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金侧妃与杨楚楚商量的再多, 二人哪怕有心思抱团取暖也不成。因为秦王妃来京都了。杨楚楚的病情刚是好上一些时,在秦藩的秦王妃就是南下。
等着秦王妃一到京都,秦王世子司马眷的身后事已经料理的差不多。可以说这一位秦王妃来京都后, 她能见到的就是儿子的棺椁。
秦王妃对于膝下唯一的独子殁了,那是伤心的很。只是再伤心,在秦王妃见到世子妃以及世子妃身边的嫡长孙时。
秦王妃还得打起精神来,儿子没了, 孙儿一定就得护好。
秦王对于嫡王妃来, 他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夫妻二人相见时, 已经算不得相敬如宾, 而是相敬如冰。
秦王妃只是维持着表面上与秦王司马松的礼节。她如今连一个笑容都是懒得应付给秦王。
“如今王妃你来京都也好, 眷儿媳妇, 还有孙儿这里,你也能多照顾一些。”秦王难得的待秦王妃的语气是暖和一些。
秦王妃是冷冷的回道:“眷儿媳妇和她膝下的孙儿是我唯一的指望, 王爷放心, 为着眷儿留下来的这么一条根, 我自然拼着命也要护他周全。”
秦王想说些什么,他张张嘴, 最后, 他只道:“眷儿殁了, 你伤心,本王能理解。本王也同样伤心。”
秦王妃露出讥讽的神色,她回道:“是吗?王爷应该高兴才对。没一个胡人血统的嫡长子碍事, 就没人能阻着王爷的宏图大业。”
秦王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起来。最后, 秦王司马松是叹息一回, 他道:“原来王妃如此揣测的本王。本王要说一句真心话, 眷儿不光是王妃的儿子, 也是本王的儿子。本王没有心狠到要食子。”
虎毒不食子。秦王司马松自认为,他真没那般的心狠手辣。
听着秦王的话,秦王妃的神色是微微变一动,她的目光是望着这一位少女时嫁的如意郎君,她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只是秦王妃也知道,秦王在这等事情上应该不会骗她,因为没必要。
哪怕为着唯一的孙儿,秦王妃也没有与秦王鱼死网破的勇气。活着的人,总是顾及最多。因为秦王妃还要顾念她的嫡长孙。
“那么,眷儿的死,王爷会为他讨一个公道。我不相信,这里面一点猫腻都没有。我不相信。”秦王妃说出她的要求。
“本王会讨一个公道,不光是为眷儿,也是为本王自己。”秦王司马松肯定的回一话。
秦王妃听着秦王的保证,她是一下子觉得心头莫名的难受起来。如果这一切背后有一个真凶,秦王妃觉得那么最好。那样的话,她有一个能仇恨的仇人。而不是怨怪秦王,必竟秦王是眷儿的爹,是秦王妃嫡长孙的祖父。
扯不断,理还乱。秦王妃不想把唯一的嫡长孙也是牵扯进来。
秦王离开了,秦王妃守在儿子的棺椁前。她哭了出来,只是流着泪,却没有哭出声。秦王妃一直间不知道应该恨谁?
“母妃。”世子妃李氏这时候唤一声。这把秦王妃的思绪换回来,秦王妃瞧着儿媳,良久后,她才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儿媳妇,晟哥儿那里你多注意些。他如今是我和儿媳妇你唯一的指望了。”
“母妃,晟哥儿那里儿媳一直让奶娘盯紧着,不敢松懈半分。”世子妃李氏肯定的回一话。
“这些日子苦了你。”秦王妃望着儿媳妇李氏,她是感慨一回。
“世子不在了,母妃,您还请多保重。”世子妃李氏是福一礼。尔后,她告辞离开。她不打扰这一对分隔阴阳的母子是聚一聚。哪怕是一人活着,一人死去。
世子妃李氏离开后,秦王妃还是立在棺椁前。秦王妃此时依然是思绪纷纷。她能对儿子说的话,就是保证一定好好儿的照顾孙儿晟哥儿。
对于背后的真凶,秦王妃也是打算一查到底。甭管秦王司马松如何查,秦王妃自然也要查下去。她是拿出全部的决心,她要复仇。
秦王府最近的风声很紧。
秦王妃来后,那是攀到顶点。
在对于司马眷的身后事一一了解后,秦王妃去看望嫡长孙司马晟。瞧着睡着了的孙儿。瞧着因着父亲去逝,而是守灵下来,也是瘦一圈的孙儿。
秦王妃与儿媳妇李氏问一话。她道:“眷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世子妃李氏听着婆母的问话,世子妃李氏回道:“儿媳知道一些。打从太子大伯过逝后,京都的风声就不对。许多人都是想攀附上来,想依附于父王得一份从龙之功。夫君这儿,就成为许多人觉得碍眼的存在。”
秦王妃抿紧嘴唇,她听懂儿媳妇李氏的话中深意。秦王妃伸手,她是揉一揉太阳穴。她瞧着停下话,用关心眼神望向自己的儿媳妇李氏。
“你继续说,我能撑住。”秦王妃勉强的笑一下,她是宽慰一下儿媳妇李氏。
“然后我不太安心,与夫君商议过好些回。只是夫君一直安慰于我。府医说夫君是病了,其时夫君那时候没病,夫君是吃了庵罗果才起的浑身红疹等症。”世子妃李氏交待清楚她知道的一些事情。
“庵罗果。谁送的。”秦王妃问一话。
“父王让送的,说是南边进贡上来的。”世子妃李氏说道。秦王妃的嘴唇抿得更紧些。她不在问话,她听一听儿媳妇后头的话。
“因为红疹一事,夫君在王府里歇息治疗。也不知道是不是药不对症,夫君的红疹是退下去,只是也留下一些后遗症。夫君的脸上留下很重的印痕。夫君他……毁容了。”世子妃李氏最后说出实情来。
玉树临风,如玉君子,在一众皇孙里也是出众,风姿气度是出类拔粹的司马眷毁容了。秦王妃听着儿媳妇的话,她有些能像到儿子经历这一切时的难受。
秦王想争储君位置,哪怕司马眷是嫡长子,是册封的世子。一旦秦王真的当上储君,他又不缺儿子。一个毁容的世子自然得退位让贤,让给下头的弟弟们。
这时候秦王妃突然懂得秦王为什么会说,眷儿的死,他也难过,他也伤心。因为司马眷已经不在是秦王司马松的障碍。这一位王爷让自己的世子,流着胡人血统的嫡长子毁容了。
哪怕儿子的死,跟秦王这一个当爹没关系。可一想到儿子毁容的事情。秦王妃的心中对于秦王司马松还是升起恨意来。
若是无意,何必当年要迎娶她呢?
“母妃。”世子妃瞧着秦王妃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她连忙唤一声,见秦王妃目光扫过来。世子妃李氏说道:“您若不舒坦,儿媳差人去请府医来。”
“不必,老毛病,习惯了。这点儿小事情不用传府医。”对于府医,秦王妃不怎么相信了。
“后面又发生什么事情。”秦王妃对着儿媳妇李氏问道。
“后来夫君在知道自己毁容后,他不能接受。”李氏满脸的悲伤。明明太子大伯在时,李氏与夫君司马眷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司马眷在外人面前可能冷淡一些,对于嫡妻李氏却是非常关心。司马眷的身边又没有旁的小妖精给李氏添堵。这般一双一世人的恩爱,就让世子妃李氏非常满意。
可偏偏这样的神仙日子,在太子司马楧殁了后,那是翻天覆地的发生变化。一切在皇家的权势面前,全是调转过来。
司马眷这一位世子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眷儿是怎么殁了。”秦王妃问道。
“毁容后,世子不能接现实,他开始日日醉酒,以此来舒展心头的郁闷。世子还对我讲过,他说,若是他不在了,许是能换得母妃和我,晟哥儿的一片安宁。”世子妃李氏这般说道。
“你是讲,眷儿是没了生趣。”秦王妃问道。
“不,刚毁容时,夫君还不需要儿媳的安慰。夫君还开解儿媳,说是这般也好,能让晟哥儿也是脱得漩涡。夫君开始日日醉酒,那是在夫君毁容后的第五日。这一个日子,我记得一定不会错。因为那是在宫中的各藩镇王府世子来探望过夫君之后,夫君才是真正的消沉下去。”世子妃李氏肯定的回此话。
“你怀疑谁?”秦王妃的目光是望着儿媳。
“儿媳没有怀疑谁,只是觉得太巧合了。”世子妃李氏否认秦王妃的问话。她没有证据,李氏当然不能指证出来,她在怀疑谁。
秦王妃此时沉默下来,没有证据的话,指证都难。秦王妃叹息一回。
京都,一切还在照旧。
乾元二十三年过去,迎来乾元二十四年。
新的一年,若论有什么变化,那便是秦王在朝中的影响力加深。还有一些人开始为秦王摇旗呐喊。
这一切瞧在乾元帝的眼中时,乾元帝除着失望,他还是失望。因为皇孙司马眷的死,乾元帝对于秦王失望,同时对于晋王也是失望。
一堆的儿子里,嫡出的子嗣中,太子司马楧过逝。剩下来的嫡子,甭管是秦王,还是晋王,在乾元帝的眼中已经被否决掉继承储位的资格。
泰和宫中,乾元帝拿出几个嫡子的存档旧案。他是一一看起来。
“唉。”乾元帝叹息一声,他只道:“朕老了。”因为老了,瞧着儿子们的一些举动,乾元帝除着心痛,还是心痛。
司马眷这一个流着胡人血统的孙子,被亲爹秦王给毁容,注定要失去继承权。晋王又是插一手,让这一位亲侄子去死。
这等事情真是要查,乾元帝当然是查出来。哪怕是亲儿子,王府里也有绣衣卫的探子,有暗卫的探子。
乾元帝是分着不同的人手去监视王府,监视百官。监视天下。
乾元帝是帝王,他自然是多疑的。
“桢儿。”乾元帝瞧着最小的嫡子档案,不得不说,宁王司马桢在两个哥哥的衬托下,他就非常完美。
一个又在北疆打击胡人,再是大胜归来的儿子。一个连战连胜,有不败神话的儿子。这一个儿子一直把宁藩的兵权,那是拿捏在手心里。
哪怕没着地方的治权,偏偏宁王府就是当地州府实际的中心。可谓是两手抓,两手都很硬。
宁王很完美,若论做一个储君的话,这完全够格。宁王世子司马睦打小在京都长大,也是乾元帝瞧着长大的孙子。今年十二岁的宁王世子司马睦已经能瞧出一些端倪,这也是一个能干的小胖子。
因着离家太远,贪嘴的宁王世子司马睦是把自己养成一个小胖子。哪怕微胖的身型,这一位亲王世子却是身手矫健,无论文武都是非常出色。在一众皇孙里,也是非常涨脸的事儿。
其时搁在乾元帝的眼中,这一个孙子算不得胖,那微胖乎的脸庞让乾元帝瞧来就是少年郎还没长大。等着身体抽条时,自然就会瘦下来。
“可惜了。”乾元帝最后把司马桢的档案封存起来。
这一个儿子不错,这一个孙子也不错。可乾元帝不会选择司马桢做储君,乾元帝不会给这一个儿子机会。
因为,司马桢还有一重身份,这是陈年旧事。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
司马桢并不是乾元帝真正的嫡子,他只是记名在余皇后的名下。余皇后是一位贤良淑德,最合乎乾元帝心意的元配发妻。
夫妻二人起于微陌。或者说最初乾元帝能起家,还是余皇后的娘家支持。
司马桢的生母是余皇后身边的丫鬟,这一个丫鬟是家生子,自然随着主家的姓氏,姓余。
司马桢是生而丧母。
余皇后见着司马桢生下来时是一个非常讨喜的孩子。加之司马桢生母临死前,求着皇后娘娘,求皇后怜悯刚出生的小郎,让当时只是一家主母的余皇后给司马桢寻一个出身更好的娘。她宁可儿子不知她,也不想儿子将来被人小瞧是婢生子。
妾生子,也有着良妾所出,还是婢妾所出。这里头自然也是有差别的。丫鬟是一个父母早丧的孤女。她能到余皇后身边成为陪嫁,自然便是因为她有着一份谨小慎微的性格。
余皇后怜惜这一个陪嫁丫鬟的一片慈母心。加之余皇后膝下有三子,她一时心软。也便是与乾元帝商议后,把司马桢记名到自己的名下,让其成为嫡子。
余皇后是成全司马桢生母的一点慈爱之心。余皇后一直以来,也是把司马桢当嫡亲的儿子一样对待。当然,对于乾元帝的其它庶出皇子,余皇后更是一碗水端平,把后宫治理的谨谨有条。
让在前线作战,征战天下的乾元帝没有后顾之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乾元帝的心中,那能继承最大一份家业,那能当大周朝储君的人,自然得是他和元配嫡妻余皇后所出的皇子皇孙。
太子司马楧殁了,乾元帝没急着立储,他就在考验儿子们。考验的结果让乾元帝很失望。在乾元帝的眼中,秦王一直印象不佳。
如今嘛,更是烂泥扶不上墙。至于晋王,能对亲侄子动手,乾元帝很担忧,若是一旦晋王这一个儿子上位。
前头楧儿的子嗣,还有松儿以及松儿的子嗣,在他百年之后,还会有活路吗?
晋王在乾元帝这儿得一个批语,那也是靠不住。
儿子不成了,秦王、晋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乾元帝踢出储君之争的席位。儿子不成,乾元帝的目光就是挪到孙儿身上。
司马瞻此时是跃然而出。他一直在乾元帝的眼中就是保持着一个孝顺孩子,颇似其父的形象。
乾元帝当然知道,若不册立儿子为储君,册立孙子为储君。这里头麻烦少不了。可天下已经承平。
乾元帝一旦做下决断,他就会为这一个孙儿扫平一切继承储君之位的障碍。
至少目前正式的册立储君是不成的。朝堂之上还要清洗几回。有许多人太碍眼,一旦册立皇孙为储君,那些人就得清理干净,免得成为皇孙继位后,乾元帝驾崩后的隐患。
关乎社稷安危,关乎大周皇族的宗族传承。乾元帝已经拿定主意,他要网罗罪名,让许多人干净利落的消失掉。
乾元二十四年,春,这一年的春闱来了。
杜绵绵有一点可惜,她没有等来娘家的请贴。她差着杜嬷嬷让下人去瞧一瞧新出的黄榜。然后,奶娘得着下头的回话,来向杜绵绵禀明消息。
“太太,娘家的敦三爷这一科没中。”杜嬷嬷回着最新的消息。
“可惜了,三弟再参加春闱,又要三年后。”三年复三年,这日子不等人啊。要知道时间最经不得消磨。三年之后,能不能中,还在两可之间。杜绵绵也是担忧起弟弟杜敦的前程来。
“太太,乐平伯府的审二爷中了,下头人回禀的话,这一位姑爷这一科已经中贡士。就待殿试后,一举当上官老爷。”杜嬷嬷这话倒不错。因为殿试是不会刷下举子的。
能考上贡士的举子,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至少在科举上,那全是人中龙凤。杜绵绵感慨一回,她说道:“兰清好福气,她去年膝下添一子,今年姑爷又成新科进士。想是侯府的大嫂知道后,一定替兰清这一个女儿高兴。”
“到时候乐平伯府一定会办进士老爷的大喜宴。太太自然能去向兰清二姑娘道喜。”杜嬷嬷笑着回一话。
朱兰清,忠勇侯府大房的二姑娘。杜绵绵这儿,论着朱兰清与司徒弘光的血脉上的亲情,杜绵绵也得唤朱兰清一声侄女。
如今朱兰清的日子有一个好奔头,杜绵绵当然也要结交一下人脉。
“乐平伯府有喜事,忠勇侯府也有喜事。瞧瞧,莲子轩的佑祥侄儿要成婚了。我这做婶娘的一定得去贺喜。”杜绵绵笑着提一话。似这等喜事送贺礼,杜绵绵自然是非常乐意。
于是乾元二十四的春,杜绵绵真忙碌。
忠勇侯府的朱佑祥成婚,杜绵绵前去贺喜。当然,她是与丈夫一道去的,同去的还有儿子司徒佑淇,女儿司徒滢滢。
只是因为分开着男客与女客。司徒佑淇自然随在亲爹司徒弘光的身边。而司徒滢滢就是陪在亲娘杜绵绵的身边。
杜绵绵领着女儿也是去给相识的长辈拜一拜礼。小姑娘总要让相识的长辈认一个脸熟。也是往后有着好姻缘时,这些长辈们能想起一下自家的闺女。
三太太贾氏今个儿是最得意的人。她今天喝着别人的贺喜酒,那是来者不拒绝。
杜绵绵也是随大流的敬一回酒。只待宴席结束时。杜绵绵领着女儿又去瞧一瞧婚房的热闹。
司徒滢滢借着这等机会,她也与侯府里的姑娘是凑一起,还是咬咬耳朵的说起悄悄话。这边司徒滢滢与侯府的几位姑娘在谈话。
另一边的赵元秀与楚乐贞又是凑在一起。赵元秀说道:“瞧瞧,滢滢表妹一来,那与府里的表妹们就是凑一起,瞧着多亲热。与咱二人一起时,可不见着这一份发自骨子里的热络。”
楚乐贞听着表姐的话,她的目光是瞧着远处一眼后,她是收回目光。楚乐贞说道:“元秀表姐,你许是想多了。”
“呵呵。我岂会想多。”赵元秀冷哼一声。
“侯府待咱们挺好的,元秀表姐,你放宽心就是。你的婚事如今缓缓,后头自然就是一切吉祥。如今不过遇着一点小麻烦。”楚乐贞在安慰赵元秀。
赵元秀听着此话时,她是一下子沉默下来。良久后,赵元秀才是说道:“乐贞妹妹,我觉得,我快要让这世道给逼疯了。嫁,也未必是好。可赖在侯府里,许多的闲言碎语,我听着难受。特别是宫里面,我的嫡亲妹妹那儿……”
话到这里时,赵元秀是停了话,她没再继续的说下去。楚乐贞却是能理解。在侯府这般久的日子,有些秘密如今都算不得秘密。
楚乐贞当然知道宫里的文秀表姐,那给元秀表姐指着一门挺难堪的亲事。文秀表姐如今是宫里的贵人,侯府不可能去开罪这一位文秀表姐。
再说元秀表姐自己都认命了,侯府更不可能再去多事。
只是如今瞧着的情况,楚乐贞发现,元秀表姐的认命全是装出来的。她自己的心思是乱了,又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楚乐贞瞧着情绪很容易就失控的元秀表姐,她想到自己。她也是一介孤女。
哪怕她在努力的避开朱佑禧表哥,可是一一接触下来,朱佑禧表哥的好,楚乐贞还是全都查觉出来。
就是因为朱佑禧表哥太好,楚乐贞是情难自禁。偏偏她又有一份理智,她知道她二人没可能。
少女的初恋,被现实打击到。
楚乐贞觉得自己的心头有甜蜜,也有苦涩。楚乐贞这时候瞧着远处的滢滢表妹,她是羡慕的。毕竟她盼着爹娘还在,她能有长辈宠着,有嫡亲的长辈关爱,她盼着一个家。
只是现实就是让她长大,她没有真正的依靠。若是不想后头的局面变差,她能做的就是挥剑斩情丝,远离着朱佑禧表哥。
忠勇侯府,这一场朱佑祥的婚宴自然是非常热闹,在热闹后,忠勇侯府是迎娶进一位新媳妇。杜绵绵这等客人,自然是宴散了,便是告辞归家。
在回家的马车里,杜绵绵与丈夫司徒弘光是说道:“今个儿真热闹。我瞧着三嫂是真高兴。她还与我讲,佑祥那儿想走武举之路。”
“不走科举之路。”司徒弘光问一话。
“侯府的府学里有教习武,三嫂讲,佑祥的学问考科举可能力有不殆。”杜绵绵说一回大实话。
“如此看来,咱们淇儿换着书院进学也不错。淇儿将来就要考科举。”司徒弘光的目光是盯着儿子司马佑淇。
“三哥考武举,儿子将来也想考武举。”司马佑淇突然开口提一话。
“……”司徒弘光听着儿子的话,他先是沉默一下。然后,司徒弘光是说道:“武举不容易,你能受得住练武的苦头?”司徒弘光的目光在儿子的身上来回的打转,显然他是不相信的神情。
“四郎,你待武举很了解。”杜绵绵笑问道。
“大哥当年是府中最杰出的人物,大哥练武的辛苦,在骑射上花的功夫有多大。我是见识过的。”司徒弘光自己经历过,所以他不太相信司徒佑淇能吃下那一份苦。更主要还是练武也是一门又辛苦,又花钱的事儿。
想培养文武双全,不成空架子。里头的门道有很多。
“你若真想走武举的道理,那如今的书院可是教导不了你。你得回忠勇侯府的府学。”司徒弘光提一话。
杜绵绵听着这话时,她的心都要提起来。她觉得话到嗓子眼儿,她就是不太好反驳儿子的请求。杜绵绵准备看丈夫如何答话。
“那我还是回府学,我想跟哥哥弟弟们一起进学。”司徒佑淇显然还是更想待在忠勇侯府的府学里。那儿他是待习惯了。有熟悉的兄弟们,熟悉的伴当们。
司徒弘光是沉默下来。良久后,司徒弘光是说道:“为父再考虑一下。”司徒弘光没有反驳儿子的话,可他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杜绵绵见着这般情况,她是愣在当场。她已经听出丈夫语气里的支援。当时没说什么。
只待当晚歇息前,杜绵绵与丈夫司徒弘光问道:“为何又变卦?”
“二哥与我提一话,他说礽儿提一回,说咱家淇儿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种子。真是走武举路,比走科举能走得更远。”司徒弘光感慨一回。当爹的人,他当然要为儿子的前途考虑。
“绵绵,佑淇自己的爱好也在武举一事上。咱们当爹娘的何苦勉强他。更何况忠勇侯府在军中也更有关系。”司徒弘光显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杜绵绵听后,她是叹息一回。忠勇侯府眼下还算得风光,可将来呢。一旦侯府倒台,那些军中的人脉又剩下多少?杜绵绵很怀疑的。
只是当着丈夫的面,杜绵绵不可能拆忠勇侯府的台。
“这般算是朝令夕改吗?”杜绵绵问道。
“我只是跟淇儿讲要考虑一下,也没答应下来。若你不同意,我便是反驳掉淇儿的心思就是。”司徒弘光是对妻子回话道。
杜绵绵问道:“会不会让你为难了。”
“我不为难,只是这关乎淇儿的一辈子,绵绵,要不你再想想。凭着二哥现在对淇儿的看重,淇儿在侯府的府学里会得着更多的培养。”司徒弘光讲出他在意的地方。侯府自然有自己的绝活。
武将可不是容易培养的。这里头的花销,那还得将门世家才有那等家底儿培养好。都有家传的绝活。
“唉。”杜绵绵难得一声叹息。
“罢了,依你的意思。四郎,你与淇儿说一说,咱们当爹娘的都是心疼他,哪可能真舍得让他不如愿。只是他若真想走武举之途,那么就得拿出十二分的用心。万万不可半途而废。”杜绵绵是当娘的,她倒底不想让孩子难过。
最主要学是司徒佑淇本人不想科举,强扭的瓜未必甜。杜绵绵不想落一个儿子的埋怨。
“成,这事情我与淇儿讲。”司徒弘光是高兴的很。瞧着丈夫的高兴,杜绵绵还有什么不懂的,怕是丈夫也想如此吧。
司徒佑淇要回忠勇侯府的府学。这事情忠勇侯朱弘明同意,就便是小事一桩。
在忠勇侯府参加过朱佑祥的成婚。又是把司徒佑淇的进学关系,那从书院转回府学。然后,杜绵绵就去参加乐平伯府举办的庆功宴。
审问之的殿试出来,二甲进士出身。这一位学问好,如今已经考取翰林院的庶吉士。对于这等人物,来庆贺的宾客当然非常多。
杜绵绵来时,她也是与忠勇侯府的妯娌们一起来的。她是蹭一蹭忠勇侯府的牌面。
杜绵绵的身边就是三太太贾氏。妯娌二人一起说说话。妯娌二人的身边,还有便是朱佑祥的媳妇柳氏。
“瞧瞧,兰清这一回可真是涨好大的脸面。”三太太贾氏很是羡慕。
“可不是嘛。”杜绵绵也是赞同这一话。
对于乐平伯府的热闹,杜绵绵同样是羡慕的。她跟三太太贾氏一样的觉得这一家太热闹。三太太贾氏羡慕一回后,她的目光是转向儿媳柳氏。
“儿媳妇,你得努力,待你生下三房的长孙。往后也能好好的养孩子,往后让我的孙儿给你挣出一个诰命来。”三太太贾氏当着杜绵绵的面,这开始催生。
柳儿是红了脸。
杜绵绵一瞧,她是笑道:“嫂嫂,你这莫急。祥儿媳妇一定给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你啊,如今还得多添一些香油钱,跟送子娘娘催催,可不能光催着祥儿媳妇。”
“对,是得给送子娘娘多拜一拜。”三太太贾氏同意妯娌的话。这时候三太太贾氏的目光不在媳妇身上。
柳氏自然是松一口气。
杜绵绵笑道:“哪一日嫂嫂和祥儿媳妇去进香,也是唤我一回,咱们一道去。”
“四弟妹想求什么事儿?”三太太贾氏是好奇一回。
“我求什么,也盼着家中平平安安。总不能临时抱佛脚,还是时时多烧香,多求一求平安。”杜绵绵不会讲,她是求一个心安罢了。
时间越近,越来越近着忠勇侯府的抄家日子。杜绵绵的心头就是沉重的很。偏偏她的担忧,她不能对别人讲一回。
能怎么办?
自然是求神拜佛,求一个心安。也是盼着有转机吧。
“那成,选一个吉日,咱们一起去上香。”三太太贾氏自然是同意杜绵绵的话。
乐平伯府,这一日杜绵绵又是结交上几位太太。都是官家女眷,来来往往的以前也有一个熟脸。如今不过是越走越近。
三太太贾氏似乎是急性子。说是去上香,不过两日就给杜绵绵下贴子。杜绵绵自然是应承下来。
去上香,杜绵绵自然是提前跟司徒老太爷提一回,也跟丈夫司徒弘光提一回。
“这一回我与滢儿、嫂嫂、祥儿媳妇去上香,还要在庙中小住一两日。泓儿、浦儿,还要劳烦祖父照顾一二。”杜绵绵面上挺是为难的样子。
“放心,你与滢儿都去进香。家中的一切我会看紧。”司徒老太爷是摆摆手,他没想着把孙媳妇一直掬在家中。这上香求一求平安,再添香油给神仙佛陀菩萨的,司徒老太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是四郎这儿,我不在家,四郎当是多注意身体。也别在衙门里忙的太晚再归家。”杜绵绵又是关心一回丈夫。
“放心,你不在家,我也会盯一盯泓儿、浦儿,一定会早些回家。”司徒弘光笑着回一话。
杜绵绵听着司徒老太爷、司徒弘光这里都是同意。杜绵绵的目光又是转向两个小儿子司徒佑泓、司徒佑浦。两个四岁的小童子,如今还是懂事儿。
司徒老太爷如今忙碌的事情,就是给两个孙儿启蒙。对于已经识得二三十字的司徒佑泓、司徒佑浦而言,他们也是学着姐姐和哥哥,想表现成为小大人的模样。
“我想陪娘一起去上香,孩儿在外面会保护娘亲。”
“对,我和哥哥一道保护娘亲,保护姐姐。”司徒佑泓、司徒佑浦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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