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黄玉糕被山寨
喜妹听见有人坚持不懈地叫自己,没好气道:“我正忙着呢!”
来人正是小翠。她今天又来找喜妹来玩了。自从上次镇子回来之后,她来得更频繁了。
“喜妹你在干什么?”小翠第一次瞧见有人洗绿豆皮的,不禁有些好奇。
喜妹正忙着手中的活计,想也没想就淡淡地说:“洗绿豆皮呀!”
“那洗绿豆皮干嘛呢?”小翠眨巴了一下眼睛,接着问。
“当然是做……”喜妹反应过来,忽然改口说,“没什么。”然后快速把装绿豆的盆放进厨房了。
小翠又要缠着问东问西。
喜妹被烦得不行,直说自己要忙,让小翠改时间再来吧!
小翠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走到院子门前,还回头瞅了一眼。
沈文轩在屋里闲来无事翻看阿弟的书籍。
自从上次和阿弟一席话后,阿弟就从家境殷实些的同窗那买了几本旧书,各类书都有。
沈文轩看了看,挑了几本休闲的,剩下于他有益的几本。虽说自己鼓励阿弟博览群书,但秀才小姐这种话本还不适合小孩子看。
沈文轩听到外面小翠的声音,当时正看得入迷,也没在意。
他看完书后,走出了屋子。看见喜妹又在重新洗绿豆,忙走过来帮忙。
“怎的你自己在忙?虎子呢?”沈文轩揉搓着绿豆皮纳闷道。
自从沈文轩教会万家制作黄玉糕,万家便不叫他忙碌。平时都是虎子娘带着两个孩子做。今天却看不见虎子了。
喜妹把绿豆皮捞出来道:“阿娘带着大哥去山上摘野果啦!说是轩哥你最爱吃的。”
万家几人都很感激沈文轩,虎子娘更是怜惜他的处境,所以都对他非常好。
现在入秋了,野果最是清甜多汁的时候。沈文轩尤其爱吃一种橙色的野果,甜甜的,略带酸味,特别开胃。
上次他不过多吃了几个,就被虎子娘记在心上。今天无事,虎子娘就领着虎子上山了。
沈文轩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一家人虽然生活贫困,却令自己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在自己离开之前,尽量帮助他们改善生活吧!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这天,本该晌午才从镇上回来的虎子娘和万虎,很早就回来了。
回来后虎子娘脸色很不好看。万虎也气呼呼地鼓着嘴巴,像一只圆滚滚的河豚。
沈文轩和喜妹看到了都很纳闷。
“怎么了?”沈文轩诧异道,每次去镇上,虎子娘回来都很开心,还买一大堆东西。万虎也会跟着很开心。
万虎先开口嚷道:“阿轩,有坏人,偷我们的糕!”
“啊!遇到偷子了?”喜妹惊问。
虎子娘缓了缓情绪解释:“今天,我们去张记交黄玉糕,掌柜的却很生气,说是别家店铺也做出了黄玉糕!”
沈文轩有点吃惊。他不觉得自己的方子无人破解,却没想到这么快。
虎子娘沉着声接着说:“掌柜怀疑我们把糕供给了别人,指责我们不守信用,说什么都不要我们的黄玉糕了,还把我们赶了出来!”
虎子娘非常委屈,不是为了银两,也不是因为被赶没面子,而是因为自己没做的事却被人怀疑信用。
“这可如何是好?”虎子娘有点慌乱,心急地询问沈文轩。
沈文轩让喜妹找出花茶泡给虎子娘和万虎喝,让两个人先坐一会儿歇歇。
然后他温和地安抚道:“无事,我们是清白的,自然不用担心。”
“可是……”虎子娘有些犹豫,“掌柜还要咱们赔钱哩!说给他们店铺造成了损失。”
沈文轩理解掌柜的想法,但他不问青红皂白也令人寒心。
沈文轩依旧不慌也不忙:“改日我去店里和老板解释。我有办法不但让他信咱们,还能再从他那赚钱!”
“真的?”万家几人都不敢相信。
沈文轩再次点点头,神色未见焦虑,漂亮的丹凤眼中也满是沉稳。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几人心里石头也落下了。
虎子娘拍着胸脯欣慰道:“就知道你最有本事了!”
万虎和喜妹也很高兴,都开心地夸沈文轩厉害。
沈文轩笑了笑,神色却渐冷,上翘的眼尾扫过一丝凌厉。
“只是,这方子难道真的是别人琢磨出来了?”
沈文轩有点不信。
他叫万家其他人想想,可有线索。
“啊!”喜妹突然想到了什么,叫出声来,随即狠狠地说,
“我知道是谁了,定是小翠那个死丫头!她上次看到我洗绿豆皮,还问我在干什么。”
沈文轩也想起来那天看到的背影,鬼鬼祟祟,却有可疑。
他接着问:“那她后来可曾再来过?可看到你做黄玉糕了?”
喜妹侧头想了想说:“那倒没有。她又来过几次,只是我都没有做糕,她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凭她自己也不可能琢磨出来啊?”
虎子娘也仔细回想了一番,凝着眉,有些不确定说道:“我听李嫂说过,小翠的未来夫君正在镇上一家糕饼铺做活计,会不会是小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沈文轩又让万家几人回想,是否泄露过自家卖黄玉糕的事情。
几人又开始慢慢回忆。
虎子娘抬头看了眼沈文轩,小声说:“上次一起去镇上,我和李嫂分开后去了张记,出来正好又遇到了李嫂。她问我进去干什么,我只说进去看看。”
这时万虎往后缩了缩,把大半个身子藏在门框后面,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曾经在外面吃过黄玉糕。”
虎子娘一听气得站起来,抬手要打他。不是不给自家孩子吃,只说叮嘱他们要在家吃,不能出去吃。
虎子侧身躲了一下,把整个身子藏在门后,只露出个脑袋委屈道:“谁叫小牛他们几个老笑话我穷?”
小牛几人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子,经常结伴嘲笑万虎。
沈文轩听了这个理由哭笑不得:“所以呢?”
虎子得意地扬起了头,语气也欢快起来:“所以我就当着他们面吃黄玉糕。”
“然后呢?”
“然后……”虎子嘿嘿一笑,眼睛眯着一条线,“把他们馋哭啦!”
虎子娘笑着摇摇头,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头:“你都多大啦!还跟他们计较。”
沈文轩捋了捋思路,应该就是万家无意中露出了黄玉糕的蛛丝马迹,被李嫂一家察觉了。
他们又告诉了小翠的未来夫君,夫君透露给了自家糕饼铺,最后做出了黄玉糕。
黄玉糕制作过程不难,主要是原料需要保密。如今被他们知晓,以后也不是张记的独门糕点了,所以张记非常生气。
喜妹闻言气愤异常,她鼓着腮帮子,直接一溜烟跑出去了,要冲到小翠家兴师问罪。
家里人怕她吃亏,都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李嫂家,小翠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心情颇好。
她身上穿着崭新的黄色衣裙,而她手腕上戴着一只同样崭新的银镯子。那绝对不是她自家买得起的。
喜妹更加确信了罪魁就是她们一家。她气得大喊一声:“小翠,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喜妹虽然冲动,但是不傻。她要是进了院子吃亏可怎么办?更何况,她就是要让全村人都知道她们家的真实嘴脸。
喜妹性格调皮,嗓门也大。果然她这一声,不但镇住了小翠,连周围的邻居都闻声出来看热闹。
小翠自知理亏,并不敢出来。李嫂和她大儿媳一家也都出来了。
大儿媳出来一看是喜妹,就开口骂道:“哪家来的野丫头,在我家门前乱叫!”
喜妹虽然年纪小,但并不怕事,扯着嗓门回道:“一家子偷东西的贼,今天我就叫所有人都知道知道!”
“你瞎说什么呢?”大儿子上前想推搡喜妹,被万虎挡下。
万虎往大儿子面前一站,横眉立目,他就闭嘴了。他可亲眼看见过万虎扛着老虎回村。
喜妹无所顾忌,开始数落他们家做的事:“你们偷了我们黄玉糕的配方!”
此言一出,村民哗然。谁不知道镇上大名鼎鼎的黄玉糕,对他们村里人来说,那可是天价点心啊!居然是万家做的?
小翠听到指责,躲在李嫂身后,大着胆子反驳:“你胡说!”
“我胡说?”喜妹不气反笑,用手指着她,声音洪亮地问,“你前几天是不是看到我干活,还问我在干什么?你最近天天跑我家是为了什么?你以前根本不找我玩。”
喜妹又冲着李嫂问:“李嫂你那天难道没看到我阿娘进入张记?等她出来后没追问她去干什么?”
李嫂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忍不住解释:“你别乱说,我们都只是巧合。”
“对,巧合!”小翠也躲在后面连声附和。
喜妹仍然不信他们鬼话,提高音量,大声质疑:“巧合?谁不知道你未来夫君在糕饼铺做伙计,而那家糕饼铺又这么巧新出了黄玉糕,真是太巧了!”
她又一指小翠手上的银镯子:“还有你手上的银镯子,一看就是新的,你哪有钱买这个?”
小翠吓得赶紧把戴着镯子的那只手腕缩回去,可众人还是眼尖看到了。那镯子可不便宜,看起来崭新,李家什么时候发了横财了?
又有人大声嚷嚷:“难怪我昨天瞅着李嫂提了一堆糕点回家。昨天又不是赶集的日子,这店铺里的糕点可不便宜呐!”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这……这是我未来夫君送的!”小翠吞吞吐吐地小声辩驳。
“他一个伙计能有几个钱给你买?要不要找他来对质。”
周围村民也开始相信了,对着李嫂家指指点点。
李嫂还在狡辩:“这黄玉糕又不是你家独有的?怎么就不许别人自己琢磨出来的?”
喜妹小脸气得通红:“这就是我家独有的!”
李嫂掐着腰嗤笑:“你家独有的?怎么以前没见你家拿出来?怕不是偷的吧!”
喜妹气得直咬牙,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有一些村民也觉得李嫂说得有理。大家乡里乡亲,什么情况都很了解。万家也确实不像有黄玉糕方子。
“这黄玉糕,还真是我家独有的!”一道清润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乃是我家独门秘方,我又交给了虎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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