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请稍等一下,我去净个手就来。”
钟撰玉扬起手,给蕉芋看了看油光十足的手掌,将她本要拒绝的话给噎了回去。
见蕉芋默认,钟撰玉便装作焦急地跑到了里面一点,确保在大门口的蕉芋见不到自己,一边在铜盆里洗手,一边小声问着贺裕:“贺裕,你说她现在找我是什么事?总不能是鸿爪前脚刚去见了秦白瑞,他们就发现了吧?”
贺裕也不知道,只是背对着大门,不让蕉芋看见自己的口型,斟酌了一下:“不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如果还是说的上次那回事,你就答应了吧。”
“嗯?”钟撰玉猛地看向贺裕,睁圆了眼睛。
贺裕回之一个坚定的眼神:“现在来不及,回来我再跟你说。”
“好。”
出于对贺裕的信任,钟撰玉答应下来,然后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对已等得焦虑的蕉芋抱歉一笑:“久等了。”
“请钟姑娘快些随奴婢来吧,让夫人等久了可不好。”
钟撰玉点头,低着头快步跟在蕉芋身后。
不过她没想到,在正厅见到的不是野利夫人,而是西戎王。
“见过王上!”
见到西戎王,钟撰玉便很自觉地跪地行了个大礼。
却不想,西戎王这回没有叫起她,只是挥手将旁边的下人都赶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房门。
钟撰玉的余光一直看着西戎王,就见他东瞧瞧西摸摸,仿佛第一次来到野利府上,对这些物件很是惊奇一般。
一刻钟过去了,或许是半刻钟,总之钟撰玉只觉得膝盖火辣辣地的时候,西戎王才开口:“你胆子很大。”
“王上过誉了!”钟撰玉又是俯身额头贴地行了个大礼。
“过誉?你都敢当街殴打耶律家的人,还说什么过誉。”
原来是算这个帐来的了!
西戎王在钟撰玉的面前蹲下,饶有兴致地打量:“别趴着了,起来说话。”
钟撰玉一抬头准备起身,就见到近在咫尺的西戎王,吓得她动作瞬间僵住了,一时起夜不是,不起也不是。
“你怎么在我面前这么怂?当街打人的勇气呢?”
“撰玉错了!”
钟撰玉干脆利落的认错:“请王上责罚!”
“责罚?宝华已经罚了你禁足,我再罚你不太好吧。”
钟撰玉喏喏不出声。
“不如这样吧,你陪我玩个游戏,若是你赢了,我便掀过这一章,若是我赢了……”
西戎王说到最后,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声。
“什么游戏?”钟撰玉心里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西戎王起身,指着大厅旁边摆着着的花瓶瓷器:“在这间屋子里面,我用这些东西砸你,你可以跑,只要你躲开了所有的花瓶,便算你赢。”
钟撰玉细细看着这些花瓶,都是由瓷做成的,若是砸中身上,肯定会受点伤。
但这大厅极大,花瓶也只有不到十个,以自己的身形步法,想要全部躲过不是难事。
“好,谢王上!”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小盆里面种着花的花瓶从自己的头上砸下来,惊得她就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
回头一看,不由瞳孔放大,本该砸在地上变成七零八落碎片的花瓶,竟成了一滩粉末。
西戎王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意识到这一点,钟撰玉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西戎王的手,预判着他的动作。
却不想,一个花瓶从地面朝上着袭来,却因为是用脚,少了一些准头,在她的身后炸成无数小碎片。
“可别松懈哦,我还有脚呢。”
西戎王说着,手上又各扔了两个小巧的花盆。
钟撰玉连忙手上往旁边的柱子一撑,脚下用力,竟就沿着柱子直直往上走了几步,随即抱住了房梁,居高临下地看着西戎王。
“还挺聪明。”
西戎王不急不慢地走到门口,抱起了一个有半身长的花瓶,挑了挑眉,手上一使劲,竟不是朝着钟撰玉去,而是砸到了她旁边的柱子上。
随着一声破裂的巨响,那个半身长的大花瓶碎成了无数片指甲盖大小的瓷片,这些瓷片像烟花一样炸开来,溅到了抱着房梁来不及躲闪的钟撰玉身上。
碎片滑坡了她的手背,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
“你输了。”
钟撰玉脸色发白,还是紧紧抱着房梁不肯下来,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带着人跑路了。
西戎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站在房梁下面,似乎在苦恼怎么把她弄下来:“你还不下来吗?愿赌服输啊。”
“明明是你作弊!”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阳光透了进来,将房梁上的灰尘照得一清二楚。
西戎王惊讶地看着来人:“宝华…你不是……?”
野利宝华挺直了背,抿着嘴面色不虞:“我不是被王上喊去处理公务了?”
“宝华,我不是这个意思……”西戎王面色讪讪的,眼底有些恼怒。
野利宝华大步地走进来,细长的丹凤眼透着冷意:“你特意将我调开,就是为了取她的性命?”
西戎王被当着他人下了面子,也有些恼怒,见野利宝华说话那么不客气,便也硬气起来:“她冲撞了耶律家,我定要给个交代。”
“这交代我早就交代过了,何须王上这么久了才了追究。”野利宝华反驳,随即又软了口气:“我也不欲与王上争执,只是这人留着我还有用,若是不然,您就找别人给你处理政务吧。”
西戎王还想再说,又被野利宝华靠过来的体温吸引住了注意力,随即脸上一热,故作威严道:“那便给你一个面子。”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钟撰玉抱着房梁看了这一出戏,见野利宝华抬头看上来,下意识露出一个狗腿子的微笑:“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野利宝华白了她一眼:“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定会保你无事。”
钟撰玉一思索就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松开房梁从高处跳了下来。
“我想通了,都听夫人的。”
“嗤。”野利宝华嗤笑:“你上次也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夫人你想啊,这里只有您能保我性命,我不听您的能听谁的呀!”
野利宝华自信一笑:“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你这次也一定会同意的。”
钟撰玉讨好一笑:“夫人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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