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旁观者
曾乔突然发现，他没有怎么看清过这个朋友。
从楚亮远去了徐天那开始，一切就开始不对劲了，但他没有多想什么，他始终觉得，楚亮远是从小认识到大的，品性怎么样彼此都了解。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从认识的一开始就没有怎么了解过彼此。
或许楚亮远就是这样的人，是他之前没有看清而已。
或许楚亮远已经变了，他早就察觉到了，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地蒙骗自己。
楚亮远冷冷望着他：“你也知道，这是暗流生意，你干了这么久，也不可能一无所察吧？说那些女孩是自愿来的，但是进房间前的精神状态你是看到了的。说实话，你肯定察觉到了，但你一直在骗自己而已。我给你一个谎言，你就顺着这个谎言接下去了。”
曾乔被这句话说得脸色一白。
他承认，楚亮远说得都是对的，这是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一面，也是他始终不高兴明说的一面，此时揭露在空气中，他宛若一个赤/裸的婴孩，一切阴暗被暴露，他浑身僵住了。
楚亮远看他这样的反应，语气软下来：“干完这个月吧，如果这个月过去了，你还是不想干，那我就跟徐老板说放你回去。”
曾乔没有反应，专注地看着地面。
楚亮远拍拍他，示意旁边的人也一起退下，然后关上了门，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
仿佛蹲了一个世纪，又仿佛良心的纠结挣扎了一个世纪。
当他终于站起来，拉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快要天亮了。
晨光微熹，那是他后生再也不配看到的美好光景。
他踩着稀碎的夜色，往家里走去。
画面一转，我看到楚亮远在门口抽着烟，一根抽完，又抽第二根。
白雾扩散在夜色里缭绕，消失不见，却在消失的尽头露出一个人的脸。
是曾乔。
他戴着口罩，望了楚亮远一眼，然后就像往常一样，击了个掌，往里面走去。
楚亮远在后面露出了笑。
我站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接下来的场景我根本不想再看了，就是一些受害的女孩，他们的手段越来越过分。
曾乔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犹豫到后面的麻木。
看得我气得发抖。
直到有一天，又来了一个女孩，只是被麻袋套着。
楚亮远看了曾乔一眼：“这姑娘，老板追了很久，迟迟追不到，就只能这样了。”
曾乔没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出来一种不安的感觉，想了想，他伸出手，碰上了麻袋的绳子，被楚亮远一把拍开。
楚亮远：“花了好大功夫才搞定的，你可别把这事情给搞黄了，老实点。”
曾乔没说话，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就站在那没有动。
楚亮远打开了门，把那姑娘推了进去。
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得僵硬的楚亮远，拍拍他，递给他一支烟：“明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到时候你不想干的话，我带你去跟老板说一声。”
曾乔接过烟，没说话，出去抽烟。
楚亮远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眼神。
第二天，曾乔找到楚亮远：“带我去见老板吧。”
楚亮远点头：“知道你会这么选。”
他递给楚亮远一颗糖：“以后可能难得见了，我记得啊，以前小时候我们只要吃到一颗糖，就能开心个好久，现在不止能吃到一颗糖了，但是总感觉没有小时候甜了。”
这话勾起了曾乔的回忆，他愣了愣，接过了那颗糖。
彩色的，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楚亮远：“吃吧，吃了以后，把一切忘了，好好生活。”
曾乔把糖塞进了嘴里，糖化开，但确实如楚亮远说的，现在的糖吃着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甜了。
他跟着楚亮远往前走。
来到一个包厢，包厢里一片烟雾缭绕，酒味缠绕着烟味，屋子里的闷气让人有些作呕。
曾乔强忍着站在一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衣冠楚楚的样子，一股烟雾散开，露出他的脸。
曾乔在这个时候突然认出了，这是那天在唐宛家包子店门口停车的那个男人。
这个发现，让他脑子突然有些空白，就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徐天：“小楚，总算把你朋友带来了？”
楚亮远熟门熟路地道：“平时徐总您也忙，这也不好来打扰您，但这次啊，我这兄弟他有些事情，所以可能近期没法再来继续工作了，来跟您告假一声。”
徐天点点头，一根烟燃尽了，楚亮远连忙递上了另一根烟，然后朝着曾乔使眼色。
曾乔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压下刚刚的情绪，给徐天点上了烟。
徐天点点头：“了解了，那就回去吧，我也得继续看了。”
楚亮远：“好嘞，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徐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小楚，昨天那盘录像带出了点问题，我调不出画面来，你给我看看。”
楚亮远连声应好，就蹲在前面电视机那，拿出一盘录像带捣鼓起来。
曾乔是知道他们的流程的，每次录完，都会转到录像带里。
徐天有个屋子，专门摆放录像带，不定时拿出来看。
这种变态的嗜好，让人发指。
电视机突然在这一刻弹开，露出画面。
是昨天那个晚上的录像带，一个女孩被套在麻袋里。
徐天朝着楚亮远竖起大拇指：“就说你小子灵光，什么都会做。”
曾乔却皱着眉望着电视机上放映的内容。
徐天招呼道：“你感兴趣啊，没事，坐着看吧。”
楚亮远：“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是出去吧。”
徐天摆手：“你朝我客气什么，你帮我修好了录像带，我还没谢你呢。”
楚亮远看上去莫名有些心虚，朝着曾乔使颜色，但曾乔眼睛死死盯着电视机，楚亮远的脸慢慢僵起来。
因为在下一刻，袋子里的人被拖出来了，看清楚了里面人的脸，是唐宛！
果然，曾乔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的脸色煞白一片，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来他没有坚持打开那个袋子，想起来他就这么把袋子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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