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他撑不住了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因为大病初愈，脸上还是一片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此时绽开的笑颜，在王离的面前，却让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陌生，这是王离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印象。
他想起弟弟醒来后，并没有怪他，还是乖乖的样子，甚至也不提那个雨夜。
看到长佩的时候，也没有多问，还跟她打招呼，问好。
连长佩都跟他说：“你这个弟弟挺好的。”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是满满的骄傲。
他从小带大的弟弟。
但是也有些疑惑，王玄以前是个不安全感极强的人，因为小时候母亲死在了他面前，所以给他带来的打击极强，虽然表面阳光，但内心十分敏感。
现在看来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个笑，就不像是以前的笑。
“哥？”王玄有些疑惑，微微侧头。
还是原来的样子，自己想多了。
王离：“你之前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
“进过。”
王离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承认了。
“那这个手链你有没有动过？”王离把那个手链举起来。
“这不是你给嫂子的手链？”王玄说道，“它一直戴在她的手上，我没有动过。”
王离一愣，直接被“嫂子”这个称呼给叫走了神，嗫嚅着道：“别乱说，不是。”
“你那么关心人家，应该是目前不是吧，以后就是了。”
王离看到王玄调侃地看着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轻轻说道：“你也会开我玩笑了。”
可是在低头看到手里的手链时，心里的疑虑又升了起来，那抹红不会平空生出来的。
王玄看到王离变化的脸，问道：“怎么了？”
王离把手链的那抹红给王玄看：“这边有一道红。”
王玄看了看，王离观察他，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
“这是焚药，可以影响磁场，让戴着这个的人在那片磁场被排斥。长佩就是因为戴了这个，所以在她渡化双腿的时候受了重伤。”
王玄眼里生出了惊愕。
“那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哥哥，你为什么问我，你怀疑我？”
王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红白相间的表情，就像是在有些激动，又有些恼怒。
王离：“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问问。”
“可是只有我去过你的房间不是吗？”王玄的眼里露出浓重的哀伤，“你不信我。”
“我怎么能够拿到焚药，这个东西的炼制需要强大的力量，我有吗？而且哥哥，你关心则乱了，你忘记了你炼制的原料，海石焚烧，再加上长年累月，是有可能化出焚药的。”
“我……”
王玄说完像是不想再说下去了，他直接拉开了里面的门，进了内屋。
王离在后面唤他，他都没有回头。
“对不起，我是太心慌了，我没有想到。海石焚烧确实是可以的，是我的错。”
他在外面敲门。
可是门始终紧闭着，他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声响。
半晌，他颓然下来，心里涌起漫天的愧疚，在那愧疚里，有弟弟的脸，也有长佩的脸。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
“母亲，你常说我稳重，可以担大任，但是我真的可以吗，我什么都守不住。”
王离死死握着拳，捏着手里的那条链子，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他张开手，看到空空如也的掌心，突然笑了起来，我听到那笑声里满是悲凉，那是自嘲。
世界里涌起一阵浓重的黑色，又是暴雨来袭的前奏，他静静地坐在那，不言也不语，只是半空的暮霭越积越深，都快要压下来了。
而在乌云沉沉要落下去时，突然天空一静，漫天的乌云如飞鸟般略过，天空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王离的肩膀上放着一只手，他抬头，看见是王玄。
“哥，我没有怪你。我就是觉得，你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嫂子，都做得很好，但你唯独没有照顾好你自己。”
王离低下头，看着眼前，我看见他的右手原本紧紧攥着，但是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松开。
世上的人，多觉得他从小稳重会照顾人，但是，这并不是从小就能练就的。
他也会害怕，会担心，但是他通通都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这一小片的天地就会崩塌。
熬太久了，他都忘了自己。
“谢谢你，弟弟。”
他喃喃地说道，望着天边，太阳出来了。
而我看到在太阳的背后，藏着王玄嘴边越来越大的笑意，让我心下一沉。
日月更换，我看着日升月落，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阵刺亮，我又来到了海边。
只是这次，是王离和王玄面对面站着，海边再大的风，王离都没有再说一句海边风大，快回去。
王玄戴着面具，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但是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就像旁边暴风雨即将来袭的海岸。
王离看着眼前陌生的王玄，不敢置信道：“你还是我的弟弟吗？”
王玄笑了笑，但是那只是单纯地把嘴角拉了起来。
“哥哥，我真的不想的，本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只想跟你好好地过日子，撒一个谎把所有的事情都瞒过去。可是你为什么就发现了呢？”
王离整个人都在颤抖：“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不是的话，你把他藏到哪去了？”
王玄自顾自道：“发现你察觉真相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你看你，现在那么生气。跟你说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怎么还是这样。”
王离像是再也受不了了，直接上前一把刀抵着王玄的下巴。
“你是不是我弟弟？”刀柄在微微颤抖。
王玄脸上的笑止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离，眼前的哥哥因为愤怒，拿刀指着自己。
“哥，你想过吗，母亲看到了会怎么说？”
王离顿住。
“我们今年就没有去看母亲，母亲已经在生气了，再看到我们这样，会更生气的。”
王离像是一下子失了力气，手里的刀落下，往后面走去，一步一步像是快要站不稳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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