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艺服人
云沐绕只好背着她进白宅,管事们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吓坏了,又抹药又掐人中,生怕一下子人就没了,急忙地叫了欢喜出来。
欢喜把脉后,叫给管事熬些姜汤。
颜染喝完姜汤,神是回过来了,但浑身没力。
云沐绕看到神医居然是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女时,不禁有些怀疑,但看到白莲若的身体状况,就相信了她的医术。
可惜,连欢喜也不能保证彻底根治好白莲若的哮症,只能最大程度地调养与缓解。
晚上云沐绕与颜染,白莲若商量如何解救被拐男子的事,作为巡守之女的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其实云沐绕的母亲是皇城巡守,专门负责监察,打击徇私贪污的地方官员,但她为了调查一宗高官通番卖国的大案,身在边防,尚未回家。
云沐绕能动员的只有家里的护院,与母亲派作保护自己的亲卫。
势单力薄,以现在的人手顶多只能救出富户家中的私奴,只有铲除奴隶场,才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为免打草惊蛇,几人商议后决定先打探出奴隶场的情况,再作进一步打算。
已是入夜,云沐绕留在了白宅过夜,颜染满脑子想的是怎么给车子加避震,思来想去,她只记得是一根弹簧,具体设计毫无印象。
车子的问题一天不解决,她就走不远。
刚好第二天休沐,也就是放假,她绣了一会喜帕,便蹲在马车前研究车子的结构。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陈管事不禁好奇地问。
“给车子加个避震呗。”
“避震?老赵说你鬼点子多,看来还真是,玩归玩,别误了读书。”陈管事听不懂她的话,只好苦口婆心地劝她好好读书。
“我给车子搞上避震就能坐车子上学,能省很多时间。”
“那你好好搞,坐个车子没了半条命,可把咱都吓坏了。”想起昨天,她还心有余悸,那惨白的一张脸,吓得她以为人都快没了。
“那这里最近的铁铺子在哪?”
“我不知道,你让车夫带你去。”
假期只有一天,颜染很快用草纸与炭笔画了一个垫在轮轴上夹着弹簧的弹片,时间有限,吃了午食后,便出发。
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铁铺子,结果铁匠完全看不懂她的图纸,解释了半天也没搞懂,无奈,她只好亲自动手。
虎背熊腰的铁匠完全不放她在眼内,“你一女娃子还学人打铁了?”
颜染咧牙一笑,“确实没过打铁,试试。”
钱到位,铁匠也耐心地示范,教导了她一些基本方法。
作为一个工科生,莫说机械制图,就连钳工,车床,就连烧焊也得学。她的制图与实习成绩是全班最高的,毕业后,她还给公司改良过设备,本来她只是化验员,原工程师离职后,老板直接让她接替他的职位,成为工程师。
现代化锻造工艺,有先进的生产工艺与工具,而这个时代的工艺与工具相当原始,难度不一般的高。
经过简单的培训,颜染围上铁匠又破又旧的围兜,挽起了袖子就开干。
光收钱,不用干活,铁匠自是高兴,端着椅子坐到旁边拉风箱,他活这么大了,可从来也没见过女子打铁,更莫说这么娇滴滴的富家小姐。
颜染看着红彤彤的铁块也有点害怕,万一这铁渣溅到脸上,那得毁容。
陆茶也很担心,拿着扇子给她扇风,“你要不要也将手也给裹上?”
颜染摇头,“不,茶茶,这铁渣子落在皮肤上一弹就能弹掉了,可能也就起个水泡,要落在布料上只会沾在皮肤上,那灼伤会更严重。”
所以铁匠光是膀子并不只是为了散热,更是因为烧红的铁渣子会紧紧沾在布料上,令烧伤更严重。
这种经验,只有行家才懂,他没想一位穿着体面的富家小姐居然通晓,瞬间有了敬畏之心。
盛夏,又在火炉边,还没开始,颜染就热得汗流夹背。
得知有富家小姐在铁铺打铁,附近的人全凑过来看热闹。
颜染若无旁人地敲敲打打,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将一条铁条打成一块厚厚的铁片,离成品相差堪远,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来吧,要打成怎么样子?”本想着看笑话的铁匠被她的毅力打动,决定亲自上手。
颜染感动得差点流眼泪,其实她的手已经敲出水泡。
只花了两刻钟,铁匠就将厚铁片打造成一厚薄均匀的铁片,在她的指示下,他又打出孔洞,把铁片弯成新月状,再做出一条大弹簧,最后将大弹簧嵌在铁片里。
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做好两组。
毕竟是第一次的实验品,她对实际效果没底,已经入夜,也没时间安装在车子上测试。
直到第二天傍晚,她才有空叫宅里的护院帮忙将车厢拆下来,装上避震。
至于效果嘛,是有的……跟她预期想的差不多,依然很颤,但大大减少了一些辗在小石头上的小颠簸,聊胜于无。
因为双手使用过度,特别右手,起了水泡,还又红又肿,云沐绕给她敷了药粉,把两只手都包扎起来。
赵管事听说她手受伤了,一大早就训起人来,“你这孩子,好端端一个女子,女工没学好,居然去打铁了!人家男子都不愿干的事你去干了,还将两手弄得跟蹄子一样。”
颜染也很冤,不是手遭罪就是屁股遭,可人生就不是所有事都能尽如人意。
“好了,赵管事,你就别训她了,晕眩的确很难受。”绣着喜帕的白莲若给她说话。
“那可以叫铁匠做嘛,干嘛要自己折腾。”
“他看不懂我画的图。”
赵管事沉默了半晌,近乎自言自语道,“是哦,绘画也得安排上,得找个教画先生。”
颜染:“……”
看着颜染一脸沮丧,白莲若淡淡地笑起来,“不必了,这个我可以教她。”
想着白莲若至少会给自己放水,可以偷懒,颜染猛地点头附和。
赵管事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也行,可别太操劳,喜帕让她自己绣。”
“我这是给自己绣。”白莲若一语双关。
如果不是颜染顶替,现在要娶夫的就是自己少主,绣喜帕的也是自己少主,想到这里,赵管事认为自己应该更加善待这位恩人才对,“我得再给你好好挑个棋艺大师与书法大师。”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离开,留下全身在抗拒的颜染。
经过几天的时间,颜染算是勉强适应了加了避震的马车,能坚持坐到学堂没吐出来。
放学的时候,她又特意去了铁铺子。
铁匠算是看懂了这东西的用处,颜染跟铁匠研究一会如何改良,又订了两副小的打算给白莲若的轮椅装上。
随后又去了云家药材铺换药,云沐绕带着阿根跟颜染回到白家,告诉她,云家的亲卫已经查到了奴隶场大概的位置。
几人开始部署行动。
一贯的做法是假装买家混进去踩场,云沐绕是巡守之女,很多达官贵人认识,不是最佳人选,那这任务就只能落在新面孔的颜染上。
根据查探,奴隶场卖的并不是家奴,杂役,而是年轻俊秀的美男子。
这些由全国,甚至是国外坑蒙拐骗来的美男子会被高价卖给富婆做男宠。
因为恩泽国奉行一妻一夫制,只有在结婚五后,妻子依然没有生出孩子时,才允许纳一个侧夫,所以明面上也只能有一个侧夫,其它多出来的要藏起来。
要平民百姓被发现多纳了侧夫,每一个要多交十年赋税,而高官要员处罚更加严格,除了多交赋税,每多一个官阶下降三级,三个以上直接罢免。
男子美色,谁人不好,特别那些中老年富婆,私养男宠成了富婆圈心照不宣的秘密。
虽则律法是严,但这闺房私事也不好举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颜染想到那些被拐卖的男子,不禁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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