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他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上面放着黑色的书包，应该是匆匆从外地赶回来。

        司瑜还在思考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腿已经自己走过去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树荫底下了。

        一定是被美□□惑了，她默默地想。

        “小温先生，你回来啦。”她不客气地钻进伞里，温拂言手抬了抬伞面向她倾斜。

        温拂言点点头，注意到她发紫的指甲，整个人冷的直打哆嗦。

        他默默从书包里拿出一双樱桃小丸子的手套递给她，“这是我戴过的，请不要介意。”

        司瑜愣愣地接过手套，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毛摸着细软温暖，“你不冷吗？”

        他捏着伞的指骨泛着白，递过手套是司瑜碰到他的指尖也是冰冷的。

        “怕弄脏手套。”

        她低头看了一眼，粉白色的毛绒手套，绣着小丸子的图案，弄脏了确实很心疼。

        手套内还残留着一点点的余温，司瑜戴好手套，神奇地很快就发起热来。

        只是冷风夹杂着雪，她穿着裙子，依旧冷的跳来跳起，似是麋鹿。

        他的目光落在司瑜头上红色的贝雷帽上，她一身红装，在大雪纷飞中独一抹嫣红，俏皮欢快。

        “司小姐，我还有件长袄。”温拂言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他的衣服都守在行李箱里面了。

        司瑜连忙摆手，“那太麻烦了，没事儿，我跳一跳，等会儿就热起来了。”

        “你在等苏岑吗？今天路上挺堵的。”

        她公交车都比平常多坐半小时才来到市区。

        “嗯，我出差回来都会先去书店，”说着温拂言想起书包里放着的书，他拿给司瑜，“给你的礼物。”

        司瑜又惊又喜，又给她带礼物了！芜湖~好开心。

        但是……又是书。

        “如果是漫画我会更喜欢。”这会依旧是一本小说，她偶尔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一位陌生女人的来信》。

        想想她又补上一句，“你会觉得我不学无术吗？”

        小说还好，文学不是特别有兴趣。

        温拂言：“不会，以后我会注意。”

        她心里有些小雀跃，望着纷纷白雪，眼前的雪地上突然蹦出一只猫，温拂言微微一顿。

        他请司瑜帮忙拿着伞，从容地走入漫天飞雪中，雪落在他的肩上背上头上，他被一片白色掩埋。

        温拂言抬起冻的发青的手，轻轻在手机上按了一下。

        收回手机，温拂言接过伞，司瑜的手在手套里捂得久了又捏了片刻的伞柄，伞柄处也微微泛着热气。

        他怔愣住了。

        冷寂的天地中倏地出现一抹暖色，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汇入心脏，温拂言侧头看了看她。

        刚好撞进她的眸子，“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他听见自己的冷淡自持的声音和血管里汩汩流动声音，“这是我单方面给你带的礼物，收下就是最好的回礼。”

        蓦地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新年快乐。”

        “虽然还没到时间，但我是下一年第一个送你祝福的人，当作回礼啦！”

        她手上还戴着手套，双手合十，阖着眼不知在向谁祈福，“新的一年小温先生要开开心心多笑笑，我从来都没见你笑过；新的一年事业如火如荼，财源滚滚；新的一年平安喜乐，身体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啊对，阿懒的身体也要好好的；新的一年祝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嘿嘿……”

        回应她的是不断涌动的人群和热烈的白雪。

        温拂言：“谢谢，这是很好的回礼。”

        “漂亮话要是说的都不漂亮，那我也太差劲了吧。”

        很快苏岑就到了，似乎送她回家已经变成了一种工作，都不用老板发话他看见司瑜上了车就掉了个头往郊区走。

        极其罕见的他晚上做梦了。

        温拂言睡觉很安稳，一般不会做梦，他的生活平静而充实，开心或是难过的对他而言都算不上很大的情绪波动。

        梦里的雪落了一地，他看见父母摸着自己的脑袋说要出去工作，工作的时间太长眨眼他就长大了。

        太短暂了这个梦境，心里既不觉得难过也没很高兴。

        醒来的时间刚好卡在凌晨，厚重的窗帘外是一束接一束的烟火，宣告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手机忽的亮了，在卧室里显得极其亮眼，他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有两条消息是父母发过来的，和往年的信息一样祝他新年快乐。

        没有多余的嘱咐或是嘱托，他看了一眼时间，一个是十点发的，一个是十一点发的。

        估计是工作完想起元旦给他发了消息。

        刚刚突然蹦出来的是司瑜给他发的，发了一段新年祝福语给他。

        又加了一句。

        【司瑜：现在不管是口头上还是文字上，我都是第一啦！】

        往常这个时候司瑜已经睡觉了，可是今天跨年，她告诉自己十一点睡，然后玩着玩着今天就过去了。

        她猜温拂言应该早就睡了。

        他看起来就像是步入老年喝喝茶早睡早起的样子。

        没等她玩一会儿，手机上方跳出一条温拂言的消息。

        【温拂言：文字上我父母比你早，不过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今年你确实是第一。】

        【司瑜：你还没睡吗？？？不会是我把你吵醒了吧！私密马赛！】

        【温拂言：没有，刚好醒了，司小姐还不睡吗？】

        明明只是普通的询问，她却有一种被爸妈抓包的错觉，于是心虚地回了句快睡了快睡了，手机再没传来其他的动静，司瑜松了口气，原本准备通宵，现在她直接安然入睡。

        元旦这天李媛美翘了工作跑回家陪爸妈过年去了，她这一趟回来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扫之前的霉气，别不得回家炫耀一番。

        她硬是要把司瑜一起带走，不巧的是元旦这天她还要工作。

        李媛美：“推掉推掉！这个时候来活是不是真的啊。”

        司瑜：“我一个做兼职的还挑三拣四，人家明天就开了我。”

        李媛美大气一拍胸脯，“开就开了呗，姐养你。”

        自己李媛美开了新号该做变装博主后粉丝飞速生长，她长得明艳大气，适合走御姐风，之前一直凹小清新人设，粉丝卡在一个截点不上不下。

        现在她广告不断，美妆产品一箱一箱往李媛美家里寄，她用不完全拿给司瑜了。

        手头富裕了，多少算个小富婆。

        “得了吧，你这钱留着以后买房子用。”司瑜摆摆手，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她虽然一穷二白的，但在江林市有个栖身之所，不至于穷到去流浪。

        李媛美：“说的也是，那你今天不陪我回去啊。”

        越说她越委屈，这个时候司瑜还在工作，就像是穿上裤子冷酷无情的臭男人，她在房间里撒着泼，“不要嘛，我都跟他们说了会把你带回去的，就一天，就回去一天嘛~”

        “明天我没事儿，我明天过去行吧。”

        她的行程在上午还好，下午还能去一趟乡下，可是这次的拍摄是从早到晚，五六个小时要耗在摄影棚，拍完一天差不多就过去了。

        李媛美撅着嘴，“哎呀，你这什么工作呀！真烦人。”

        “行了，别闹脾气了，明天我回去玩一天好吧。”

        她终于松口了，出了小区两人就往两个方向去了。

        司瑜熟门熟路地往摄影棚方向走，裘允已经等在门口了。

        一见到司瑜，裘允就迎了上来，他的脸色有点心虚，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总监？怎么了？”

        裘允搓搓手，尬笑两声，“那什么，今天你不用拍了。”

        “为什么？”司瑜眉毛一跳，“出什么事了吗？”

        她兼职做的多赚的多，司瑜当然是想多赚一点的，这一天下来收入也不少。

        裘允不好说，身后适时响起一道带笑的嗓音，“因为你今天要跟我去约会。”

        “……”

        许久不见顾时清，大冬天不怕冷的穿了一套西装，里面骚包的配了件粉色衬衫。

        司瑜面目扭曲了一下，指了指犯病的人，“他把我工作截了？”

        裘允也很无奈，一摊手道：“他是老总的儿子。”

        “行，我懂了。”

        司瑜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时清，好家伙断我财路呢这是！

        被瞪了一眼的顾时清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和他约会的人海了去了，他主动提约会反倒被人嫌弃了。

        他摸了摸鼻子，无措地转向裘允。

        裘允：“小顾总，这人家只是个兼职，没办法强迫她跟你约会。”

        顾时清脸色一黑，“你没事儿吧谁要强迫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这个您还是去问她吧。”裘允心说您还真是皇太子微服私访，搁这儿扩充后宫呢。

        “啧。”

        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顾时清早就不搭理她了，不过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啊。

        是他见过这么多美女里面能排前三的了，为美女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的嘛。

        而且美女有脾气也不是什么大事，顾时清心说自己宽容大度，就去哄哄她吧。

        司瑜憋了一肚气，她今天的工作量工资得有上万了。

        红通通的钞票，“啪”一下就飞走了，她晕乎乎的，这个时候再去找李媛美也来不及了，估摸着她已经坐上了奔往快乐老家的晕车大巴了。

        她想回家，但又觉得家里没人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出去走走。

        “司瑜，”顾时清一步抵她两步，很快就追上了她，笑眼弯弯，“既然没有工作，我带你出去逛逛？”

        司瑜：“你猜我工作是怎么没的？”

        顾时清假意望天，“也没多少钱，不用这么生气吧。”

        好好一张嘴，怎么就不会说人话呢，司瑜纳闷地想。

        “不然我把钱补给你？”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司瑜打开手机收款码，眼睛一扫他，“扫码。”

        这点小钱对顾时清不算什么，很快钱就转了过去。

        司瑜收到了钱，一改刚才郁闷的脸，“这个价钱我在摄影棚要待七个小时，从现在开始算……”

        她看了一眼时间，九点过十分，“这十分钟算我请你的，我下午四点下班，陪吃陪玩，不上床不接吻不动手脚。”

        “好了老板，接下来您想去哪呢？”

        顾时清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他低头看着司瑜的小身板，把她带去了滑雪场。

        白茫茫一片天地里，人群成了雪场中的蚂蚁，远远望去是连成线的一排小黑点。

        从滑雪场里租了一套装备，司瑜费力地穿上。

        她不知道自己学没学过滑雪，大概率是没学过的，所以只是租了一套。

        顾时清颇为嫌弃，“别人穿过的你也不介意？”

        司瑜：“你家吃饭的碗一天一扔？”

        今天来滑雪场的人不多，顾时清没找教练带她，“我亲自教你，你还学不会？”

        她倏地冷笑，“怕我学废了。”

        司瑜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明明是自己脚，但怎么也控制不住巨大的滑雪板，她仔细看着脚下。

        说是教学，但顾时清完全带不动她，没半个小时，他就热的后背冒汗，一出口就是，“天呐，你怎么这么笨啊。”

        司瑜握着滑雪杖反唇相讥，“您倒是聪明，也不见得能教会我。”

        一人一句，最后司瑜不学了，懒懒躺在地上装死，气得顾时清轻轻踹了她一脚。

        休息了十几分钟，司瑜起身又开始慢慢滑了起来，想着顾时清说的，乌龟似的挪动着。

        一旁的顾时清短促地笑了一声，转眼就瞥见滑雪场上的一人，他眯了眯眼。

        起身拿起滑雪杖，帅气利落地从雪坡上滑了下去，他身姿矫健，一道漂亮的弧线浮现在雪场上。

        躬身起跳，空中流线型的弧线，顾时清轻盈落地，身上还带着雪一样的清冽气息。

        司瑜撩开滑雪镜，她在雪场高顶上，从上而下看见他迅疾的动作，漂亮的滑过底下的一个女生旁边。

        顾时清一掀滑雪镜，过去和女生打了个招呼。

        等回来的时候，顾时清是带着一位女生一起来的。

        司瑜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手，发现自己和女生有几分相似。

        鹅蛋脸，一双秀丽的眉毛，小巧精致的鼻子。

        趁着顾时清去拿饮料，女生坐在司瑜身边，朝她友好地笑笑，“我们是刚刚认识的，你别误会。”

        司瑜：“他是我老板，有什么可误会的。”

        “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是……”女生害羞地眨了眨眼睛，“那我可以追他吗？”

        “呃……这个你该问他吧。”

        女生飞快地看了一眼自主吧台处的顾时清，烦恼道：“他身边是不是很多女人啊？”

        司瑜老实回答，“不知道。”

        “哎，”女生瘪瘪嘴，“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顾时清这样的人，身边必然围绕着很多女人。”

        这是能看出来的，顾时清的女人缘很好，家世谈吐，身上没有一处不透露着“我很有钱”的讯息。

        女生还想问些什么，看顾时清端着咖啡走过来一下子噤声了。

        顾时清口中的“约会”变成了三人行，两人相谈盛欢，一路上有说有笑，司瑜一路都在发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司瑜看了一眼时间，离四点还有十分钟。

        她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给顾时清饶了十分钟。

        等了十分钟，司瑜该下班了，她说也没说一声就准备离开，顾时清眼尖瞥见了，他靠在椅子上懒懒地叫了一声，“司瑜。”

        司瑜扭头，“我下班了。”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下班了，我也该走了。”顾时清笑意未达眼底，眼前的女生瞪大了眼睛看向司瑜，眼里明晃晃写着“你不是说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司瑜：“……”

        她来不及解释一句，顾时清已经起身，暧昧地朝她眨眨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揽着司瑜的肩膀便往外走。

        司瑜一把打掉他的手，眉头一皱，“拿开你的爪子。”

        “上班不可以动手动脚，你都下班了还不可以？”他微微弯腰，平视着司瑜，逗弄猫儿似的勾了勾唇角，“我再加一百万，陪我玩两天。”

        这话让司瑜不喜，厌恶地退开一步。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女生已经追了出来，气喘吁吁地瞪了她一眼。

        女生将他落下的钱包还给顾时清，顾时清挑眉，语气敷衍随意地道了句谢。

        女生眼眶一红，最后却勉强对着他一笑，说有空多联系。

        顾时清：“看吧，她们都上赶着呢，就你不识好歹。”

        司瑜：“我为什么要识歹？”

        他嗤笑，揉了揉司瑜的脑袋，扯着嘴角，笑得有些顽劣，“毕竟，你现在还在我手下工作。”

        “我什么时候……”

        司瑜一顿，想起来裘允的话——他是老板的儿子。

        妈的。

        “怎么样？什么时候再一起来玩儿啊。”他笑眯眯地勾着司瑜的长发，显得十分开心。

        司瑜在想要不要给他一拳。

        在一百万和被辞职两者之间，司瑜选择先打个电话问一下裘允。

        他就笑吟吟地看着司瑜得到答案后满脸阴沉。

        “看吧，”顾时清摊着手，“两天一百万还不划算？”

        司瑜没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她溜了。

        路上越想越气，正好李媛美打电话过来，她就顺便说起了这事儿。

        李媛美：“啊？顾时清，真的吗，我听说他不是出国了吗？”

        “你认识他？仔细说说。”

        李媛美：“不算了解吧，不过他经常在这个圈子找女人，很多网红小明星都和他有一腿，玩的挺花的。”

        司瑜：“啊？”

        李媛美咬了一口苹果，“而且他这人睚眦必报，抢他女人的都被他报复回去了。”

        “那给他戴绿帽怎么办？”

        “谁给他戴绿帽啊？和平分手都能捞一笔，干嘛想不开戴绿帽啊。”

        听说了她今天的事情，李媛美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又担心她。

        “让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吧，”李媛美话头一转，“不过网红千千万，长得好看的多的是，怎么就看上你了。”

        司瑜：“你是不是酸了。”

        “谁酸了，不过他身边待不住，上头是顾家的人，下面有一群美女，这位置坐不住啊。”

        司瑜哭笑不得，“我也没说要做啊，大不了我换个工作。”

        反正也只签了半年的合同，以她现在的存款，在家混吃等死个几个月不成问题。

        等她坐车到小区楼下，和李媛美聊完便挂了电话。

        小区门口停着几辆出租车，她正要刷卡进门，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司瑜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混杂在出租车旁边的车，里面坐着的是苏岑。

        “你怎么在这儿啊？小温先生也来了？”

        她下意识往后座看去，没人。

        苏岑：“不是，老板去庙里了，托我给司小姐带句话，问你晚上有没有空，他想请你到家里吃饭。”

        “啊？那他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司瑜以为自己漏看了消息，拿起手机一看什么消息也没有。

        “老板去庙里不带手机的，所以托我给您带个话。”

        司瑜：“手机里和我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还过来了。”

        苏岑也不太清楚，温拂言这人就是较真，什么事都是规规矩矩的，板正的可怕。

        “可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你要带我过去是吗？”司瑜指了指车子。

        苏岑摇头，“不是，老板回来之后说会给你发消息，到时候他会过来接你。”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一出小区门就望见他在树下等着。

        司瑜存心想逗逗他，静悄悄走过去准备吓他一跳，还没走到他跟前温拂言就已经转身了。

        她脚步一顿，“你听到我的声音了？”

        “嗯。”

        温拂言：“本来应该早上过来问司小姐的。”

        “那你怎么早上没来？”司瑜注意到他脖子上一根褐红色的细线，往上看见他滚动的喉结。

        温拂言：“抱歉，家里有事耽误了，下午到寺庙才想起来，无奈之下只能让苏岑代我过来。”

        说着他递过来一个木盒，厚重木盒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古朴苍老的气息迎面而来，他推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素色玉佩，一根鲜红的细绳穿过玉佩上的穿孔。

        “这是给我的？”

        温拂言：“嗯，朋友的礼物。”

        他抬起浸着霜雪的眼，眼尾上勾，润黑的眸子里沉寂而安静。

        司瑜心念一动，接过木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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