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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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一条河无声对视。
电话里已经有近一分钟没声音了, 只听到外面蛙声一片。
气氛尴尬又有一丝甜蜜。
最后还是赵听雨沉不住气，“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航班？”
“上午十点。”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还早。”
赵听雨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是妈妈熟悉的嗓音：“听听, 妈妈进来了？”
“噢，好。”她像是做坏事被抓的小孩，着急忙慌地把手机拿下来背在身后。
赵妈妈开门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碗绿豆汤, “陈阿姨熬了绿豆汤，我给你盛了一碗上来。”
她把碗放在小圆桌上, 拉开椅子, 招呼赵听雨过来，“来，解解暑。”
“好。”赵听雨离开窗边前余光瞟了一眼窗外，发现对面树下已经没了楚煜的身影。
“脸怎么这么红？”赵妈妈抬头发现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担心地探了一下她额头, “没生病吧？”
“没呢。”赵听雨把手机放桌上, 捧着脸搓了搓, “就是热。”
“热就把空调打开。”赵妈妈伸手去拿遥控器, 赵听雨阻止了她, “不用, 我不喜欢吹空调, 外面有风。”
她说完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碗里的绿豆汤。
赵妈妈见她眉眼染笑，面若桃花, 像是明白过来什么。
“听听。”她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你刚刚是不是在跟人打电话？”
赵听雨嗯了声。
“跟你那个同学？”
“嗯。”
赵妈妈将她颊边一缕头发拨至耳后, “我们听听喜欢他？”
赵听雨脸上的颜色又深了一个度，生硬地转移话题：“妈妈你不不忙吗？”
赵妈妈摇头感叹：“女大不中留咯。”
赵听雨没有说话，脸都快埋到绿豆汤里了。
赵妈妈见状终于放过她，起身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赵听雨立马放下勺子拿过手机，上面的通话早已结束，她打开微信给楚煜发过去一条消息：【你走了？】
cy：【嗯，可以接电话？】
听雨：【可以了。】
楚煜重新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把人给听蒙了：“你是小孩？”
赵听雨不解：“什么意思？”
“你刚刚的反应让我有一种……”入耳声线微哑，“在跟你早恋的感觉。”
“我不是，我没有。”赵听雨转身趴在了床上，羞到语无伦次，“就是……我妈妈进来太突然了，我吓到了。”
楚煜喉间溢出的轻笑如同在她心上撒野。
“楚煜！”
不同于她的炸毛，对话那头传来一个轻飘飘的鼻音：“嗯？”
赵听雨小声嘟囔，“我这不是还没适应么。”
“赵小丢。”
“干什么？”
“我还挺适应的。”楚煜看着车窗外无边的夜色，哑然，“因为我当年就想跟你早恋来着。”
挂断电话后，这句话还一直在赵听雨耳边回荡。
妈妈端来的绿豆汤并没有起到解暑的作用，她反而更热了。
吃完东西赵听雨跑到楼下走了一圈。
一来消消食，二来想缓缓脑子里的兴奋劲。
再次回到听雨阁是二十分钟之后，那股兴奋劲并没有随之消散。
赵听雨洗完澡出来，发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在震动。
她小跑过去，点开发现是冯一黎发来两条的消息：【我签了个海东的经纪公司，下个月会过去那边。】
冯一黎：【我男朋友跟楚煜一个公司诶，不过楚煜在港城，级别比我男朋友高一级，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赵听雨窝在躺椅上，心道她问的真巧，【我跟他在一起了。】
冯一黎：【！！！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没听你说？】
听雨：【就刚刚。】
冯一黎显得有些激动，发了一串文字问她具体什么情况、谁追的谁。
后面这个问题可把赵听雨难倒了。
他们好像没有这个步骤。
谁都没有追。
听雨：【都没追。】
冯一黎：【……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听雨：【他说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他，就在一起了。】
冯一黎的担忧隔着屏幕传了过来：【总觉得楚煜那种人，你拿捏不住。】
她告诉赵听雨，即便再喜欢也要保留几分，别失去自我。
赵听雨问什么意思。
冯一黎秒变情感专家：【比如说，你喜欢他十分，表现出6分就可以了。特别是恋爱初期，别傻傻地全去迎合对方。】
听雨：【我大概懂了，但是，这些似乎对我没用。我才跟他在一起，他明天就回港城了。】
冯一黎：【是哦，他在港城。】
冯一黎：【异地恋啊，没有感情基础的异地恋跟网恋有什么区别？】
赵听雨仰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又低头打字：【他说会申请调回来。】
冯一黎最后意味深长地回了句：【这样也好，可以给你们彼此一点时间认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听雨：【？】
冯一黎很久没回，应该有事在忙。
赵听雨退出对话框，想了想，给楚煜发过去一条消息：【我们是不是省了什么步骤啊？】
这条消息发出去也没有回应。
赵听雨看了眼时间，现在十一点。他明天要赶飞机，估计回去就睡了。
她把手机放床上，关好灯打算睡觉。
房间陷入黑暗的下一秒，楚煜就打来了电话，“什么步骤？”
他声音很沉且透着一丝疲惫。
“就我刚跟朋友说我谈恋爱了，她们问我谁追的谁。”赵听雨打开了空调，裹着一床薄被，说话不自觉放软了音调。
听起来乖巧动人。
楚煜刚从派出所出来，身后还跟着骂骂咧咧的楚父，“那你怎么说？”
赵听雨无声漾起一抹笑，“我不知道啊。”
“我们俩的主动权永远在你手上。只要你稍微回一下头，就可以看见我。”楚煜打开车门坐上车，“我一直在你身后。”
他以前往前追过，没追上。
后来就站在原地，从不曾离开。
赵听雨心口一颤，没来得及回一句什么，楚煜便声称自己有事，率先结束了通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才后知后觉地拿下电话。
手机屏幕里反射出来的光，映出她轻轻蹙起的眉峰。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好像听到类似手用力拍打玻璃的声音。
赵听雨想起白天他脖子上的伤，有些担心，想重新拨过去又怕打扰他。
正要关掉手机，看见上面有一条冯一黎的未读消息：【因为你们最开始喜欢对方是在高中，过去这么多年，谁知道现在的感情是喜欢还是不甘呢？】
赵听雨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她几乎不需要多想就可以确定自己的感情是喜欢。
但是楚煜，她捉摸不透。
赵听雨叹口气，又一次感叹自己对他的了解甚微。
她放下手机闭眼酝酿睡意，迷迷糊糊之际，听到手机嗡嗡响了一声。
她像是知道是谁，立马拿过来点开屏幕。
cy：【晚安。】
赵听雨这才放空所有意识睡觉。
第二天赵听雨休息。
赵爸爸一大早给她打来电话，让她跟妈妈中午回家吃午饭。
他们家是一幢两层楼的自建房，离景区很近，妈妈骑电动车载她到家，只花了十分钟不到。
休息在家的赵爸爸已经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这几个月由于赵听雨经常在外面巡演，三个人像这样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很少。
爸爸问起她最近的工作安排。
“团里给我接了个商业合作。”赵听雨说，“给虚拟角色拍一支宣传视频。”
赵爸赵妈不太懂，倒也没多问。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隔壁邻居王阿姨摇着一把蒲扇过来串门，“听听在家啊，又漂亮了喔。”
赵听雨礼貌地打招呼：“王阿姨好。”
赵妈妈从厨房端来切好的西瓜，“来，吃点西瓜，早上别人地里摘的，可甜了。”
赵听雨叉了一块西瓜小口吃着。
王阿姨跟赵妈妈聊起了八卦，“你知道老街那户姓楚的人家么？”
赵妈妈吞下嘴里的西瓜，“老街不是都征收了么？”
“是征收了，就之前住老街，很早就离婚的那户。”
赵妈妈表示不知道。
王阿姨说：“今天上午听我妹夫说，昨晚那男的骑摩托车撞了人，因为没钱赔偿还闹到了派出所。”
“他没家人吗？”赵妈妈示意赵听雨多吃点。
后者点点头，眼睛盯着手机，手往碗里叉西瓜。
说起这个王阿姨笑了声，“他新找了个老婆有一儿一女，不过听说那女的是为了骗他征收款才跟他。”
“他自己倒是有个儿子，这小伙子可厉害了，据说小时候就是个小混混。长大了不仅把他爸的征收款全占为己有，还不管他。我妹夫就是派出所的，他们昨晚联系上他儿子，他儿子来了后直接说跟他没关系。”
赵妈妈不赞同地摇摇头：“这年轻人不行，怎么说也是自己爸爸啊。”
王阿姨朝垃圾桶里吐出一粒西瓜籽，“谁说不是呢？”
赵听雨没注意听她们的对话，眼睛盯着冯一黎刚发来的消息：【三天后就是七夕了，你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分开过？】
赵听雨用力咬着嘴里的西瓜，【不然呢？】
楚煜今天才回港城，总不能没过几天又回来。
她也要上班，不过就算不上班，她应该也不会再跑过去。
赵听雨在大剧院演过这么多场演出后，因为超高的颜值和实力，知名度越来越高。
邀请合作的团和公司也渐渐多起来。
前段时间海东一家游戏公司找到团里，邀请赵听雨给他们公司某大型网游拍一支宣传视频。
现在巡演场次减少，再加上有b角顶上去。团领导给她接了这个工作，她跟两位编导老师根据对方要求以及游戏角色设定，很快编出一支舞。
这几天赵听雨一直在单位排练。
七夕这天下午，游戏公司给她送来了舞蹈服。
从换衣间换好衣服出来，她接到了楚煜的电话。
“忙吗？”
楚煜没有在工作时间给她打过电话，以为他有什么事，便随口问：“暂时不忙，怎么了？”
“口气生疏了啊，女朋友。”
男人嗓音懒懒散散，夹杂着零星的笑意。
赵听雨能想象出此刻靠在办公椅上悠闲地转着笔的模样。
赵听雨脸上传来熟悉的灼热感。
这几天每天晚上他们都会通电话，有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和暧昧通过电流肆意蔓延。
却也舍不得挂电话。
“哪有，”赵听雨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我以为你有事。”
“今天什么工作？”楚煜问。
“就在单位排练舞蹈。”赵听雨回。
“那可以准时下班了。”
“嗯。”外面有人敲门，赵听雨从镜子前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室友夏璇。
夏璇的视线完全被赵听雨的舞蹈服吸引，压根没注意她正在打电话。
“哇哦，小听听，这套衣服也太性感了吧？”
“性感？”
赵听雨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又传来楚煜的低喃。
夏璇还在说：“你看这小抹胸，这细腰，这大长腿，迷死我了！”
赵听雨深呼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贴在耳边的手机，强壮镇定地道：“我在打电话。”
夏璇啊了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造型老师让你过去一下，看有没有要调整的，快点哈。”她说完赶紧退了出去。
赵听雨等关上门，顺着门边蹲下来。
电话里安安静静，谁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赵听雨脸上越来越热，“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在想象”
“想象什么？”
“想象你怎么个性感法。”楚煜那边像是打开了窗户，原本安静的环境，融进了车流声。
“要不你发张照片给我？”
“不要。”
赵听雨想起朋友圈看到那些狗粮和冯一黎问他楚煜今天有没有什么表示的消息。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弄的心里很不舒服。
好歹是过节。
打电话来，提都不提一下。
老说一些有的没的。
楚煜听出了她话里的情绪：“怎么了？”
“没怎么，”赵听雨抿了抿唇，“你还有事吗？”
“赵小丢。”
“嗯？”赵听雨嗓音还是闷闷的。
楚煜叹息一声，“七夕快乐。”
赵听雨心里那点烦闷随着这句话消失殆尽。她抬起头，嘴角上扬，“同乐。”
“快去工作吧。”楚煜说，“下班给我打电话。”
“好。”赵听雨很容易被满足，一句七夕快乐就把她给哄好了。
要是冯一黎知道，准会说她没用。
赵听雨这次的舞蹈服是根据网游中某个角色的衣服复制的，上身一个抹胸加披帛，下面搭配飘逸的长裙。
露出一截细腰。
造型师说她就是从游戏里走出来的人物。
很合身，不需要改动。
这天她一个人在排练室，练习到六点才收拾东西打算回宿舍。
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两条楚煜半小时发来的消息：【下班没？】
cy：【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
赵听雨走出换衣间，给楚煜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应该在看手机，很快接起来，“下班了？”
“嗯，刚出来。”她打电话边往外走，“你呢？下班没？”
“下雨了。”他答非所问。
此时赵听雨正好走到门口。
夏天的雨来的很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惊扰了这个安逸的黄昏。
楚煜声线里的愉悦跟她郁闷的心情截然相反，她甚至没去想为什么他那里也在下雨。
“下雨了你还这么开心？”赵听雨站在门口在想要怎么回去，她貌似没留伞在公司，“你很喜欢下雨？”
“不喜欢。”赵听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
她鬼使神差地朝马路边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伞从一辆车上下来。
对方微微抬高伞面。
晕黄的路灯下，楚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视野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的低笑，“我喜欢听雨。”雨站在门口在想要怎么回去，她貌似没留伞在公司，“你很喜欢下雨？”
“不喜欢。”赵听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
她鬼使神差地朝马路边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伞从一辆车上下来。
对方微微抬高伞面。
晕黄的路灯下，楚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视野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的低笑，“我喜欢听雨。”雨站在门口在想要怎么回去，她貌似没留伞在公司，“你很喜欢下雨？”
“不喜欢。”赵听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
她鬼使神差地朝马路边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伞从一辆车上下来。
对方微微抬高伞面。
晕黄的路灯下，楚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视野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的低笑，“我喜欢听雨。”雨站在门口在想要怎么回去，她貌似没留伞在公司，“你很喜欢下雨？”
“不喜欢。”赵听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
她鬼使神差地朝马路边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伞从一辆车上下来。
对方微微抬高伞面。
晕黄的路灯下，楚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视野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的低笑，“我喜欢听雨。”雨站在门口在想要怎么回去，她貌似没留伞在公司，“你很喜欢下雨？”
“不喜欢。”赵听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
她鬼使神差地朝马路边看了眼，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伞从一辆车上下来。
对方微微抬高伞面。
晕黄的路灯下，楚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视野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的低笑，“我喜欢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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