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拼搏百天，我要上一本（十）
直播间的弹幕在讨论什么，嘉宾们并不知道。
不过即便知道他们应该也不会在意。
楚新意现在穿的校服是清都的，她只会得意的和别人炫耀，看它们嫉恨的眼神就很开心。双胞胎的存在感很低，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很容易被忽视掉。蒋之野像是在好好学习，郎因在认字。
清都现在更关心的是班长和学委的事情，由于班长现在昏迷，直播球的直播也不能把回放拿出来，清都现在就尽力想弄清楚学委的事情。
但是学委很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论她怎样提起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学委都死咬着只是和她开一个玩笑。
她当然是不相信的，先不说学委是一个不会轻易开玩笑的人，只是说当时他想把她推下楼的力气并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真的像郎因提议的那样让他把学委打一顿的。
而且这一个星期以来，清都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同学们的心情都好像变得非常焦躁，一点小事情就可以让他们起摩擦，打架斗殴更是时常就会发生。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把这当做不正常，甚至嘉宾们也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但是抛开这些，清都觉得还是可以的。
因为这一个星期以来，节目组都没再让她们做什么奇怪的游戏，顶多只是让她们一起做个饭，给彼此辅导作业什么的。对清都来说，这种并不会太过占据学习时间、又可以不用废太多力气就可以度过节目的一天还是让她比较适应的。
节目组好像并不在乎收视率，这一个星期他们真的就半点不走鬼界的风格，而是好像只是简单直播一下嘉宾们的学校生活一样。
不少从人类变成鬼的家伙们都说这确实是他们当人时经历过的生活，虽然无趣但很安全。
[只是无趣就已经是万恶之首了吧，而且鬼界不安全吗，只要不把你撕成碎末就不会死亡吧]
[无法想象做人会有多艰难，不过是两只鬼轻轻触摸对方就要被惩罚]
[不过暗恋日记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很贴近人类的生活？是想要增加新鬼观众吗？根本没必要吧，它们现在都不发言了啊]
最后这条弹幕说的没有错，节目刚开始还在热情留言讨论的新鬼们现在已经不说话了。它们只是沉默地看着屏幕上让它们再也触不可及的生活，心中的恶意越来越强烈。
但仍然存在的人性让它们不会贸然发言，所以它们只能把满心的恶意埋在心里，一直等到导火索的出现。
当节目嘉宾即将进行下一次的游戏前，节目慢悠悠地将之前拍摄的视频放了出来。
视频里其他嘉宾的镜头比较少，大都是清都的镜头。
从一开始清都不是很愿意参加综艺，到后来节目组同意给她很多片酬她才同意的转变；殷勤讨好地听楚大小姐的话，给她和兰家的秘密武器收拾宿舍；很没有眼色地给楚大小姐做介绍；和蒋之野隐晦的关系以及最近对爆红的郎因态度的冷淡都很清晰地拍了下来。
这下无论是等在官方号下已经开始暴躁骂街的老鬼还是忍着不发言的新鬼好像都有了突破口般，它们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清都。
[所以都做鬼了也要在意那点钱吗？也太虚荣拜金了吧]
[这么舔别的嘉宾，她是有病吗]
[没有看到楚大小姐都这么低调了吗，她的介绍又尴尬又舔，真让鬼觉得不适]
[她是野哥的前女友吗？是不是因为野哥实在忍不了她才分手的，她缠着野哥上来节目]
类似的言论还有很多，好像是清都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那个视频是有被剪过的吧？”山洞里的女生兴致上来了，笑着和小黄鸟说话。
小黄鸟气得浑身发抖，它的翅膀疯狂打字输出，它也看到有别的家伙和它一样在给清都说话，但没有用的。
听到女生的话，小黄鸟头也不回大声道：“当然被剪过了，主人怎么会是那样的！”
女生眼睛里带着笑意，她是拍美食情景剧的，自然能看出来视频里的情绪导向性很强。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确实能挑动观众情绪，没有鬼会在乎的。
“看来，你的主人是这一期的特殊人设了。”女生看着视频里的清都，和小黄鸟说：“她是什么鬼？看上去很普通的样子，你们却都很关注她。”
她想知道清都有什么特别的，这样也许可以用在之后她自己的视频里。
然而小黄鸟却不和她交流了，它和别的鬼对线，但无力感太强，好像有什么在影响它。
它本来以为它们肯定能够把主人带回去的，但命书既定的剧情好像永远不会被改变。
它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了命书的内容。
在命书里，清都也是上了这个节目，但是里面的郎因是身边的这个女生。清都被节目组要求按照剧本照顾楚新意，但是她做了更多，听楚新意的话也会去照顾其他嘉宾，这就导致她的观众缘特别不好，所有鬼都说她虚荣没有骨气。最后节目组说她是还没有变成真正鬼的人魂，只要承受足够多的恶意就可以变成鬼来到鬼界。
那之后节目组和观众好像疯掉了，投票给清都设计了许多恶意满满的任务，整个综艺成了清都的受虐直播。
嘉宾们对她的遭遇不感兴趣，谁也没有拯救她。尤其是被绑来的这个女生，她明明看上去很感谢清都的照顾，却在得知清都会遭受的事情后选择配合节目组，甚至还帮它们提供想法。
可是即便是这个样子，清都最后也没有变成鬼。她只是永远地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黄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命书上的清都已经轮回这个经历无数遍，没有一次可以逃出魂飞魄散的结局。
这也是为什么清都没能回去找它们的原因，因为她被永远困在了命书中。
小黄鸟气得掉眼泪，它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毁掉。但它没有这个实力，心里想起来清都，就想起来正陪在她身边的郎因。
它希望郎因可以把主人保护好，让她不要受到一点伤害。
-
郎因趴在桌子上看清都写作业，看上去很认真。
“这是‘清都’。”郎因指着清都卷子上的名字，小声和她说话。
他不敢大声说话，因为清都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大声说话她就不会理他。
清都点点头，郎因翘起嘴角，很快又让自己不那么得意。
但实际上他还是很得意的，因为清都和他说话很少，是他自己想办法学习认字，清都就不会无视他，他进步很大还会夸他。
“我是不是很厉害。”郎因还是没忍住，凑近她和她说话。
他想得到清都的夸奖，想得到很多她的夸奖，多少也不会觉得多。
清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前桌却扭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郎因：“清都要好好学习，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扰她了？”
前桌说话的声音没有特意放低，附近的人都看过来盯着郎因，目光阴恻恻的。
郎因抿抿唇，他重新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里不再说话，没有像以前一样直视回去要和他们打架。
等她们回宿舍的时候，清都来212宿舍，郎因再把耳朵伸过去给她，她果然也摸了。
清都坐在床沿上，郎因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躺在她的膝盖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忽然，清都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尖，郎因耳朵尖动了动，但没睁开眼睛。
清都又捏了捏，郎因就睁眼看她。
他以为清都是想让他睁开眼睛的。
“你今天又认识了很多字。”清都看着他，眼睛微微弯起来，“很厉害。”
郎因的狼尾巴摇了摇，他是很高兴的。
清都又和他说了会话，看时间差不多，她就回自己的宿舍了。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凌晨12:11的时候她忽然惊醒。
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清都失神地看着上铺的床板。
等心脏的跳动频率趋于平缓，她长舒一口气，坐起身，想要去阳台边的饮水机处接了杯温水。
她捧起粉色的猫猫水杯，忽然想起来这是学委的母亲给她买的，上面拴着的红绳是保平安的，学委也有一个。
想到这里，她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好像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她不受控地跟着身影下了楼，宿管阿姨叫她她也没有回应。她径直去了学委曾经带她去的那栋楼，当时看到的那堆墙皮已经消失了。
清都上了楼，她看到学委站在楼顶上。
“清都。”学委叫她。
“怎么了？”清都温软地说话，她此时还是不清醒的，只凭着本能说话。
学委咬咬牙，他瞥了眼头上的直播球，眼睛里甚至带了哀求的神情：“拜托你从这里跳下去吧，只只要你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清都迷茫地看着他，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是我妈妈给你钱你才能上高中的。”学委很激动地靠近她，走到她身边后又温柔下来，抖着手牵起清都，引着她走到楼层边。
“你应该感谢我。”学委说话，“因为是我看到了在图书馆自学的你，才会让妈妈资助你的。”
清都安静地听着，她顺从地被学委牵着走，没有像上次一样被学委推得一动不动。
“你从这里跳下去。”学委放轻了声音，不知道在安慰谁，“你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我也可以恢复自由。”
“当做报答我吧，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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