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决裂

“你把长佩怎么样了。”王离半晌，哑哑地说道。

        “她死了。”王玄漠然着，看着自己的哥哥在眼前颓丧着一步步往后退。

        王离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手链，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条，上面的尾部沾着点点红色，只是现在有种暗红色的感觉。

        王玄看到了，说道：“你果然没有真的把它毁掉，我知道你舍不得，最后还是把它又复原了吧。但是你也知道，上面带着长佩的气，气灭了，她就是死了。”

        王离红着眼：“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是什么开始跟我说谎话的？是你骗了长佩，说是你救的她，也是你，置她于死地。”

        王玄：“我也不算骗她，我也帮她开了门让她逃出去的好吗，只是当年，我不高兴去，是哥哥骗着我去的，钥匙也是你偷的，门也是你守的，最后的一切，也都是你把责任担了下来。但是恰好，她只看到了我，也认准我这个救命恩人。”

        “后来害你被他们打得那么惨，可以知道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是哥哥的良配。”

        听到这，我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我在困惑，当年那个男孩到底是谁，现下都有了答案。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事情的大致经过。

        当年王玄和王离都很小，都在那艘船上。

        王离想要救长佩，怕一个人不成功，就哄骗着王玄一起去。

        王玄一开始不高兴去，怕有危险，但是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哄哄就高兴去了，而且王离可能在事前就说好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担。

        于是偷了钥匙，王玄去开门救长佩，王离守在另外一个门口。

        长佩救走了，但王离被抓住了，他真的自己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那个鳞片，可能也是王玄后来因为愧疚就给了他。

        冤大头啊冤大头，做好事不留名，好名还给别人担了的典范！

        “所以，哥哥，忘了她吧，她已经死了。”王玄眼里蹦出希望的光，似乎对自己这个提议相当满意。

        “闭嘴！”王离突然大喝，王玄向前的动作僵住，“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王玄情绪一下子冲了上来：“为什么，你跟母亲答应过的，你会好好照顾我。你明明知道鲛人的眼泪可以治我的病，你为什么不要，我可以理解你的犹豫，但是你最后为了她抛弃我。

        那个暴雨夜，下那么大的雨，你不管不顾我就走，我一个人在雨里淋了一个晚上！”

        王离：“我说过我会给你想办法。”

        王玄大喊：“办法是什么！等死吗！当我感觉生命从我手中流走的时候，你一直在跟那个鲛人快乐地在一起，我跟踪过你，每一次，当我的心口疼到支撑不住的时候，你们就笑得越是开心。你不想管我了，你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那个鲛人的身上，我只能孤苦地死去，而你们快乐地在一起。你真的考虑过我吗？”

        王离没有说话，低着头，脸上显出纠结痛苦的神色：“对不起……但你，你不能为了你自己去杀了别人。这不是原先的你。”

        “原先的我，原先的我早死了，在那个暴雨夜已经死了。”王玄脸色漠漠，“你有什么资格谴责我呢，最后你不也是什么都没做成。”

        我看着王离的背影，矮了下去，就像是被稻草压弯脊梁的骆驼，再多一根稻草就要支撑不住了。

        可他紧紧咬着牙，再度把背挺直，他看着手心的手链没有说话，他在强撑着。

        而王玄像是被烫极了眼，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暴起，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道：“你知道吗，母亲的牌位也毁了，就是因为你开了以后，没有用力量维持，暴雨把小屋掀翻了！我用尽我所有的力量，眼睁睁看着它毁灭在了我眼前！”

        笑地毫无章法，我甚至没有办法辨别出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整段话完全是嚎叫出来的。

        王离的眼睛蓦地睁大：“你说母亲的牌位怎么了？”

        王玄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原来，你还没有去看过母亲。毁了，全毁了，被暴雨冲刷，被狂风裹挟，被闪电连根劈下，半点不剩。”

        王离再也支撑不住了，摔在了地上，原本意气风发的人，变成了眼前这个颓丧的人。

        他一连受了多个打击，他支撑不住了。

        爱人离世，母亲牌位没了，弟弟也不再是原先的弟弟，成了眼前这个满是敌意的人。

        他像是累了，直接栽倒在了海边，望着头上的天空出神，没有一片的云，也没有一丝的阳光，天空阴沉，看不出一丝的波澜，像是把所有的伤痕都埋在了里面。

        王离不敢动，他怕一动，伤口就会流出血来。

        “鲛人泪在你手里了，你的病可以好了，你杀了我吧。”

        他的嘴张着说出了这句话，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

        海浪声拍打在他耳边，他听到一个声音愈来愈近：“我不会杀了你的，哥哥，跟我一起去海里生活吧，我跟那边一个东西达成了交易，我吃了一颗鲛人的心，现在不用这个鲛人的眼泪了，我把它给你，你也可以变成鲛人跟我一起生活。”

        他被一只手提起来，只是此时他整个人僵硬着，被提着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像是失去了灵魂。

        只是海边突然卷起巨浪，中间卷起一个庞大的漩涡，天空瞬间布满浓重的乌云，黑压压地仿佛即将灭顶。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照亮了王玄骤变的脸，他看向了王离攥在手里的手链：“扔了它，哥哥，扔了它，磁场影响！”

        王离仿佛没有听到，又仿佛一心求死，他依旧死死攥着手链。

        王玄上去抓，可是王离攥得太紧，而且王玄的力气还没有全部恢复，猛地倒在地上，王玄的脸上淌下了血。

        可他依旧扑上前，抓着王离手里的手链。

        “王离！你醒醒！”

        情急之下，他喊了他的大名。

        海上的暴风雨滂沱，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一场危机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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