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蒋韶的破碎
我看到地上的红圈燃起了猩红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地上扑起来。
“你这样，李全志回来了，怎么跟他解释？”
她有些不以为意地垂垂眼：“他相信我的。”
我：“是吗？他相信你就不会在那个时候不给你一丝解释的机会！”
蒋韶一下子被激怒了，直接指了指地上的红圈，我看见里面有一团黑气直接朝我的脸上扑来。
就在黑气快要扑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像是婴儿的啼哭，在我眼前一下子散开。
而周围的红圈也开始震动起来，一截截断裂。
眼前的状况看似进行地相当快速，实则早就在准备了。
厉逍在先前开门的时候，就已经用了传音符告诉我蒋韶在这里的事情，并且安排了后续的计划，让我在适当时机激怒她。
这招灵验地很，蒋韶原本以为我们闯入了她设的局里面，但是却不知她早就进了我们的局。
那个红圈崩裂开以后，化成一团黑风，猛地撞进蒋韶的身体里。
蒋韶被这一击，一瞬间吐出一口血，强撑着没有倒在地上。
但是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黑色的裂纹，像是一个瓷瓶即将面临破碎一般，碎纹遍布她的脸颊，漫出血色。
整个人摇摇欲坠，在下一刻，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的疾风吹上来，整个人几乎要被吹走，只看到自己被一阵黑雾重重包围着。
突然，我的心脏像是被撞了一下，脑子一阵钝痛，痛到全部的注意都放在神经上。
当感官和周围的一切褪去时，我看到我站在一个庭院里。
大树参天，绿树盈盈，庭院下坐着一名女子，身着素服，是蒋韶的脸。
她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灰色，心如死水的眼里涨红。
一个男人缓缓走近，我发现，这是李全志的脸。
李全志轻轻拍了拍蒋韶，蒋韶回头环住了他。
李全志：“那个丫头我已经处置了，杖责而死，阿召，你别伤心，孩子还会有的。”
蒋韶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滚滚落着泪，染湿了李全志的衣角。
季节疯狂变换，场景也疯狂变换，到了一年的深秋。
那棵大树的叶子皆已泛黄，落在地上，落满了满桌子。
一片落叶转悠着掉在了一个人的头上，被他一把抓住。
李全志：“夫人还是不肯吃饭吗？”
一个下人弯着腰说道：“劝了好久还是不肯吃。”
李全志的眼神变得寂寥起来：“这是第三个流掉的孩子了……太医说，她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画面又一转换，我站在膳房门口，闻到里面飘来的阵阵香气，看见蒋韶正要走进去。
她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失掉了很大的精神力，突然被里面的声音止住了步伐。
“快按老爷吩咐的做，把这药处理掉别被夫人看见了。”
“夫人也不懂医，而且孩子也掉了，这个我早点晚点也一样……”
“被老爷知道你这么说，当心割了你的舌头！”
里面的人噤声了，但是蒋韶的脸上袭着狂风暴雨，我看着她的手死死地扣着旁边的门板，原本圆润的指甲上搓出钝钝的裂纹。
我看见她悄悄收起下人处理掉的药，出去找太医看，当太医说：“这种药确实可以置女人滑胎。”
她的脸上出现了密密的裂纹，就像是先前在书房里看见她的那样。
无数的碎片一拥而上，每片碎片里装载着她的灰色/情感，痛苦，沮丧，绝望……
我看见整个府里血流成河，李全志瘫倒在地上，想要伸手，被蒋韶一脚碾断。
画面飞速旋转，我看见蒋韶开始待在许多个离异家庭里当后母。
她一开始对他们是极好的，但是原本乖顺的孩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变得无一例外的叛逆。
而那些丈夫们也在日积月累下对她厌恶。
我看见一栋大楼，她残杀了那些孩子，吃掉了那些魂魄，然后把那些丈夫们逼疯，再继续去找下一个狩猎对象。
我看到蒋韶孤独而又伪装温柔的背影，在黄昏下渐渐淡去，尽头是我们所在的李全志的房子，一片模糊的光晕降临在大地的怀抱里。
所有的一切，最后破裂成了碎片。
碎片在我眼前重组，我清晰地看见了头上的天花板还有厉逍的眼。
我：“你们看到了吗？她的记忆。”
几个人都是点点头。
厉逍：“她在最后幻灭的时候，脑海里最痛苦的记忆也跟着一起破碎，我们刚刚被她的情绪波及到，所以看到了她的记忆。”
我起身，看见他伸手装好了一瓶恶人血。
我：“我想起来还在回忆里看到了李全志的脸。”
厉逍摇摇头：“怪不得，李全志大概是转世。她对于别的小孩都是直接把灵魂撕碎，但是李漫元是吃魂，魂魄依旧是完整的。”
我：“她还是放不下，可是她的孩子不也是那个人杀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听到门外传来“咔哒”的开门声。
李全志回来了。
我们对视一眼，开了门。
李漫元的手上缠着白色的胶布，李全志看见我们向我们示意。
嘶……这下要怎么说呢，该怎么解释蒋韶消失了的事情。
李全志带着李漫元上楼，我看到李漫元的眼睛已经不再像以前死气沉沉了，带着灵动，这才是一双孩子的眼睛。
他把李漫元安顿好，就出来找我们。
“晚上调查地怎么样？诶，你们看见我夫人了吗？”
林霄：“贵夫人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现在已经身形俱灭了……”
“什么？”李全志的脸色骤变，十分不敢置信，往后趔趄了一步，半晌，说道，“那她是什么来历？”
“一个带着很强怨气的怨灵。”
李全志的表情崩裂开，始终带着些悲伤和难以置信，之前就看出他很在意蒋韶，他需要时间接受这些。
但我想到前世里蒋韶回忆里看见的那些，他派人下药，又有些难以言明。
厉逍：“事情处理完了，我想我们等会可能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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