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赌注
“一击致命。”郑之烨观察了一下李显的伤口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那这个大爷装得真的还挺深，先前看样子还趔趔趄趄的，这一下又是把我们困在这，又是杀人的。”林霄啧声，“但他这女婿好像也确实不像个人。”
“你们记得，全海商的女儿吗？”郑之名突然说道。
全洁
全洁去哪了？
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一切的关键点。
我们环顾四周，我走到窗前，望着窗外。
我有些诧异，阴域里难得有太阳，地上洒上一片金黄的光，看样子就暖烘烘的。
旁边立着一棵高高的大树，夏天在那乘凉应该很凉快。
不对
那么烈的太阳，这地上怎么没影子呢？
“你们快来看。”我把地上的发现指给他们看。
“都是假象罢了。”郑之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就看到阳光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掉了一般，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下来，宛若有暗物质从远处侵蚀，所有的光亮一下子被吸收。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但是眼前的世界全都暗了下去，包括人，包括物。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我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摸索，摸到旁边有一块皮质的东西，原本以为是挂画一样的东西。
但是再碰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摸到了一手的粘腻。
一股腥味混合着腐烂的味道一下子扩散开。
我惊叫了一声，退后一步，在那一刻我心里有预感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是块人皮。”
灯一下子大亮，我听到另一阵尖叫在耳畔响起。
声音异常熟悉。
我眯眯眼，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回过头，发现是全海商，他整个跌坐在地上，双腿都在发抖。
但是那种发抖不是害怕的发抖，是震惊和悲痛，他的眼睛瞪大着，满眼的不敢置信。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一个人被吊在了天花板的灯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爆出来，身体上几块破布遮掩着，有勒痕，有伤口，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血从她的身上一滴滴落下来，在地上凝起一片的水泊。
是全洁。
全海商跪着往前，每往前挪一步，他就要撑着地板一步，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眼睛也越来越红。
他终于跪到了女儿的面前。
“小洁”一声发着颤的呼唤。
可是空气轻轻，没有人回应，只有在屏息间，听到若有若无的滴水声，却能砸碎人的心间。
终于，全海商爆发出了哭声，仿佛流完了过去几十年间的泪，让我听着都有些发颤。
眼前的画面飞速旋转，让我得知了全洁死亡的来龙去脉。
我看到李显在赌场里，赌地全身输光了，那边的老大对他说：“你现在什么都赌没了，看来只能赌手赌脚了？”
说着，一把蹭亮的刀递出来，照着李显恐惧扭曲的脸。
“不不不，我还有可以赌的。”
老大嗤笑了一声：“你现在没钱，你家那房子也要拆迁了，你还有什么可以赌的，还不得你身上这些脏器啊？”
说着，李显的肾附近被刀碰了碰，冰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啊”了一声，整个人仿佛濒死的鱼。
“老实点。”那个老大踢了他一脚，把他踢跪在了地上。
“不不不，我还有的！”李显慌忙道，“我老婆还在家里！”
老大：“你老婆，平平无奇的，有什么？”
李显：“她有的可多着呢，你们不是想要脏器吗，我可以把她的抵押给你们。”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要不是我没法碰到人，我甚至想揍李显两拳。
后面的事情可以预料到了。
我看到李显鼻青脸肿地回家，正好遇到全海商从房间里出来。
全海商看了他两眼，没说话，正要走，却被李显叫住：“爸，你等等。”
全海商有些诧异地回头，这声称呼，可不能常听到。
李显挠挠头：“爸你不是爱吃鱼吗，我今天出去赚了些钱，据说三桥西边开了一家家常菜店，里面的鱼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吃？”
全海商心想：无事不献殷勤，况且李显这个人不靠谱的时候居多。
于是想要张口拒绝。
而李显明显看出来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爸，以前是我错了，真的。今天我赌场那边死了一个人，就是因为赌博赌地倾家荡产，被人打断了手脚，割了脏器，我看了出了一身冷汗，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了这条路就是条死路，我真应该听你们的话，一开始就不去的。但现在也不晚，以后也不去了。”
说着说着他还红了眼，脸上淌下了两行的泪。
我怀疑他是因为为自己的性命真的感到担忧，因为不把全海商骗走，接下来他的事情就做不成了。
全海商半晌道：“那小洁呢？”
这是愿意去，松口的意思了。
李显一激动，说道：“我刚刚问过小洁了，小洁说她今晚上加班不回来，所以我说我带着爸一起出去吃饭的。”
全海商点点头，就从屋里拿出了大衣披在身上。
这是出门的意思了。
李显擦了擦手心捏出的汗，连忙帮全海商拿好鞋，开了门：“爸，咱们走。”
门把一个漆黑的世界关在了里面。
当再度打开的时候，全洁打开了灯。
“爸，你怎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见房间里聚齐了先前赌场的那帮人，此时一个个面色极其不友善地望着她。
她预想到了，想要开门出去，却发现外面也站着两个人。
原来从她回来以后，就一直有人在她后面也跟踪着她，想要把她彻底堵死。
她出不去了。
恶狼的眼，狐狸的心，野熊的爪
全海商再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女儿惨不忍睹的尸体。
哭得泣不成声，他想起，李显刚刚不自然的神情，让他先回去。
还有先前无事献殷勤。
世上哪有那么快的改过自新，不过是变得更坏了。
人心险恶，他现在彻底，什么东西都没了。
而他没有发现，身后的恶狼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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