少邪魅地一笑，将冰冷的刀子滑过我的脸蛋，脖子。
“这么漂亮的脸蛋，你说，我要是划上一刀的话。  这张脸，还有法看吗？”谭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那之前，若是我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惊恐万分。
毁容？
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毁容吗？
也许是看出来我并不害怕，谭少把刀子往里逼近。我能感觉到刀子锋利的刃要刺进我的皮肤。
我还是面不改色。
围观的人开始对我们议论纷纷。
“多多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害怕。”“那不叫胆子大，那叫傻。惹了谭少，这妞看来是不想活了。”“上次，有一个夜总会的小姐惹了谭少。据说，后来在护城河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嘘，我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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