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讨要养老银钱
三儿媳勉强笑着：“我和你开玩笑呢！宝忠过年还得春耕，哪里有空哟！”
说这话时，她自己心头都在滴血。仿佛看到一大波银子又拍拍翅膀飞走了。
虽然她想让自家男人去赚钱，但也不能直接当着大房和老太太说呀！否则钱没赚到，人却得罪光了。
虎子娘故作理解地点点头。暗道阿轩说得没错，果然可以暂时搪塞三房。
过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可说得了，虎子娘就带着一家人走了。
她们一家走后，万宝义松了口气，三儿媳后悔莫及，万玉才沉浸在美人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当天下午，万玉才在村子里转完回到老宅，看到抱着一大摞试题和文章的阿弟时，才隐约感到不妙。
阿弟眨巴着无辜的双眼，感激道：“才哥太好了，我这些实在不懂，你帮我讲讲吧！”
万玉才有心推脱，但自己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开口了。只得硬着头皮给阿弟辅导。
沈文轩：没人能不惧放假被作业支配的噩梦。
虎子一家大年初一从老宅回来后，就随意吃了些除夕的剩饭剩菜。除夕的饭菜要故意剩下，这叫做年年有余，讨个好彩头。
过年也没事，无非是出门转转，在家玩耍。除了阿弟每日要读书请教，其他人都惬意得很。当阿弟看到万玉才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心里也在暗爽。
初二早上，沈文轩给大家做饭。家里这几天大鱼大肉吃多了，他打算给大家换换口味。
他想起了自己上学时最爱吃的酱香饼。
在现代时，他父母早早去世，寄住在亲戚家里，靠好心人的资助上了学。考上大学后，兼职赚取生活费。
他那时省吃俭用，只有偶尔会买大学南门口的酱香饼吃。酱香饼价格便宜，酱香浓郁，很是美味，是他们这些学生的最爱。
后来自己上班后，学会了做各种美食，酱香饼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先是将面和软，在面里刷油，擀成一张薄油饼。油锅烧热，在里面烙熟。
烙的时候，要把面饼稍微往中间堆一堆，这样会出现很多油层。
之后再制作酱料。把大酱、酱油、糖、五香粉、白芝麻，加水混在一起。
五香粉是沈文轩自制的。他把几种能买到的香料研磨成粉，每次做菜可以放一点，非常方便。
把酱料倒进锅里，放入切碎的蒜末，熬浓稠后盛出。
把酱料均匀地刷在油饼上，最后撒上一把葱花，酱香饼就做好了。
切成小块，就可以上桌了。
沈文轩还做了清淡的鸡丝汤面。鸡骨架熬汤，撇除浮油，只放少许盐和葱姜。面条入汤煮熟，再撕些熟鸡肉丝。美味爽口的鸡丝面就做好了。
李七七闻着香味就来蹭饭了，一个人吃了半张饼、一碗面条。吃完只喊“这是神仙日子”。
万虎也很喜欢吃酱香饼，吃了快两张。喜妹、何玉秀、虎子娘这些女眷吃相则秀气很多，但也吃了不少。
吃完饭，一家人说说笑笑。虎子娘和何玉秀刺绣，喜妹、万虎、沈文轩、李七七玩大富翁游戏。阿弟则继续去找万玉才请教。
没过一会儿，阿弟就回来了，失望地说：“万玉才借口有事回镇上了。”
几人一听，哈哈大笑，没想到他居然逃跑了，这才坚持多久就受不了了。
阿弟抬起头握紧拳头：“没事，等学堂开学，我还可以继续去请教，想必他不会在那么多同学面前拒绝的！”
二房这边一片祥和，老宅那边却不平静。
三儿媳上次提出的建议没有成功，可是她又不甘心放弃。
她思来想去，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大儿媳察觉了她的异样，又联想到了那天她和虎子娘的对话，怎么想怎么怪异。
大儿媳去试探万宝忠，万宝忠没有和三儿媳事先对好口供，被大儿媳探出了真相。
大儿媳虽然不满三儿媳瞒着他们耍小心眼，但财帛动人心，谁不眼馋二房赚钱的买卖呢？
大儿媳直接去找了老太太说了这事。老太太最不喜那一房，气得让三儿子把媳妇叫来。
三儿媳一来，大儿媳就不客气地质问：“弟妹，你咋有事也不同我们商量呢？咱们是一家人，瞒着我们作甚？”
三儿媳看万宝忠的怂样，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心里暗骂他成事不足。对于大儿媳的话，她也是有自己的意见的。
大房再风光，自家只能沾点光，还不如去县里赚钱又风光。但和二房一起赚钱的事，提前说出来，老太太和大房肯定不会同意。
但她面上不敢表现，而是陪笑着说：“大嫂，哪里话？我这只是一个想法，不也想着多赚点钱好孝敬阿娘吗？”
老太太面色稍缓，不赞同道：“那一家子都是扫把星，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和他们接触了吗？”
三儿媳委屈着说：“我没想和他们主动接触，是二……那个女人先来找我的，说店里缺人手，如何如何忙不过来，我才想着让宝忠去试试的。谁知道她后来又不同意呢？”
其实，那天虎子娘没有明确拒绝，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三儿媳便自己否认了。所以三儿媳觉得越加委屈，如今心里也埋怨上了二房。
大儿媳想到那天二房众人的变化，又听女儿银屏说起喜妹的变化，说她手上的银镯比自家的更好云云。
也听儿子提过，卤味铺在县里非常火爆。
她还是想更加确认一些，反问三儿媳：“那二房的铺子真的如此赚钱？”
三儿媳提起铺子便来了精神，夸赞道：“是啊是啊！听虎子娘说都招了好几个人手呢！而且听她的意思，还想着春耕后盖房呢！”
大儿媳也有些意动。他家虽然有一个秀才一个童生，但进项却并不多。
万宝义在镇上一家大户的私学授课，每月赚得倒是比普通农家人多。加上老宅的田地都记在了他家名下，每年粮食也有不少。
但他家儿子在县里读书，万宝义交际也多，日常花费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自家没人可以去卤味铺帮忙，而且看二房的态度，即使提出来他们也不会同意。
大儿媳眼珠转了转，看着老太太体贴道：“阿娘抚养几个儿子成才不容易，如今年纪大了，正应该是享福的时候。那二房可是没尽过什么孝道。”
老太太想了想，越想越气，“啐”了一口，没好气道：“谁用那个扫把星尽孝道，她克死了宝平和老头子！要不是她，老二好好地跑商怎么会没命？还有那个傻子，老二带他出去就没命了，可见也是个丧门星！”
大儿媳心里有点厌烦老太太这样，如果真不叫二房尽孝，那她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她耐着性子安慰老太太：“阿娘莫要伤心了。不要她家尽孝，那他们岂不是称心如意了？阿娘若是厌烦看到他们，不如让他们每年给些养老银子吧！”
村里确实有这样的规矩，若是谁家不能在身边尽孝，每年也得给些养老钱。
老太太不稀罕和二房有联系，但也不想他们占便宜，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临近晌午时，三儿媳站在二房院门前呼门。
“二嫂，在家吗？”
村里很多人家一天吃两顿，此时很多人闲来无事，在外面闲聊。三儿媳出现在二房门前，本来就令人奇怪。谁都知道老宅不待见二房，平日里也根本不走动。
三儿媳又嗓门极大，一嗓子惹得很多好事的人瞅过来。
虎子娘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出来请她进门。
没想到她却不像前几日那样着急进院子，而是站在门口，大声说道：“二嫂，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了，说完就走。”
“什么事啊？”虎子娘有点迷糊。
三儿媳理所当然道：“二嫂，自打你们搬过来后，可一文养老钱都没给阿娘了！之前念着你家条件困难，所以我们也没提。如今你家条件好了，是不是该给了啊？”
虎子娘闻言有点懵。自家确实从没给过老宅养老银。
“可是……”
她有心辩驳，可是不知说什么。
这时，周围人都明白三儿媳所来何事了。大家都觉得在理，以前二房穷，勉强可以不给。但现在他家赚钱了，村里人可是都看到了，不给确实说不过去。
虎子娘见周围人都指指点点，脸有些臊得慌。她吞吞吐吐问：“那……那要多少啊？”
三儿媳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胜利在望。她仰着脖子道：“也不多，每年五两。”
“嚯！”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围观的村民和虎子娘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一户普通农家人一家才能剩下六七两。三儿媳居然一开口就是五两？
养老银钱没有定数，一般都是各家约定好的。村民们不禁猜测：这二房莫非真发了财不成？
虎子娘拿不定主意，赶紧说着考虑考虑，勉强送走了三儿媳。然后打发喜妹到李七七处，找去那里玩耍的虎子、沈文轩。
沈文轩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很多村民边瞅着他们边议论。等回到了家，听虎子娘一番叙述，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不禁冷笑：“真是好大的胃口！那么多银子也不怕噎着！”
随即，他们开展了家庭会议，全家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沈文轩其实心里有打算，但毕竟不能自己一人拿主意，还是得看大家的态度。
同时，他也想着孩子们都大了，也可以出谋划策，锻炼锻炼。
尤其是阿弟，以后走科举这条路，多动动脑子、见识见识，也是有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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