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五章异类
苏未尹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怪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他还无法理清楚这些怪事之间的关联。
苏未尹的视线从红棠那赤红的双瞳慢慢下滑，仔细端详她的五官，除了瞳孔颜色变化，以及——
他的目光定格到红棠雪白的颈部，大片海棠花文身在皮肤下盛开，花藤蔓延到右耳根，仔细看还能发现这花藤还在皮肤下缓慢延展。
苏未尹第一次看清这片文身，可他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脑子第一个闪出的问题：“所以，你不是我认识的红棠，也没有‘她’的记忆？”
红棠寻思了一下，又露出了平日的红棠绝不会有的魅惑笑容，说：“我记得‘她’经历过的事，就跟看走马灯花一样。”
“那你认得我也不奇怪了。”苏未尹推测道。
赤瞳红棠摇了摇头，异常断定说道：“不，在‘她’跟你见面之前，我就认识你。”
看着眼前这双犹如红宝石般的赤瞳，苏未尹的心底再次升起了一顾熟悉感，但他又深知自己在此之前的人生里从未见过红棠。熟悉却陌生的矛盾交织在一起，苏未尹放开了红棠略显冰凉的手，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你可以跟我详细解释下现在的状况吗？”
看着苏未尹警惕地远离自己，赤目之中略过一丝不悦，红棠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转而代替的是一张冷漠的面孔，反问道：“现在的状况？不就是打猎遇到贼人，你们打不过我来帮忙么？”
见红棠如此敷衍自己，苏未尹也开始有点不满，声音也明显沉下来：“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在问现在的情况，我如实回答罢了。”红棠也不甘示弱，还玩弄起手边弓箭的羽毛。
站在一旁看着面前两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秦芳终于从惊呆了的状态回过神来。此时暮色也渐黯淡，虽然秦芳心里也有很多疑问，不过他还是赶紧挡在两人之间，说道：“我们先离开森林，不知道刚刚逃跑的黑衣人会不会找增援过来，其他事情回去再讨论吧。”
红棠默不作声，转身就策马离去。面对性情突然大变的红棠，苏未尹虽有不悦，可在如今面前这堆怪诞的事情没彻底了解之前，他必须保持冷静。现在的红棠，赤红的双瞳加上脖子上的盛放的海棠花文身，外观实在过于瞩目，如果直接回祭典现场一定会引起众人议论，这对红棠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苏未尹思索了一番后，对身旁的好友说道：“秦芳，你直接护送红棠回临江阁，我处理完祭典的事情之后立刻过去。”苏未尹拍了拍秦芳的肩膀，又补充了一句，“好好保护她。”
秦芳点了点头，立刻明白了苏未尹的心思：“放心吧，何况刚刚你也看到了红棠妹妹的战力值，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我明白，可我担心的是我们熟知的‘那个红棠’。”苏未尹一边说一边骑上坐骑，“说来话长，其实红棠这个样子我见过一次，那次也是遇到危险情况，但只是一刹那，赤瞳的她就晕过去了，等她再次回到平日的红棠，已经是晕倒几天后的事了。”
秦芳并未多问，比起赤瞳的红棠，他关心的另有其事。转身他也骑上自己的坐骑，对苏未尹说了一句：“临江阁见。”然后便追起已经融入树林中的那道红色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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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的余韵笼罩的冬日森林中，有两道策马奔跑的身影，其中略微落后的一方比较吵闹。
“红棠妹妹~红棠妹妹~等等我啦。”秦芳又回到了以往的轻松戏谑的态度，好像刚刚没有碰到过任何危险的战斗。
“红棠妹妹~你是不是在生苏未尹的气？那小子认真起来态度就很差的，我刚刚已经教训过他了。”
“红棠妹妹~虽然苏未尹刚才态度很差，但他很担心你哦，特地让我送你回临江阁……咦，我们这是已经在去临江阁的方向了？”
前方的红色身影开始慢下来，待秦芳追上来后，红棠冷淡地说道：“我这副样子回祭典现场，怕不是会被当成异类了。”
尽管落日下的森林光线略差，秦芳还是能看清红棠雪白脖子上异常显眼的海棠花，大片盛放，其中一些花藤还在移动，好像活在皮肤下一样。
“不就是海棠花文身嘛，这很普通啦，很多人都有文身，只是红棠妹妹的比较特别而已，我觉得还挺好看的。”秦芳笑嘻嘻地说道。
红棠冷漠的脸开始变得柔和，随后她露出了笑容，侧头望向秦芳，说：“你是第一个说它好看的人。”
“红棠妹妹，本少爷还是有鉴赏美的眼光的，可能大多数人没有。”秦芳哈哈一笑之后，转念一想，趁现在气氛缓和下来，他试探地问道：“红棠妹妹，刚刚战斗的黑衣人，你还记得吗？长着獠牙的。”
“想问什么？”红棠又回到先前冷淡的面孔，警惕地反问。
秦芳回忆着之前的战斗，囔囔自语：“没什么，就是长相太特别有点好奇，而且还会化成黑雾消失，这太不像寻常人了。”
“它们不是人。”红棠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哦，原来不是人啊……”秦芳下意识地回应，然后猛然发现刚刚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立马问道：“不是人的话，那它们又是什么？”
“它们是灵。”红棠目光看着前方，赤瞳之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恶心感，但她还是继续解释：“应该是蝙蝠灵的一种。”
“蝙蝠灵……原来灵是真的存在的啊，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秦芳并没有过多惊讶，反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二人的对话就此中断。
这下倒是出乎红棠的意料，红棠微微侧身，看到秦芳脸上已无平日嬉笑的神态，她有些不解，主动打破沉默：“你没有别的要说了？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秦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次他没有笑嘻嘻了，而是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凭我的身份不该过问太多。刚刚的提问是因为这件事也许会关乎很多人的性命，而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可能解开这团谜题的人。如果刚刚我的问题有所冒犯，那我向你道歉。”
红棠没有回应秦芳的道歉，她踢了踢身下的马，白马带着红衣女子飞速朝着森林的出口奔去。再次落在后方的秦芳，似乎在一刹那看到红棠的脸上挂着一抹柔和的笑容，他也淡淡一笑，努力追赶上前方的红影。而此时，森林的另一个方向，骑着黑驹的白鹤青衣男子也正一手持弓，一手紧握缰绳，迅速奔向祭典现场。
森林的深处，一团黑雾化两股分流，欲朝不同方向追去。但突然又像收到了什么信号，黑雾又重新聚成一团，最后化成一只只蝙蝠散落在森林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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