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狼族
狼族一片狼藉。
谁都没想到,魔尊会突然发难。等到反应过来时,他们大部分人都倒在地上。
剩下的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充满愤恨望着空中青年。
青年乌发飞扬,衣袂飘飘,傲慢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众人,剑尖鲜血滴落,十足十的反派作风。
看得闻讯匆匆而来的狼族族长先是胸口一滞,紧接着便恼火异常,要不是碍于身份和实力,他真的想挑起来拎着对方领子问,你是不是有病?
平白无事来别人家闹事?
但他不能,因此狼族族长只能僵硬着脸,强压怒意,拱手道:“不知魔尊到此所为何事?”
如果不是眼底阴沉之意过浓,大概谁都会觉得这位模样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很好相处。
“何事?”已经砸了一遍场子的姜槐冷笑起来,他向来遵循能动手就绝不瞎逼逼,在暗卫证实妖皇那家伙没骗人后,就马不停蹄赶到这边,要为自己的心爱女人报仇。
“你看这是什么?”他径直将东西扔出,砸到对方身上。
狼族族长在众目睽睽下被这样对待,脸差点没绷住,只想将对方生吞活剥。
但等他捡起东西,看了一眼后,就面色突变。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也足够姜槐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断。
狼族就是想借此陷害,好让自己和风沅决裂,再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他们肯定知道乐妩对他有多么重要,知道妖皇求而不得、惨遭拒绝的失败,想故意借他来对付妖皇,来为狼族的野心铺路。
要不是他聪明,恐怕也差点着了这种小伎俩的道。
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气势汹汹跑到鬼界,当着冥主的面,和对方打了一架的魔尊自信想到。
“魔尊有事不妨直说,光凭此物,我等并不理解您的意思。”狼族族长很快便反应过来,皱眉道,他将令牌放在手中反复打量,仿佛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不能理解?那就请族长向天道发誓说它与狼族无关。”
“发誓可以,但我妖界之事,便不劳魔尊关心了。若是问责,也该由我妖皇陛下发话。”
“看来族长是坚决不承认了。”
“魔尊说笑了,这是我妖界的事。”狼族族长不卑不亢,虽有客气,却不见一丝胆怯。若是常人听了难免要估量一下,毕竟像这般无缘由擅自插手他界事物,实在是不将人放在眼里。
但姜槐是谁?
他要是在意,就不叫姜槐。
一有妖皇的“无心”提示,二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爱情智商时不时下降。
魔尊对于这些话语半句都没听进去,反而不耐烦直接动手。
“既然如此,那我之后跟你们陛下亲自赔罪也是可以的。”
他提剑而来,剑气逼人。
狼族族长的脸色彻底不好看起来,莽夫,他在心里一遍遍骂道,但又不得不躲闪。
“魔尊,你未免欺人太甚!”
“魔界是要与我妖界开战不成?”
“快去禀告妖皇。”
……
狼族内部嘈杂声一阵大过一阵。
“欺人太盛。”姜槐的出手愈加凌厉,“你们派人伤害乐妩时可曾想过欺人太盛?”
“你们连一个无辜柔弱的女子都容不下,居然还有脸来说冤枉?!”
“她做错了什么?她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只不过因为我和风沅的爱,被牵扯在其中,被你们用作筏子,受到卑鄙无耻的伤害,来为你们的阴谋清路。”
他大喊道,双眼赤红,声音嘹亮,震得出手抵挡的狼族高层们一愣,不自觉向他们族长望去。
“……”
狼族族长也很迷惑,乐妩是谁?
他愣了几秒,然后把名字跟妖皇放在一起后,才隐约有了些印象,这不是前段时间妖皇说要选妃然后又突然不选,他派人去私下打点才问出的消息吗?
他原本觉得几个尊者爱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是无稽之谈。
可现在……
看着声嘶力竭、真情实感咆哮的魔尊。
狼族族长有点沉默,但又多了丝喜意,如果妖皇也那样在意那个女人,他们岂不是……
对于对方拿出的令牌,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咬牙不承认,等到其他人来,再把事情都推到魔界插手妖界,冒犯妖皇上,到时候有他回旋的余地。
因此狼族族长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跟魔尊恋战。
即使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思及此处,他心中的怨恨也愈浓,要是没有当年没有人搅局,老祖还在的话,至于被人欺压至此?沦落到跟狐族、蛇族他们听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草精差遣!
狼族族长与其他人纷纷退后,却没看到自己儿子在听到乐妩一词时神情的恍惚。
他的儿子就这样朝魔尊冲了过去。
“你说什么乐妩怎么了?”
狼族少族长着急问道,眼底的担忧骗不了人。
“你说话啊?乐妩怎么了?”他冲姜槐大吼。
姜槐:“小崽子,乐妩干你何事?”
“怎么不关我事?她,她那么好的女孩,我担心她。”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狼族少族长慌忙补救道,但为时已晚,在场所有的目光终于都聚集到这里。
“担心她?那你不妨问问你的父亲干了什么?”
“父亲?”
“孽子,还不滚回来!”
乐妩,乐妩,哪来的乐妩?狼族族长差点没背过气,知子莫若父,他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哪来的妖精,赶勾引他儿子?!
而且,更tm烦人的是魔尊说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姜槐对于情敌不可能有耐心,更别说还是故意算计他的,他眼睛都没眨,就将人踹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狼族族长面色漆黑。
只是这点漆黑下一刻就变成急促。
他看见他儿子怀中掉落出一块令牌,清脆至极落在每个人耳中。
然后……令牌慢悠悠飞向一处黑雾。
黑雾中伸出只手接住了它。
他听见妖皇平淡的询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狼族族长呼吸骤然一重,他不可置信抬眼望去,入目是妖皇和蛇族、狐族、鸟族几位族长。
都是对方的亲信。
不可能,妖皇怎么可能会过来,还来得如此迅速。
如此……迅速。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
果然妖皇将令牌放在手中,来回翻看,看着看着,就将东西递给身边人,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们都看看这是什么?”
从蛇族族长起,大家来回传看。
片刻后,众妖皆是震惊。
“这是前朝的东西。”鸟族族长冷声道,眼睛扫向狼族最前方几人,目光锋利,“前朝打造的宫中令牌。”
“将前朝令牌混淆至当今宫内令牌,狼族意欲何为?”
“风沅,既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解决。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替乐妩报仇。”闹了个痛快的姜槐见状不耐道,“更何况,我看你这屁股下的椅子也不太稳了。”
他将最开始的令牌抢回抛向对方,“喏,记住,你欠我个人情。”
说完,就顶着妖皇身边惊疑不定的戒备目光,大摇大摆离开,“我去找乐妩了,其他的事再别来烦我。”
那你可能是要找不到了。
风沅听着青年自信满满的话语,默默吐槽,要不然她也学姬明在寝宫修个地牢,将白乐妩丢进去?
但总感觉有点变态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思考后面解决白乐妩的方法,一边将视线冷冷投向狼族,看着他们有些慌乱起来的族长和倒在地上还在吐血的少族长,森寒道:“本座需要个解释。”
“陛下,臣,臣真的不知晓啊,这东西从哪来的臣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是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陛下,我狼族的忠心天地可鉴,还望陛下给我们做主!”
“那魔尊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上门,是将我妖界毫不放在眼里!!!”
……
狼族的主事者们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哭着喊冤。
“都给本座闭嘴。”风沅一掌将嚷得最凶的几个掀开,放出所有威压,顶着众妖小心翼翼的视线,玩味道:“不清楚?不清楚东西会在你儿子身上出现?都随身携带了,还在这喊冤。”
“我今天倒是要好好谢谢魔尊,感谢人家帮我找出了大祸害,我麾下的大祸害!”
“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呵,这倒是奇了,陷害能如此准确?看你儿子的样子可是熟悉得很,而且,这上面的气味,需要本座让狐族帮你闻一下吗。”
东西使用时间一长大多数都会沾染上主人气息。
而且各族打造令牌为了强调领地时,都会在其中加入一些本体的东西。像蛇族是鳞片,鸟族是羽毛,狐族和狼族等就是毛发。
真要追究来源,也不困难。
更别说妖族对异族的味道都很敏感。
狼族族长脸色真的苍白起来,东西出现在其他人身上他都可以解释,但出现在少族长身上,还沾惹着浓郁气息……
这个逆子,不是早让他收好了吗?
他身体有些摇晃。
但大概有些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这边还不等狼族族长想出辩解话语,他的儿子就嚷嚷起来,“令牌的事你问我,我知道,只要你告诉我乐妩的下落。”
孽障!
这下狼族族长是真的目眦尽裂,他知道自己平日对这个儿子有些溺爱了,但没想到他真的能为了一个女人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连族内安危,族内大业都顾不上!
他恨不得冲上去打死对方。
“看起来你们父子的意见不够统一啊。”风沅笑意盈盈道,只是眼底冰冷异常,周遭黑雾因为主人的怒火愈加浓郁,“给本座搜,看看还有多少是本座不知道的!”
由于魔尊从开始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妖皇来得太快,狼族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隐藏,尤其是那位少族长处。
看着愈来愈多的东西,狼族族长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他不可置信望向身后,得到的却是几道躲闪的目光。
那些人根本没有听他说的将东西都仔细藏起来。
他们完了,真的完了。
他早已不敢再去看妖皇脸色。
跟随陛下而来的蛇族族长几个更是安静,除了向来好斗的鸟族已经在考虑陛下需不需要派兵武力镇压了,这一看就是有反叛之心,剩下的都明白了他们今天来的作用。
杀鸡儆猴。
陛下在用狼族警告他们。
虽然他们真没有,也不敢有大逆不道的心思,但前段时间对陛下选妃的干预……
几位族长终于从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就爆发的狂热中走出一些。
妖皇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杀伐果断,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狼族便变了天。
族长、少族长和几位长老都被丢进大牢,交由鸟族审问。
“鸟族心思少,性子高傲,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交由他们做正好。”风沅翻阅手中奏折,冲陆玖笑了起来,“你看,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就有对狼族那一亩三分地垂涎的。”
数一数二的大族被说成一亩三分地。
恐怕也只有自家陛下这样任性的妖才能说出口。
陆玖无奈想到。
“陛下,十六正在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
风沅调整了下姿势,从斜靠中勉强直起身,看着下方面容冷硬,却有些局促的青年笑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属下不敢。”
十六是上次他们派出故意试探白乐妩的暗卫,也是故意丢下令牌给姜槐留下线索的那个,他也是狼族。
“不用那么紧张,你是立功又不是犯错,想要什么奖赏直说。”
“属下,属下想请陛下开恩,放过属下的姐姐。”
“你姐姐?”
“是,她是那位少族长的侍女。”十六一板一眼道,即使妖已经在大牢里,他还是沿用了以前的称呼,但眼底的厌恶却怎么都掩不住,他更多像是下意识的机械称呼。
“请陛下放过她,这次少族长身上的令牌也有属下姐姐一份功劳,是她亲手放的。”
侍妾?侍女?
风沅想起奏折上的内容,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本座会放了你姐姐,现在是问你想要什么?十六。”
“属下别无所求……”
“你该不会以为本座要把狼族斩尽杀绝吧。”
“属下不敢。”
“陆玖跟我提过你,说你有谋有略,身手也不错。”风沅食指扣在桌上,轻轻敲击,“你原型是棕狼吧。”
“是……”
“狼族血脉等级森严,我记得棕狼似乎并不受欢迎。”
“陛下说的没错。”十六顿了一下后,低垂着头,眼底深处是熟悉到麻木的失望,“我们在狼族是最低级的存在,只有白狼才可以做狼族的王,往下是银狼,灰狼,红狼。”
果然又是这样吗?无论他怎样努力,怎样修炼,都永远摆脱不了出身低贱,被其他同族排斥的命运,到最后连姐姐都保护不了。
姐姐明明那么不情愿,那么努力去反抗,最后还是被强行纳为侍妾。
十六失神想到,果然陛下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也不会喜欢自己了。
他明明一点都不贪心,只要姐姐被释放就可以,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十六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他不知道,在风沅和陆玖眼中,他正死死的抓住衣角,看起来痛苦不已。
妖皇无声叹了口气。
“世事难料,他们最初将你送过来是监视我的吧。”
“是,长老们让属下打探陛下的消息,但陛下放心,我真的没有泄露……”
“要是泄露,今天陆玖也不会放你站到这里。所以十六,血统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可以去妖界其他族群看看,实力和心性往往才是最重要的。你比你的大多数同族都要聪明,要有眼光的多,知道选择本座。”
“陛下。”陆玖闻言轻咳一声。
“好吧。”风沅摊手懒洋洋继续道,但她的话语却不见懒散,反而充斥着莫名的蛊惑,“十六,你不比任何人差,但是你的优秀在狼族那些所谓的血脉高贵的上层眼中有价值吗?”
“他们让我暴露后自行了断。”
“所以你真的甘心吗?真的愿意在未来继续或是让你的孩子都重复这种命运吗?血统低贱,无人搭理,一点点小利便可以拼命。然后其他人占着血脉优势,在天资劣于你们的情况下将你们永远踩在脚下。”
“你真的甘心吗?十六。”
“我……”
殿内传来了良久的沉默。
十六呆呆站在那里,心跳的厉害,他不敢想陛下是什么意思,却又忍不住去想,微弱的火种在他心底种下,他小心翼翼问着自己,他真的甘心吗?
甘心永远唯唯诺诺的活着,和姐姐一起,就算回到狼族也还是过那种被人看不起的生活?
不,他不……
“属下不甘心。”青年小声答道,仿佛肯定了什么,那口抑郁已久的气终于吐了出来,十六大声重复了遍,“属下不甘心。”
他会像所有狼群证明,棕狼从来不低贱,从来不,他们终有一天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压。
“很好。”风沅笑了起来,对这份回答很满意,“十六,接下来你就回到狼族吧。”
“陛下,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对方闻言慌忙跪下。
“起来,回到狼族,去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狼族是妖界的一部分,本座不希望那些有才华的妖因为某些可笑理由被埋没。”
十六瞪大眼睛。
“去吧,和你的同族,放心大胆去做,本座将会是你最坚固的后盾。”风沅看着仿佛傻了的青年,忍不住轻笑起来,“这样说来,十六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普通了,将来你就叫扶风吧。”
“乘着风走下去。”
“多谢陛下赐名。”十六,啊不,扶风终于反应过来,喜悦与感激席卷他的大脑,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青年冲着不嫌弃他出身的陛下终于彻底失去了言语。
棕狼在以往都是没有正规名字的,而是随便称呼,后面进了暗卫,他也就按顺序叫十六了。
但现在,他有名字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陛下告诉他他叫扶风。
扶风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重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属下定当肝脑涂地,誓死追随陛下!!!”
“本座期待你的成长。”风沅温和道:“之后会有其他大人带你前往狼族,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吧。”
“是!”
“终于送走了。”在清退殿内其他人,只剩下她和陆玖时,风沅散去黑雾,伸了个懒腰,“狼族可真是麻烦。”
“如今陛下也可以放心了。”围观完全过程的陆大人欣慰至极,他前段时间连续加班的劳累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每件事都不出您所料。”
“多亏狼族的血脉等级制,否则我们这次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要知道这次查出来的许多证据,可都要多亏像扶风这样的里应外合。”
“有些老家伙怕是忘了,一个群体被压迫的久了,总会有反抗,一旦控制不了,那就是灭顶之灾。”
“此事过后,估计其他族群从狼族那也能吸取教训。”
“希望如此,把那几个刺头收拾后。”风沅轻松道:“我也能省不少心。”
还能有时间去看刚才她没来时姜槐的精彩表现,这可都是她插在狼族的棋子趁乱摸鱼给她用留影石记录下来的,
想到这里。
风沅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希望下次能多来些像魔尊这样做好事不图回报的人,多好用的打手,咳,朋友,能为我排忧解难。”
姜槐现在脑子是差了点,但不碍事,身体能动就行。
好兄弟,等你恢复正常后,我就少嘲笑你一会。
风沅恋恋不舍。
你是想说打手吧。陆玖对妖皇的屑又多了层认识,完全是物尽其用啊。虽说有点可怜魔尊,但这不妨碍他夸赞自家陛下。
完全忘记了自己前些天看到一堆凡界礼物后,要等对方回来质问的不满。
而且陆玖看着风沅意气风发的神情与肆意张扬的笑容,心中有一处轻轻颤动了下。
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带着丝丝痒意。
他跟着风沅“我要将他们都牢牢抓在手里”的傲慢话语中低声笑了起来,清朗中带有沙哑,目光专注,“陛下既然将所有事都预料到,那么臣便只能后退一步,喜陛下所喜,忧陛下所忧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玖突然觉得现在这才是他愿意豁出一切辅佐的陛下,而不是记忆里那个风流多情、处处惹事的形象。
两人氛围甚好。
然后风沅就趁机提出,“我想在寝宫修个地牢。”
谁让对方还掌管着财政,这年头妖皇的钱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顶着期待目光,说着喜陛下所喜,忧陛下所忧的陆大人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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