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家分田地
这位族老在族里排行老二，比万家老太爷大几岁，年轻时做过里正，处事公道，在族里名望颇高。
他人老心却不糊涂，这么多年万家老宅怎么对二房的他也清楚。
他对大儿媳道：“老大家的，你赶紧说说每年多少养老银钱？”
大儿媳被点名，心不甘情不愿道：“一两。我家只有宝义一人赚钱，才儿还在县里读书，镇上开销也大，委实剩不下多少银两。”其实这一两她也多说了。
三儿媳看看大儿媳，又瞅瞅老太太，有点不敢置信：老太太可一直告诉自己是二两。所以自家每年都心甘情愿把卖粮的那么多银两分给大房，想着早晚也会回到自家腰兜。
看来这老太太还是偏心大房。她心里很有怨言，但现在不敢说出来。
沈文轩如点漆般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诸位都听到了，其他两房都没有拿出五两银子，我们为何就要拿出？我们的铺子也刚开业，每年还要支付租银，一家老小都吃住在县里……”
哭穷卖惨谁不会呀？沈文轩接着说：“我们家阿弟在县里读书，县里开销更大，每年也剩不下多少银两，哪里能拿出五两养老银呢？”
族老和里正都点点头，县里开销确实不少。其他两房光看人家开铺子了，可谁都不容易，哪那么容易就发财？
三儿媳一听有点着急，她扯着嗓子问：“那……那你们打算给多少？”
沈文轩坐回座位，喝了口茶，微抿嘴角：“我们比照大伯家。”
“这……”三儿媳求救地看向大儿媳。大儿媳露出后悔的神色，早知道就多说点了。
“不行！”老太太出声反对。她本来就不待见二房，之前是想着多要点养老银，可现在居然给这么点，她心里不乐意了。
沈文轩拱手客气道：“阿奶为何不同意啊？是否也觉得我们根基单薄，无力负担啊？”
老太太白白眼，难为她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做出这种不雅动作。
她强势道：“老大家是有两个读书人，进项又少，少给点可以。二房赚了那么多钱，不能少给！”
听她这么强词夺理，二伯公蹙眉，暗想这老太太果然年纪大了，有点糊涂了。
其实她哪是糊涂，只是心太偏了而已。
虎子娘和几个孩子都她这么说，心都凉透了。
沈文轩放下茶盏，嘴角稍微放平，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声音依旧温和：“阿奶，您似乎忘了我阿娘还是丧夫守寡多年，孩子们又大多年幼，生活更加艰难呢！”
“可是你家还有铺子？……”
“那铺子是我家产业吗？是我家花大价钱租的！”沈文轩抢白道，“莫要看来我家铺子就把我们当成家财万贯了！其他叔伯家若是实在家境困难，大可以也去县里租个铺子，一家人起早贪黑去赚钱。而不是指望一个寡妇家多出养老钱！”
沈文轩这话说得并不好听，族老和几房脸色都不好看，就连虎子娘都很意外他说出这话来。
大儿媳听了不乐意了，跳出来指责他：“虎子家夫郎，你怎的如此不懂孝道。只要老二家一天不改嫁，这养老银就得给！”
沈文轩冷笑一声：“我们没说不给啊！只不过是陈述事实，比照大伯家而已。”
大儿媳还想再说什么，二伯公咳了一声，嫌他们当着里正这般争吵太丢人。
他发话：“比照大房可以。”
大儿媳和三儿媳都很生气，这样一来，大把的银两不就没法到手了吗？没想到在她们气不过时，沈文轩又开口了。
“我家还有个条件！”
二伯公有些惊讶：“什么条件？”
沈文轩看看坐得端正的万家老太太，又瞅瞅虎子娘，一字一句道：“我们要分家！”
“分家？”老太太都惊呼出声，“二房不是早分出去了吗？”
其他人也都很错愕，不知道沈文轩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提出这个要求。
沈文轩嘲讽道：“我们可没有分家，二房只是被赶出来了而已。”
二伯公这也反应过来了，之前确实是二房突然搬出去了，，没想到他们还没分家。
老太太不悦道：“当初不是分了你们田地吗？”
“的确是分了，可是分的却是两亩水田，三亩中等田，五亩劣等田。”
二伯公摇摇头，这分的确实不合理。万家老二是没了，可他年轻时跑商着实赚了不少，就连这大宅子他也出了不少钱，怎么能如此苛待孤儿寡母呢？
老太太板着脸：“你们不要太贪心！”
沈文轩不气反笑：“既不给我们公平，又叫我们同样养老，哪有这样的道理？到底是谁贪心啊？”
老太太知道说不过沈文轩，早就领教过他的伶牙俐齿。
要是虎子娘她还可以借着孝道随意拿捏，沈文轩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可是一朵带尖牙会咬人的花。
老太太不客气地问虎子娘：“老二家，你可是要分家？”
虎子娘绷着脸没说话。
沈文轩“噗嗤”笑了：“阿奶，您怎么忘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这一房早就被赶出来了，不是我们要分，而是已经分了。只是该给我们的，还没给呢！”
“你！”老太太气得打翻了一盏茶，拍拍胸口，不想再说话了。
旁边伺候的老嬷嬷赶紧过来替她顺气。
二伯公见状，也不想大家吵起来，就率先问沈文轩：“虎子家夫郎，你们想怎么分家，说出来大家伙听听。”
沈文轩冲二伯公笑笑，恭敬道：“二伯公，我们也不多要，只想要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一份。”
“你……你想要什么？”三儿媳紧张地问，仿佛沈文轩觊觎的都是她的东西一样。
沈文轩四处打量了下这幢二进的老宅。
三儿媳见他看宅子，更是紧张地攥紧了衣袖。这宅子万宝平可以出过不少钱的，二房别是想要夺走吧！
老太太见状也不是很高兴，她也在担心。
“你想要怎么分赶紧说！”老太太催促道。
沈文轩没理她，转而问虎子娘：“阿娘，这宅子咱家要吗？”
老太太气得拍桌子：“痴心妄想！谁留我身边养老，宅子就就给谁。”
虎子娘看看老太太，满脸失望地摇摇头。
沈文轩点头表示明白：“宅子我们可以不要，但田地我们得重分。”
沈文轩明白，对农家人而已，田地就是最重要的财产。虽然他们家去县里开铺子了，但田地该种也得种。广种田多囤粮，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想分多少？”老太太松了口气。
现在老宅大概有一百四十亩地。其中一百亩是挂在大房家名下。其实这些地都是三房雇工种植打理，每年给大房送些粮食银钱。二房要是分走了部分田地，大房三房都要受影响。
沈文轩昨天已经和阿娘商量好了，他道：“我们不多要，十亩水田，十亩中等田，十亩劣等田。”
虽然老太太很是肉疼，但比她预期的少很多。除了十亩水田有点舍不得，其他的还可以接受。
即使大房三房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二房的要求很合理。她们也不能当着里正和族老耍赖。
二伯公问虎子娘：“老二家的，你们可想好了？”
虎子娘点点头：“确定好了，二伯。”
二伯公又问了老太太，老太太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没意见。
之后就在里正和族老们的见证下，确定了分田和养老银的事情。
三儿媳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家得到了每年一两银子的养老钱，却分出去三十亩第，这是妥妥地吃亏了呀！自己刚才怎么还庆幸二房没狮子大开口呢？
外面听到结果的村民，也知道了老宅对二房的不公，很多人暗地里指责老宅的苛刻。也有很多人夸赞二房厚道又孝顺。
面对这样的结果，二房满意了。至于其他两房怎么想的，他们才不在乎呢！
老宅的事解决了，也到了要回县里开店的时间了。
虎子娘打算先和沈文轩他们去县里，帮着忙到上元节。然后再回村子张罗春耕和盖房子的事。
盖房子的事，也该提上议程了。今年也新增了很多田地，确实得好好打理打理。
正好李七七还有些药没处理好，打算处理完再去县里找他们。所以家里还是得劳烦李七七帮忙看顾。
为了表示感谢，沈文轩给他做了些卤味和熏肉。虽然佐料没有店铺里面的全，但味道还是很好的。李七七闻着香味，一本满足。
等一切收拾妥当，一家人早早出发，开开心心回县城了。
快到晌午时，到了县城。沈文轩发现刘阿哥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小毛也很懂事的没有乱翻乱碰。
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刘阿哥估摸时间，提前准备了吃食在灶上热着，省得他们到家还要等待了。
几个人吃饱喝足，又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沈文轩带着虎子去购买卤肉需要的佐料和生肉了。卤汤也得重新用大骨头、肥鸡肥鸭熬煮了。
路上遇到熟识的食客或者掌柜，大家都会友好地互相打招呼。虽然在县城开店的时间不长，但沈文轩已经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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