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花楼少年
八宝阁可是城里最好的店铺, 当然里面的东西也是极好的。
就拿被摔坏的缠枝碧玉步摇来说,价格顶了普通百姓几年的收成。
店铺里的伙计都是见过世面的, 见舒灵脸色发白,忙过来递了杯热茶。当然,他们是不能承担责任的,所以笑着问道:
“这支步摇价值九十五两,姑娘,您看……”
从客人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对方的身家, 伙计看见舒灵耳朵上的珍珠坠子,认出是店铺里的珍品,而且几人方才还要去三楼, 自然是不差这点银子了。
舒灵脸色发白, 红唇也被她咬的没了颜色。
九十五两,她根本没有这么都钱。想了想,舒灵抬起眸子,里面早就蓄满了泪水,瞧着可怜巴巴的, 就连伙计都心里发软,恨不得自己替她将钱掏了。
“姐姐……”舒灵张口说出两个字, 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噼里啪啦往下落。
舒灵边说边来拽舒菡的袖子,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姐姐,这支步摇也是灵儿想给姐姐戴, 可是姐姐躲开了, 这才落在地上的, 灵儿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眼睛微红, 鼻头也红彤彤的,再加上她柔柔弱弱的声音,让人都以为她是一片好心。屋里另外几个姑娘看向舒菡,心想这当姐姐的应当照顾照顾妹妹。
舒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演戏是吗?我不会?
手指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疼的舒菡登时落了泪。她生了一双杏眸,此刻眉眼委屈的往下落,眼睛被泪水洗过,清澈的像是一汪泉水。
声音本就是软糯,被疼的带了一丝哭腔,“妹妹,你别哭了,姐姐心疼。”
舒灵懵了,都没顾上掉眼泪,就见舒菡拿着帕子捂脸,似是很难过。
“这姐姐也太好了,见妹妹哭,自己也心疼的哭了。”
“是啊,我都羡慕了,好想有个姐姐啊。”
四周人小声的议论传到耳朵里,舒灵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情况。
不是,舒菡为什么哭?
柳文玉默契的上前,轻声道:“菡儿,你还病着,莫要太过伤心,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去,到了喝汤药的时辰了。”
说着,柳文玉和舒菡便往楼下去,准备走了。
舒灵这才反应过来,不能让她们走,若是她们走了,那谁来出银子赔钱?
“姐姐”舒灵喊人,又要上前拽住舒菡的袖子。
舒菡侧身躲开,用帕子捂脸,只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瞧着委屈巴巴的。她道:
“妹妹,姐姐身子不适,先走一步。你若是身上的银子没带够,便记到父亲的帐上吧。”
说完,便和柳文玉走了,在楼梯拐角处消失不见。
舒灵心跳如雷,直到伙计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姑娘,敢问姑娘如何付钱?需要记账吗?”
伙计见她姐姐都敢上三楼,而且这位姑娘瞧着也不像缺钱的,定然是哪家的千金了,所以主动给台阶,怕千金小姐出门没带那么多现钱。
舒灵咬着牙,“记账。”
在三楼,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轻笑一声,侧头对侍从说道:“去查查那位姐姐是哪个府上的,邀请到家里一叙。”
侍从低头称是,暗道那位姑娘真是好命。
.
等回到府里,舒灵立马去找赵氏,说了此事。赵氏倒是有钱,但是她可不想出,所以母女二人收拾一番,抱着临哥去找老夫人。
温暖的屋里,一片欢声笑语。老夫人抱着独孙,乐不可支。
见气氛正好,赵氏微微一笑,轻声道:“今个灵儿出府,遇见菡儿了。”
舒菡不回舒家的借口便是生病,但是生病还能出去逛街?老夫人面上的笑容淡下来,有些不悦。
赵氏见此,加了一把火,“在八宝阁,菡儿那孩子和灵儿起冲突,将一支步摇弄坏了,而且说记在老爷的账上。”
赵氏嫁到舒家这么多年,最是了解老夫人,她是个勤俭到抠门的人。之前有柳氏拿出嫁妆帮衬家里,现在老夫人还惦记着柳氏那些嫁妆呢。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老夫人下意识的觉得舒菡是个不懂事的,“她手里掐着她母亲的嫁妆,为何还要记账?”
“不孝女,惯会给家里惹事!”
老夫人嘴角耷拉下来,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了,瞧着面相就是不好相与的。
“派人叫她滚回来!用她房里的钱填补,府里不会给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舒灵吓的一激灵,赵氏给她一个眼神安慰,随即转头笑着道:
“母亲说笑了,咱们舒府家大业大,总不能让旁人看笑话是不是?再说了,菡儿手里的东西都是嫁妆,嫁人的时候要带走的。对了,菡儿再过年便十七岁了吧……”
老夫人没听见赵氏后来又说什么,满脑子都是让舒菡嫁出去,然后将她娘的嫁妆留在府里。
要怎么才能将东西留在府里呢?毕竟那是她娘亲给的,留女儿成亲带走很正常。
赵氏笑意不达眼底,她轻声道:“也不知若是菡儿嫁给普通家世的男人,带那么多嫁妆过去合不合适,怕对方就图咱们的钱呢。”
对啊!可以让舒菡嫁给穷书生,这样全了脸面,又能以不适带太多嫁妆过去为由,将嫁妆扣下。
想到这,老夫人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舒灵摸摸胳膊,将鸡皮疙瘩压下去。
“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刚考上秀才?”
老夫人说的是赵氏娘家的一个远方表弟,今年二十多岁,人瘦弱又长的一般,尤其是下巴上有个黑色的胎记,瞧着很是瘆人。
正常男子像他这个岁数已经当爹了,然而他连婚事都没定下。
科举考试考了一年又一年,在今年终于当上秀才了。此人在中了秀才后大喜过望,昏迷过去,赵氏的父亲曾拿此事当笑话给她讲过。
赵氏笑笑,也没提那人的长相,只道:“他年长菡儿几岁,怕是菡儿不愿意。”
老夫人拉脸子,“岁数大好,会疼人。再说了,人家是秀才了,她有什么不愿意的。这样,哪天你叫他来一趟,若是合适直接将婚事定下了,菡儿不小了,该成亲了。”
赵氏笑笑,也不说破老夫人的打算。左右舒菡的嫁妆留在府里,都是要给自己的儿女花的,让老夫人出头最好,免得自己被旁人说成继母对女儿不好。
此事定下之后,老夫人明显心情好了,逗弄小孙子都觉得有力气了。
没过一会,就听得府里的丫鬟匆忙进来,喘着大气道:“老夫人,门口有贵人来了!”
老夫人不满的训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哪个贵人?”
丫鬟摇头,“那人没说,直接说想见大小姐,瞧着对方非富即贵。”
老夫人皱眉,莫不是舒菡在外头做了什么坏事,人家上门讨说法了?不行,得让他们去柳府找人。
“你去告诉一声,就说她不在府里,现在在她外祖柳家,让对方去柳府找人。”
丫鬟当然是听从吩咐了,赶忙再跑出去,告诉一声。
门口处,被嘉禾郡主派来的侍从笑笑,也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等到舒菡被嘉禾郡主接去见面的消息传来时,老夫人手里的拨浪鼓当啷一声,嘴唇嚅动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这,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错过了!
老夫人悔不当初,恨不得将几个时辰前的自己打一巴掌。而屋里的赵氏母女知道后,暗想,完了,现在舒菡有郡主撑腰,怕是无法将其嫁给落魄秀才了。
舒菡不知道舒家因她而生的震动,她坐在嘉禾的对面,正和当朝郡主谈笑风生。
嘉禾郡主掩唇轻笑,觉得面前的小姑娘着实是有趣。
她特意叫来两个俊俏的面首过来,为她捶腿揉肩。嘉禾此举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小姑娘什么反应,若是像其他人那样眼里闪过羞耻或者不屑,那这个朋友怕是无法交下了。
从京城里出来,嘉禾每到一处便停留些时日,也认识一些有趣的人。今日在三楼,她看着这个小姑娘演戏,着实是有趣。
小姑娘进门后不仅没有奇怪的反应,嘉禾反倒是在她的眼里看出几分羡慕的神色。
舒菡确实是羡慕了,嘉禾的面首自然都长的极好,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而且二人攀谈的过程中,面首规矩懂事的倒茶,侍候的比红袖还令人愉悦。
嘉禾见舒菡面带笑容,她眼波流转,笑着道:“舒姑娘不若今晚留在这里吧,你我也能促膝长谈。”
舒菡犹豫了一瞬,嘉禾以为她不愿意,面上不显,心里却冷了下来。
“姑娘不愿意?”
莫不是嫌弃她的院子脏?
舒菡立马挥手,“当然不是,就是还要劳烦郡主帮忙通知一下家里,免得他们给我留门等着我。”
嘉禾笑了,小姑娘太有趣了。
“这是自然。”
俩个人越聊话越多,嘉禾还让人上了酸甜的果酒助兴。
果酒虽清淡,可架不住二人聊的开心,难免多用了几杯。
等到红袖扶着舒菡去房里的时候,她显然已经醉了。
“沐浴。”舒菡唇齿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红袖将舒菡扶在椅子上,才出门去张罗。
等到泡在温水里,舒菡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才变的清醒一些。
她沐浴向来不用旁人侍候,所以就让红袖下去休息。红袖怕她醉酒出什么事情,想了想,打算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舒菡将脖子以下都没在水中,闭眼睛休息一会。
红袖回来后,侍候舒菡将一碗醒酒汤喝下,大半的酒气就散了。
“行了,天色黑了,你快去休息吧。”
舒菡挥挥手撵人。
红袖将郡主派人送的衣物放到屏风后,这才下去休息。
舒菡也没多泡,拽过棉巾布将身上擦干后,又拿起另一块擦拭头发。套上单薄的寝衣后,转身从屏风后出去。
“啊!”
舒菡被眼前的高大人影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赶忙将人拉到一旁,低声道:
“阿金,你不要命了?有什么事情去茶楼等我便好,你怎么敢擅闯郡主府!”
她着急的说道,等说完才注意到少年好似换了身衣裳,“你……”
总感觉他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少年眼眸轻垂,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她的手小,软软的,热热的,被触碰的地方有些酥麻。
舒菡见他不回话,顺着目光看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还抓他的手掌。赶忙松开手,舒菡不自在的摸摸耳朵。
少年个子高,她才刚到他的胸口,因此听他说话也是从上头传来声音,
“郡主派我来伺候你。”
与此同时,被两个美男环绕的郡主听完手下来报后,微微一笑。看,自己多么贴心,还给舒菡安排了美男子。
“赏。”
等在外头的知府和杜公子点头哈腰,接过郡主的赏赐。
得了郡主的赏赐,俩人喜笑颜开。不枉费派人蹲守药堂,费了许久的功夫才将人抓住。
屋里,舒菡有点发蒙,什么意思?
莫不是自己还未醒酒,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这么想着,舒菡伸手朝着阿金的胳膊掐了一下,而后杏眸圆睁,问道:
“疼吗?”
少年身材精瘦,舒菡的力气又不大,而且他素来习惯身体受伤或者疼痛,所以现在没什么感觉,他如实摇头道:
“不疼。”
舒菡松了口气,看来真的是在做梦了。
“你为何在这里?不对,什么叫郡主叫你来侍候我?”
她仰着头,就见他唇角勾起,本就出色的容貌越发的吸人目光。
修长的手指缠上她的秀发,他低声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在被抓到时,他是不甘的,且想了很多种同归于尽的法子。
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一炷香之前被喂下的药开始起作用,一股灼热从四肢开始,朝着某一处聚集。
少年自然知道这是为何,在花楼里长大,自然懂的更早,或者说,他比旁人懂的更多。
懵懵的舒菡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你眼睛为什么红了?”
少年眼尾处宛若抹了上好的胭脂,平添了几分撩人风姿。
他轻笑一声,胸膛微微起伏,身上松散的衣物随之更加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肤。
舒菡看直了眼。
修长的脖颈,突起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肌理分明的腹部。
忽地,一只修长手指捻了一下,将衣衫合上。
舒菡觉得,这梦境也太香.艳了吧。
殊不知,她自己身上的衣物更是引人。单薄的衣料半透不透,增加了朦胧之感。又因着贴身,所以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段。
乌发披散在肩上,衬的脸颊更加白皙,加上醉酒的缘故,浮现的淡淡的红。
像是夏日里饱满多汁,熟透了的桃子。
想到汁水丰沛的桃子,少年喉结上下微微滑动,他渴了。
舒菡歪着头,眼睛眨了眨,“阿金,你今天感觉哪里怪怪的。”
少年身后的烛台摇晃了几下,就见他狭长的眸子愈发的黯,像是浓墨在他眸子里化开。他薄薄的唇勾起,声音有些哑,
“是吗?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这可将舒菡难到了,她说不出,但是能感觉出来。
“对了,你有他的消息吗?”
她记得的,阿金说若是她借给他钱,十天之内将霍胤带到她面前。
仰着小脑袋,红唇微张,这样的小姑娘瞧着就格外的娇憨可人,而且还是口口声声说要对自己好的姑娘。
少年向前一步,将她逼向角落里。手指紧握克制躁动,他哑声道:“我来兑现承诺了。”
既然都是暖床,与其给郡主,莫不如上了她的榻。
姑娘家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将周身的空气都变的香甜和粘稠。
指甲狠狠扣住掌心,疼痛让他清醒片刻。
他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我就是你要找的人,现在,我就在这里。”
舒菡懵了,喝过酒后声音软糯之中带了点娇,“阿金,你在说胡话。”
见少年只笑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你真的是阿胤吗?没骗我?”
少年刚要点头,便有一只温热的手攀上他的脸颊。
而后,便是近到咫尺的小脸。近到他能看清她的睫毛,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
呼吸莫名的加重,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躲开,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任由她摸来摸去。
舒菡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圈,不是易容,但是不能他说是就是了。
她没注意到,少年胸膛起伏的更加剧烈,眸子里仿若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
“现在就开始吗?”他低喃了一句。
臂膀因为紧张和兴1奋而变的紧绷,整个人都似在火中炙烤,又热又燥。尤其是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就像是在点火。
在花楼里这么多年,便是耳濡目染,他也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
盯着她的红唇,他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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