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养花(十七)

李蔑与素韫一道回了宫，马车缓行着，临到宫门口，李蔑却不与素韫一道进去了，淡着声道：“皇后暂且回去。”

        没有过多的解释声音没有过多起伏，仿佛刚才的温存，不曾出现。素韫疑心看着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转过身暗自神伤。

        看着素韫的背影，李蔑这才反应，几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拦过素韫腰身。

        这也算他们身体接触为数不多的一次，李蔑鼻尖似有似无触到素韫的脖颈，嗅到了一阵淡淡桃花香。原来只有靠得极近才能闻到，那时大婚同床只以为在屋内点了熏香。

        李蔑拥着素韫，能感受到她在颤抖，细微极力克制似在害怕。

        素韫怎能不怕？她看不透李蔑，不知他那份真，那份假。

        她手指抓着衣角，等着李蔑下一个举动。这时听到头顶响起李蔑低沉的声音，“对不起。”

        那时三个字可轻可重，却是素韫一直等的。

        素韫回过身，望着他，李蔑又忙道：“我去趟司天监，去查药的事。”

        回来的时候素韫才后知后觉，说起药，那日后李蔑身边在无此事发生，自己渐渐也便忘了就此耽搁，现在回想之前还是有许多细节。

        那时她就好奇李蔑吃了她许多糕点，为什么还会生病？桃花糕虽然不是什么长命百岁的灵药，但送给李蔑的糕点上分有一丝她的灵力，有强身固体之效，即使被人下药也不该如此严重。还有那日她坐在李蔑的榻前，他衣领前细微处有糕点的碎渣，当时她并无多想，只当是李蔑贪嘴。

        现在想来，碗口被涂的药，桃花糕，司天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只是她忽略掉了？

        身旁的侍女为素韫更衣，手上不知轻重衣带扯着发丝，素韫吃疼一下回过神来。

        “嘶……”

        侍女们应声跪下，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素韫看了一圈，缓缓道：“无碍，起来吧。”半晌，又言：“小绵呢？”一般这种贴身事，都是小绵在跟前，怎不见了人影

        一阵血气上涌，素韫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一片，脚下虚浮，险些站不稳。

        “娘娘。”一旁待女围上。

        素韫摆手，强忍着难受，“没事，些许走累了，你们先下去。”

        从后颈处带着强烈的灼烧感，渐渐蔓延至全身。房内只剩素韫一人，她搀扶着桌角缓缓坐下，额上滚了汗珠，压低蜷缩着身子，头磕在桌上，强忍着难受。体内灵力乱窜，好似这身体也不听使唤了。

        不过说来，这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

        整个身体在发抖，乃至指尖都控制不住。素韫在极力调息体内灵气，却始终难以平复。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在如此下去，该……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房门，木门“吱呀”声传入素韫耳中，一切戛然而止。

        素韫抬眼看去是小绵，她表情慌乱立刻背过身把门关上。

        “娘娘，这……”小绵扑在素韫面前，无不关心急切。

        素韫喘着粗气，面色都变得苍白起来，“我……我恐怕……”

        还未等素韫说完，小绵面上的表情也变了，收起了之前的关心，眼底透着阴冷。

        她离得素韫很近，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接道：“恐怕……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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