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窃食

太阳渐渐地由白转红，天上的大雁也成群结队排开齐飞。虎子和板板也来到一个村庄。

        “这里我来过，叫黑子村，我以前来这里看唱戏，我还记的唱的是王八别鸡，不过没有王八也没有鸡，只有一男一女，那女的拿着把剑光念词不打架，最后还不小心把自己给划死了。真不知道他们戏曲是怎么编的。”虎子给板板介绍道。

        “虎子哥，我饿了。”板板扭捏的说，因为她知道他们没有多少余粮了，被那该死的耗子分走了好一些，无奈她的小肚子正在不断抗议，她再也走不动了。看到他们停下来，走在前面的大白也停住了，回头看着他们。

        虎子从包裹里摸索出他们仅有的半块饼，又掰下一半给板板，看着手里仅有的一角饼觉得不是办法，又正好看到黑子村里那户灯火通明的大宅，心中已有了主意。两人一鹅绕过大门，来到后院的墙根下。虎子双手按着板板的肩膀，板板顺势蹲下。

        “你在这里先吃着，别乱动，我进去找点吃的。”虎子压着嗓子说。

        “那你要小心啊，虎子哥。”板板乖巧的一手拿着饼，一手拴住大白的脖子。大白顺嘴去啄板板手里的饼。

        “你别让它都给你吃掉了。”虎子指了指大白，说话间就窜上了墙。

        虎子轻松地翻过了墙但是接下来可不轻松，想不到这院子如此之大，加上心中忐忑，他一时无从下手，只得沿着墙根悄悄摸到第一个房子里，开门一看，是个茅厕。

        “呸！晦气。”虎子吐了一口吐沫接着找。在连续找了马厩、柴房、又绕过狗窝后终于摸索到了厨房里。虎子快速溜后，轻轻把房门掩上。但是厨房里面乌漆嘛黑，虎子只闻到了炭火和食物的味道，奈何自己没有夜视眼，只能慢悠悠的用伸腿去探路，再伸手去摸。

        就在虎子摸到灶台的时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虎子手指一探，探到一个物件，就在他反应过来那是个瓶子的时候，那瓶子已经倒了下来，顺着灶台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虎子心道“不好！”拔腿就跑，但是跑到门口却仍未听到瓶子落地的声音，虎子迟疑的回过头去。只见灶台后面升起一对冒着绿光的眼睛。虎子的第一反应是“有鬼！”，吓得喉头“咯”了一声，那“绿眼睛”就瞬间来到了他跟前，并用毛茸茸的双手捂住了虎子的嘴。原来那不是鬼，却是只黄鼠狼精。但是虎子什么也看不见，不知对方来历，内心极其慌乱。

        这时，黄鼠狼精开口道：“兄弟莫喊。”

        虎子一听声音像是个男人，却柔声细语，心里恐惧去了大半，于是试探着问：“你也是来偷吃的？”

        虽然虎子看不见，但是黄鼠狼精对于虎子的行为却看得清清楚楚：“对，和你一样。”

        “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那瓶子是你接的？”虎子看不见黄鼠狼精的脸，以为他也是个人。

        “那是，我天生的好眼神。”它骄傲的开口道“我叫黄侍郎，你呢？”

        “我叫虎子。”虎子想也不想回应道，又反复嚼了嚼黄侍郎这个名字：“黄侍郎，黄侍郎，怎么像个当官的？我戏文里看到有什么兵部侍郎、礼部侍郎。”

        “嘿！你真有眼光，我就是读书人，本来想当官的，但是现在没有那个官称了，现在都叫什么长。”原来黄侍郎修炼了几百年，已有不小的道行，但是它不屑与其他山精妖怪似的偷蒙拐骗。于是励志读书考状元，可是它真的偷偷溜进私塾学习，又觉得夫子教的那些摇头晃脑的甚是无聊。加之黄鼠狼的习性是夜间行动，白天困得不行，所以每每都是听了几句就在幕后呼呼大睡，所以学了两三百年就学会了夫子常常念叨的“是也是也和非也非也。”

        “你真厉害。”虎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远，见黄侍郎胸有大志，便不禁夸赞道。

        “惭愧，惭愧。”黄侍郎说道。虎子以为黄侍郎是谦虚，实际上他是真的惭愧。“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看不清，我能看见，你站着别动，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拿。”黄侍郎怕虎子再弄出什么乱子来，加之虎子刚刚夸赞了他，他觉得遇到了知己，决心帮助虎子。

        虎子把包袱递给黄侍郎，让黄侍郎拿了几个馒头、包子。黄侍郎心想，这人真怪，净拿些下贱吃食，便自作主张地给他包袱里又塞了点牛羊肉。其实虎子是看不见，想象不到大户人家的厨房里会有些啥，只是闻着很香。如果他也有双夜视眼，那他怕是要大吃一惊了。完了虎子还细心地让黄侍郎给他抓了几把粟米，这是给大白吃的，倒不是他关心大白，而是怕大白跟他们抢食。

        这时，门外亮起了火光，声音嘈杂。只听外面有人说话：“明明是这里发出的声响，怎么又没了？”原来是家丁听到虎子刚才的叫声，来抓贼来了。

        黄侍郎机警的又走回虎子的身边，把包袱给了他，悄悄对着虎子“嘘”了一声，全神贯注盯着门外的动静。

        虎子也是凝神屏息，也是一动也不敢动。但是黄侍郎的尾巴在空中不断晃悠，晃悠到了虎子鼻子前，虎子涨红了脸也没憋住。“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打破了寂静。

        黄侍郎猛然回头看着虎子，责怪的问道：“你干嘛呢！”

        “有。。。有什么东西挠我鼻子。”说完又是一声“阿嚏”

        这时，厨房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几个家丁举着灯笼照向两人：“好哇，原来是两个小贼！”这时，家丁都愣住了，只见黄侍郎满身黄毛，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映出灯笼的火光，小脸、尖鼻，一副妖怪模样。

        就在家丁们出神之际，虎子和黄侍郎大喊一声“跑”两人分头撞开家丁，按着来时的路线分头往大院外面跑去。

        家丁们反应过来，见黄侍郎形体不大，自己这边又人数众多便高声嚷着：“抓妖怪啊！”跟着追了出去。

        虎子平常爬树翻墙的本领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他一跳，脚在墙边的水缸上一蹬，便翻过了墙。又一跃、一滚，平稳的下了地。虎子还没跑到板板跟前就大声喊着：“板板！快。。。快跑。”

        原本等的快睡着的板板迷迷糊糊醒来，看着虎子着急忙慌的跑来知道出事了，抱起大白就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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