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被召唤者

“稍后，我说：‘诗人呀！我愿意对这两个合在一起的灵魂说几句话呢，他们在风中似乎是很轻的。’

        他对我说：‘你等他们接近的时候，用爱神的名义请求他们停留一下，他们可以来的。’”

        海柔尔，异变……

        百年之前，在路西法成为人界信仰的时候，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结合路西法的消失——

        这一切难道都在人界统治者的计划之中。

        献祭天使，施放人间灾祸，发动战争和杀戮之举。

        海柔尔的故事，那些狼人和吸血鬼……惊惧兽……

        人界本来的“恶”，在来自地狱的黑暗魔力的催动下，诞生了人界各种各样的怪物。

        原来没有恶魔的侵扰，人界自身也会受到黑暗的吞噬——那来自于人心，来自于人性最初的“恶”。

        最大的“恶”，是人界的至高权力——在路西法离开后，各个王国的统治者。

        “你现在还怀疑我说的话吗？”

        “事实上，我很疑惑。”

        “疑惑什么？”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这就是它本来的样子，有光明，就有黑暗。”

        “人界……就是光明与黑暗交汇的地方……”

        所以人界不可能像天界那样，充满爱与美好。

        “为什么你会消失，路西法？”

        “那就不得不说，我那个在人界的‘契约者’了……”

        “‘契约者’，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召唤到人界的。”

        “我的肉身是在人界被创造的，我的灵魂被召唤到人界——在人界黑暗力量最强大的时候。”

        “是谁在人界召唤你？”

        “但丁的伴侣——”

        “那个传闻中的女人？”

        “贝娅特丽丝。”

        贝娅特丽丝，林风眠听李子树曾经说过——但丁的伴侣，伟大的女性。

        就在这地狱旷野之上，路西法开始讲述那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

        阿拉顿和瓦伦西亚跟随线索，来到了路西法的大教堂，疯狂天使路西法的栖息之所，路西法展开攻击，现在他们三人都陷在战斗之中。

        阿拉顿无法承受路西法的神圣力量，而在瓦伦西亚这边，她不愿意为了救他的性命而打破个人的承诺。

        路西法击败了两人，很快就会消灭他们。

        这两只邪鬼在我身前蜷伏，就像大教堂地板上的污渍，他们转开视线，不配为我所见。

        我知道他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知道他们也会流血。

        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喉咙之下的脉搏，就在我的枪尖处。

        再一次温柔的推刺，我便能揭开这些恶魔生物的真面目，将他们送入他们应去的遗忘之所，净化他们的世界。

        吾乃路西法，生来便为守护。

        其中身着蓝色斗篷的生物，恳求着我。他说话时，我看到虫子从他嘴中溢出。

        “路西法，这不是你，”他咳嗽着，他的爪子紧抓着自己的头。

        “你不必这么做。”话语像蜈蚣一般地爬进了阴影之中。

        我的视线是我最伟大的武器，甚至超越我的长枪。

        我的双眼能看到的东西比人类要多，甚至比我的天使同伴要多。

        我看见彩色玻璃窗里的天使传令使，看见他们是如何尊敬地像我鞠躬。

        我在旅途之中看见跟随着的月光，即便在这座大教堂里，还有我双脚触地之处四散的白鸽。

        最重要的是，我看见脸孔之下的蠕动不安，我看见藏在人类形体之下的作恶谎言。

        我独自存在，就为了让他们开放在正义之光下。

        “你生病了，或是接受了错误的信息，”另一个邪鬼说道，她长长的双耳在头后方，她的双眼是空洞的凹陷，在他们身后，我能看到的只有粗糙的黑发，扭曲着。

        “你应该保护人们，而不是－这样。”我用手朝她推去，我的光逼退了恶魔。她撞向墙，咳嗽着，落下的声响变成了拖曳着的黑发。

        “我是抵抗外来邪鬼的城墙，”我说着，用我的长枪瞄准了她，枪尖弯成一根责骂的手指。

        “我消灭邪恶，无论其原貌为何，无论其形体为何。我已经看到你们爬过我的领域，滑进我的教堂。但现在我看见你们了，现在，你们回答我。”

        我呼求明光，明光便听从于我。

        我的手中显化出一道冷冽的闪光，手指的阴影复于颤抖的恶魔身上。

        “终于，”我说道，“你们这些人界的堕落份子得以终结。”

        某个东西在屋顶出现，我往上看到天窗爆开，一个男人从玻璃之间落地。

        彩色的碎片像下雨一般落在大教堂里，玻璃从我的皮肤上弹开，恶魔们则护住他们的头部。

        她无视我的警告走上前来，我用神圣明光攻击她，但再一次，这道咒语无法伤她分毫。她歪了歪头，双眼看起来几近担忧，但她的吸血尖牙弯曲，嘲笑着我。

        我听到了笑声，一串疑惑进入了我的心灵－并不是说我可能会被击败，而是在我放出咒语的那一刻，我可能迟疑了。

        我可能在避免自己击倒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听到横梁上天使翅膀的拍打声，我可以感觉到她们那如星辰的双眼看着我。

        我在她们的眼里的星光下武装自己，举起长矛刺向吸血鬼，它成为了正义之剑。

        吸血鬼又走了一步，让她的胸膛正对着枪尖。

        “路西法，”她用那血腥的嘴说着，“你伤不了我。”

        她把手伸向我。“而这就是理由。”

        她接下来说的话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那只是声音，只是空气中的振动，但我感觉那就像是把雕刻刀，像是审判官的烙印。

        “我是你的创造者，”她说。这些话感觉很老旧，就好像刻在我体内某处，尘土集在木钵里一样。

        但现在，尘土四散，而我看见了她。她是贝亚特丽丝，贝亚特丽丝的血脉。

        我看见了她，她的嘴和水蛭不同－我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那样看她。

        她那白黑相间双眼和高耸的颧骨和我并不相似。她是我的创造者，这事实现在对我来说显而易见，我看着她，也看见了自己。

        她是我存在的理由，她从我被创造时就存在了，这个人在我成形后便看顾着我，是她赋予了我任务。

        我的创造就发生在这里，在这座大教堂的深处。

        我现在知道她创造我，人界的神，目的只有一个。

        吾乃路西法，我生来便为守护。

        为了清除人界的威胁，为了响应无辜者的祈祷，为了击倒那些折磨她们的东西，为了保护那些将被这世界的阴影所吞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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