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养花(二)
旨意没几日便下了，立顾允之女顾素韫为后。素韫心心恋恋终于是嫁给了李蔑。
出嫁那日父亲母亲都挺舍不得她，还落了泪。素韫到没什么感受，只觉得有些愧疚，若他们知顾素韫早已故去，定是痛不欲生。
素韫低头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手指，哈了口气，双手搓揉着。
面上作的伤心与父母依别。
这次她是被抬进皇宫的，能嫁与李蔑，素韫心里是既欣喜又不安。
对于妖来说不过一瞬，可对人来讲却是十几年。
那时素韫已生灵识，勉强能化作人形。而她这人形维持的时间不长，变幻的也不彻底，那四肢粗糙的树皮却未褪去。
心中叹着，也罢，她只想去瞧瞧他的小恩人。
她这小恩人叫李蔑，那年素韫刚生灵识，皇宫部分重建想要把她这颗桃树给伐了。她根基未稳伐树等于死亡，但她却无可奈何。
一旁的宫人刚要动手，这时不知从那儿窜出一稚童，他哭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桃。”而稚童身后还跟着一众人。
再然后宫人停手了，上面传令桃树不伐，素韫这才幸免于难。
从那以后，素韫时时刻刻念着他这小恩人，望有朝一日报救命之恩。
小恩人蹿个很快，每每打从她这颗桃树过都似换了模样。
又是几年光景，素韫幻得人形。看着偌大的皇宫，她这小恩人又该何处寻？
李蔑具体张成什么样，她的确不知。每天坐在树枝头看着他路过，俯视只看得一个大概。难道守株待兔等小恩人出现？
又过了几日，还真把人等来了。
素韫坐在树枝丫高呼着：“李蔑。”
一众人包括李蔑都停了下来。有人直呼太子名讳，李蔑回过身，气氛一下凝重了，跟随的侍从纷纷一哆嗦。
他眼中充满探究，眼底不悦稍纵即逝，转而笑着问道：“是谁唤我？”
这时素韫才反应过来，灵识状态，人类看不到她。
李蔑要走，素韫便一路尾随跟着。
每日李蔑要到国子监去听学，今日母亲生病他去探望多耽搁了会儿，为了赶时间便选了条不常走的路。
素韫瞧着他真喜欢得紧，他小脸圆润，双目明亮，说还带着稚气。
那年李蔑不过十岁左右，父皇病疾缠身力不从心同三皇叔同治朝政，朝局动荡，各种环境竟使得他小小年纪行为做事却乖巧。
快到国子监时，李蔑停了下来，问了一旁侍从今日是何日子？侍从低眉顺眼答着。
又走了几步李蔑又停了下来，忽叫让身边一侍从回东宫拿最心爱的毛笔来，俯身贴耳告知自己把心爱之物藏在了何处。叮嘱着今日有谢太傅授课恐发挥不好，要快些拿来。
素韫躲在暗处偷笑。这都什么跟什么？
国子监除了太子，还有其他皇亲国戚子弟，他人见到太子都得礼让三分，除了一人在太子面前却傲气跋扈，便是三皇叔之子李勾。凡事总想与太子争上一争。
李蔑遣散其他侍从让其在国子监外等着，非诏不得进，然后自己单独去到内院一处课室等太傅到。
又过了片刻，却等来另一个人。
那人年纪与李蔑年级相仿，十来岁，叫郭朔清，幽州有名的神童。皇权特许进的宫，成了李勾的伴读，他日常看不惯李勾作风，私下到与李蔑交好。
李蔑招呼着郭朔清快坐，也不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朔清，等一下你告诉李勾，太子侍从一人拿着那紫毫毛笔来。”
郭朔清先是一愣，不解道：“这是为何？你要干嘛？”随后反应过来，“你要整李勾？”
依着李勾的性子，东西多半是会去明抢。可之后呢？抢了太子的东西，上面也不会怪罪，现在是三王爷主事，最多只是责骂两句，小孩子胡闹之类。
李蔑手支脑袋，讪笑道：“谁说我要整他？他把笔夺了去才好。”
郭朔清心疑，也不知李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了课室，下阶梯时眼下一分神，便摔了下去。
刚才李蔑和郭朔清的话，素韫听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李蔑有个计划，而郭朔清却是里面关键一环。
郭朔清从台阶上摔下晕了过去，素韫到他身边探了探，人到没事，看他的阳寿还能活好长。
可眼下如果没估错，那取毛笔的侍从也该回来了，郭朔清不省人事这该如何是好？
素韫施了法术，想让郭朔清转醒，可豪无效果。
最后行了险招，素韫自己变成郭朔清的样子去找李勾。可有个问题，她不认识李勾。只好含糊问着其他学生，李勾在何处？
侍从拿着紫毫笔刚进国子监便被李勾拦下，李勾要拿走侍从手上的东西，侍从也不知是给还是不给。
这边李蔑刚出课室，就看见地上郭朔清。
怎么人摔这儿了？
郭朔清摔的眼冒金花，幽幽转醒。李蔑赶紧扶人坐起。
这时有人通报，前院李勾和侍从起了争执，瞧着侍从像是李蔑贴身的人。
李蔑当下却迟疑了，郭朔清不是
来人帮着李蔑先把郭朔清扶回课室休息，李蔑道声谢，让再去看看情况。人走后，课室只剩下郭朔清和李蔑两人。
郭朔清扶着青肿的脑袋，偏着头问一旁李蔑，“怎么不去看看？”
李蔑摇头，“我不去李勾才好‘发挥’。”
郭朔清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两人面对着面相互看着，李蔑收了平时天真的笑，眼底更透着阴冷，“我要除的是我身边那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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