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司徒弘光新到光禄寺上任, 他就遇上大差事。乾元帝要犒劳北征大胜归来的晋王、宁王。这二位是乾元帝的嫡皇子,是余皇后所出。本来这二位王爷在乾元帝的心中地位就不同。
乾元帝从军中一直在收兵权,这收回来的兵权乾元帝就是分给自己的皇子们。如今乾元帝已经把成年大婚后生下嫡子的皇子一一分封诸地。
排序在前十的皇子比较不幸运, 全被乾元帝分封到北地等边疆。往后从十一皇子到十四皇子被乾元帝分封到南边, 比着在北边熬苦日子的兄长们, 去南边就藩的王爷们就是幸福许多。只能说幸福从来是比较出来的。
光禄寺,司徒弘光做正七吕署正的副手, 他如今也是一个跑腿的。好歹下头有能使唤的人。可乾元帝吩咐下来的犒劳大军, 这是大任务。一切有乾元帝的威望在, 又是在北边晋藩与秦藩的百战之师归京都。
这等宴请有功之臣的大宴, 光禄寺自然是忙碌起来。司徒弘光算是新手上路, 他自然也是处处小心的办差。他这连升四级, 也怕自己在官场上没经住考验。到时候一旦出事儿, 司徒弘光要被问责, 他也怕牵连到十四皇子等提拔他的亲戚。
司徒弘光用心办差,免不得在家中就是少搁一些心思。
当然依着这一个时代规距,其时杜绵绵对于司徒宅的内宅掌管是非常有力的。杜绵绵最近也有些忙碌, 她在给自己的嫁妆一一理好帐册子后,她准备开源节流。
“太太。”奶娘给杜绵绵送来一封书信。
“这是谁送来的。”杜绵绵一边接过书信,她一边与奶娘问一回话。
“太太, 这是杜宅送来的。”奶娘是笑着回了话。此时奶娘的心情非常好,她的儿媳小红怀孕了,这是奶娘杜嬷嬷的头一个孙辈, 她自然是心头欢喜,面上就是一直笑容示人。
“……”杜绵绵点点头, 她是打开信封, 她展开书信后, 她快速的瞧过一遍,然后杜绵绵知道娘家差人送来书信的原由。
“娘家也是喜事临门。”杜绵绵笑着说一话。她此时是心情轻松的很。
“嬷嬷,你得去备一回贺礼,尔后就让人送去杜宅。我的娘家二位嫂嫂皆有喜,杜宅是双喜临门。”杜绵绵对于娘家的喜事,她是高兴的。
“这确实是喜事。”奶娘马上附合一回。
“太太,一切还是依着旧例吗?”奶娘问一话。杜绵绵点头,她是给奶娘一个明确的答案。奶娘瞧着杜绵绵的态度,这便是懂了。
杜绵绵在书信里,不光是知道娘家的双喜临门。她还是得着娘家的寻问,便是问一问司徒宅是否会为夫君司徒弘光的升职举办宴会,那是好好的庆贺一回。
杜绵绵是知道枕边人的意思,这一回不会举办庆贺的宴会。于是杜绵绵提笔写一封回信,在信中她是简单的说一回理由,也是对娘家长辈的关心表示谢意。
杜绵绵的贺礼与书信很快差人送到杜宅。
杜宅的各房长辈一瞧后,杜家老太太与各房的儿媳是说了杜绵绵回信。老太太说道:“弘光在官场上谨慎从事,这一回不举办庆贺宴,也是瞧着前头京都的风声紧。如今是不想招人眼光。我瞧着这般好,官场上的事情咱家不懂,也不多掺合着给弘光夫妻惹来麻烦。”
“只是庆贺宴不举办,咱们还要送一回贺礼。这不能落下。”杜家老太太吩咐一回。
这事情各房的太太自然是同意下来。
大太太顾氏在送礼一事上是商量妥当后,她是回着自己住的院子。她把今个儿发生的事情还是与出嫁的女儿杜贞贞写一纸书信。
大太太顾氏是提醒女儿杜贞贞,莫忘记给司徒宅送去贺喜的礼物。
京都外城,李宅。
杜贞贞收到娘家的来信,她是展开一看后,她非常的沉默。对于二堂妹杜绵绵的近况,杜贞贞有关注的。特别是二堂妹杜绵绵自己当家做主母后,杜贞贞就在思量她重活一回后,她给自己挑的路,她现在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蠢的很。
“只是能有什么法子呢。路是自个儿选的。”杜贞贞叹息一回。便是跪着也得继续走下去。这又没有回头路可走。
至于说给司徒宅的贺礼,杜贞贞当然不会落下。要知道四个姐妹里,如今除着四妹妹杜婉婉外,就是二妹妹杜绵绵最得一个好前程。
“从七品的敕命孺人。”杜贞贞嘴里呢喃着这几个字。那是敕命,那是从前世到今生,杜贞贞一直求而不得的官眷太太身份。
“罢罢罢,我如今能做的就是盼着我家孩儿争气一回。”杜贞贞把所有的希望是集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杜贞贞的心头思绪转念间,她又是想到信中亲娘提的嫂嫂们怀孕了一事。杜贞贞此时是抚一抚自己的小腹。
她打从生下头一个哥儿后,她就一直没再怀上孩子。这般多年下来,杜贞贞也请大夫诊过脉。大夫也给过一些答案。只是那答案不是杜贞贞想听的。
因着头一胎生的哥儿太大,杜贞贞吃着苦头。彼时差点就要难产。大夫讲是孩子太大,她有一些伤着胎宫。如今怕是怀孕的机会更小了。
倒不是没机会,只是机率上小一些。
“我这儿得给各房嫂嫂处备贺礼,二妹妹处也要备贺礼。人情往来,我这膝下孩儿少,还真是吃亏的紧。”杜贞贞觉得自己吃亏,这亏还是吃大发了。奈何她家孩子少,如果孩子多的话,就能多挣回一点子便宜。
不管杜贞贞如何想法,她嫁的婆家确实不如娘家。所以她一直是要经营好与娘家嫂嫂们的关系,与高嫁妹妹们的关系。在这一方面,杜贞贞能舍得。她不舍,她怕丈夫李二郎知道后会念叨她太小家子气,那是省了芝麻丢了寒瓜。
乾元十九年,秋。
北地的晋藩、宁藩得胜大军到京都,乾元帝大赏。这一回的犒劳宴办的非常盛大,显然乾元帝想洗涮掉前头关于北地秦藩失陷的不利因素。
也是因为大胜,乾元帝才可能在前面大肆的秋后算帐。因为失败者没话语权,胜利的一方却是注定是赢家,赢家做的一切都不会被指责。
丛林法则,赢家通吃。
在哪儿都是一个样的,千年之前如此,千年之后亦如此,因为此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这一年冬,一场冬雪后,杜绵绵得到忠勇侯府的消息。侯府来人通知的。当晚,杜绵绵把消息告知丈夫司徒弘光。
“侯府来人报信儿,姑祖母病了。”杜绵绵提着话道。她的眼中有担忧。
“明个儿我会去侯府探望姑祖母,祖父的意思,他老人家一道去。只是四郎你这般要上差,就怕不太方便。”杜绵绵快速的说出事情头尾。
“我下差后去一趟侯府,姑祖母病了,我得去亲眼瞧一回。盼着姑祖母是一场小病,养一养便是痊愈。”司徒弘光是侯府老祖宗司徒氏抚养大的。他知道司徒氏病了,他心头自然是牵挂的。
“好,我和祖父在侯府等你到来。”杜绵绵没反驳丈夫的话,因为她知道丈夫待姑祖母,或者更准备的说法,丈夫待祖母司徒氏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司徒弘光应一声。
这一晚的司徒弘光睡得不踏实。他又是做起梦来,梦中诸多的过往入梦中。司徒弘光还是被一些梦魇是惊醒过来。
醒来后,司徒弘光一直是没睡意了。
杜绵绵怀着身孕,她近些日子睡眠多,她是没发现枕边人的情况。主要是司徒弘光的动静不大,他醒来后非常克制,他就怕吵醒枕边的妻子。
夜色之下,司徒弘光想着许多的事情。最后他迷糊之间又有睡意。就像是打了一个盹,司徒弘光就被枕边人唤醒。
“四郎,醒醒,到上差的时辰了。”杜绵绵如今的做息是早睡早起。她与上差的丈夫是一样的做息时间。
司徒弘光初醒来时,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清楚。待他清醒后,他是起身更衣,然后洗漱。
一切非常的熟练,一切已经像是顺手的习惯一样融入进生活。
司徒弘光只在离开家时,他去给祖父司徒老太爷请安时,他把今个儿会尽量早些下差,然后再去忠勇侯府的事情提一回。
司徒老太爷自然是一口应下话。在司徒老太爷的眼中,孙儿弘光的做法完全对。重情重义的孩子,在哪一个长辈的眼中都是喜欢的。
当天杜绵绵领着一双儿女司徒滢滢和司徒佑祺。一起陪着司徒老太爷去忠勇侯府。待到忠勇侯府后,杜绵绵一行人从侧门进府内。
这一回一行人是直接被引路到庆熙堂。在庆熙堂中,司徒老太爷见到病中的姐姐。
杜绵绵在瞧见姑祖母司徒氏后,杜绵绵是吓了一跳。此时病中的姑祖母没有往昔的那般精神头,她整个人也是消瘦的利害。
“姐姐,你这是病了有一些日子吧。瞧你的模样,你一定是瞒着啊,如何不让人早些通知一声,让我早些来探望你。”司徒老太爷一瞧着亲姐姐的模样,他就是心头难受的紧。
“咳咳……”侯府老祖宗司徒氏是轻咳几声后,她才说道:“小毛病,大夫说是换季的原由。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不必闹得天大的动静。”
侯府老祖宗司徒氏是把事情看的平静。司徒老太爷却是不同,他道:“咱们都是上了年岁的人,自家姐弟之间,姐姐如何能见外。你瞧瞧,你如今病了,我这一来后看在眼中,我这不是更担忧。”
司徒氏听着弟弟的话,她是摇摇头。
“真不是大毛病。府上一直有府医,你且宽心就是。”司徒氏的目光从弟弟的身上挪一挪,她又是瞧见杜绵绵与杜绵绵手中牵着的两个小人儿。
“弘光媳妇,你怀着身孕,你不可在屋中久待。我这病了,万不能把病气过到你一个孕妇的身上。还有滢姐儿、祺哥儿的年岁小,也莫要让孩子在病房中久待。”司徒氏是关切的提醒话。
司徒老太爷一听姐姐的话,他说道:“姐姐说的在理。弘光媳妇,你领着孩子们给姐姐磕了头,你们赶紧离开这屋子。万不可在屋中久待,免得姐姐还要多担忧你等小辈。”
司徒老太爷把话挑明了,又是侯府老祖宗司徒氏先提的话。杜绵绵自然依着长辈们的意思。杜绵绵就是要尽孝心,那也不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子,以及一对龙凤胎来达成什么目的。
杜绵绵不敢坏了孝道之名,她是领着孩儿们给长辈磕了头后,她就领着一对龙凤胎是离开庆熙堂。对此的话,侯府老祖宗司徒氏是连连同意,还是催促着杜绵绵赶紧的领着孩子们离开。
离开庆熙堂后,杜绵绵领着司徒滢滢和司徒佑祺,这是先去给太夫人魏氏问安一回。然后再去寻着侯夫人冯氏,杜绵绵又是让一对龙凤胎这等小辈给婶娘磕一回头。
侯夫人冯氏瞧着一对跟金童玉女一般的小人儿,她是连连笑得开心模样。
“滢姐儿、祺哥儿,你们不必多礼,快起来。真是讨人喜欢的孩子。”侯夫人冯氏夸了话,然后她是唤着嬷嬷备了礼物给两个小侄儿、小侄女。
对于长辈赐下来的礼物。司徒滢滢的目光是望着亲娘,显然亲娘不同意,她是不会收下礼物。司徒佑祺在这等时候最听姐姐话,那是跟姐姐一个阵线一模一样的态度。
当天的夕食后,司徒弘光来忠勇侯府。他来自然是来探望病中的嫡亲祖母。哪怕如今要唤一声姑祖母。
杜绵绵今个儿在侯府各房里,也是去一一拜会一回。
在嫂嫂程氏处,杜绵绵的嫂嫂程氏是让她瞧着好些个未来朱佑禛可能的成婚对象名单。不光是本人的,还是其家世背景与亲人们的关系网络与性格爱好,习惯禀性等等。
打从嫂嫂程氏这儿一瞧,杜绵绵就知道嫂嫂程氏为着朱佑禛的婚事这是下足功夫。
当天,忠勇侯府留客。
司徒老太爷没同意,只道还是要回去,不好在侯府久留。双方不再多客气,主要是时间继续担搁下去的话,到时候想要不留下来,那都不成的。
在回家的途中,马车内,司徒弘光的眼中有担忧。他说道:“我去问过府医,他说,他诊断的平安脉与侯府请来的太医一样。都说是姑祖母年纪大了,年寿有数,一切不是凡人能改变的。”
司徒弘光的眼中是遗憾。司徒老太爷一听后,他却是看的淡然。司徒老太爷说道:“姐姐能四世同堂,如今儿孙又是开枝散叶的多。这般的人生,便是突然结束也是喜丧。你等做晚辈的不必过于担忧。我与姐姐聊过话,姐姐自己都是挺能看开一些。倒是弘光你如今是官老爷,你如何能这般做小儿女之态。”
“祖父教训的是,是孙儿失态了。”司徒弘光是端正自己的态度。
乾元十九年,因着晋藩、宁藩进京都一事,乾元帝下旨让就藩的儿子们都回京都。乾元帝是想一家人团聚。
在这等情况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秦藩那儿漏掉一回圣旨。
藩王无旨不得进京都。这是铁律。
北地秦藩。
秦王府里的秦王得知道京都向各地都是发了圣旨,让藩王们进京都去给父皇贺喜。可偏偏落下他一人。
秦王心头难受。一难受后,秦王就是饮酒装醉。他没喝醉,他却是要让世人觉得他醉了。
“父皇,如何待儿子就是瞧不上。”秦王拿着酒盏,他是望着夜色里天幕上的星星。他是一饮盏中酒。
“王爷,您喝醉了。”旁边陪着秦王一起的女人是秦王最新宠上的侧妃。一个姓金的侧妃,是大选时被挑中进秦王府的女子。
金侧妃在秦王府不是特别受宠,只是突然入秦王眼。她得着机会与秦王亲近时,她就一心一意的求子。旁的金侧妃不敢奢望。实是皇家缺什么,不缺富贵 。有什么,那就少一点温情与真心。
“本王没醉。”秦王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过后,酒是大口饮,一下子是没拿稳酒盏,那是把酒洒在脸上。
只有金侧妃瞧见,秦王脸上有着酒水掩饰时,秦王落泪了。
当晚秦王宿在金侧妃的屋中。
次日待秦王醒来后,他就把这一位与他共枕一夜的金侧妃是搁到脑后。秦王是去寻幕僚与清客们商量一些事情。
秦王心头有一些想法。只是他不确定,他是否要如此胆大的去做一回。
“诸皇子进京都,独缺本王一人,本王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秦王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出现的话,天下人不怪乾元帝是不是故意漏掉秦王。
天下人只会以为秦王不得君父的喜爱,那么,秦王是嫡皇子出身,如何得这般惩罚。天下人会做的事情,只会是在秦王的身上盖一个大大的戳子,那就是秦王不够“孝顺”,这才会让乾元帝失望。
一个皇子担一个不孝的名头,这是前途没了。一辈子注定不能翻身。
搁普通人身上,不孝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最高可能是死一个字的惩罚。不光自己是受罪,就是儿孙也要受到牵连。
“诸位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本王的法子。”秦王的目光是在幕僚与清客们的身上扫过。秦王有打算,可他不急着讲出来。他想瞧瞧身边有没有更得用,更合他心意的人才。
在秦王身边做事的,自然都有一双富贵眼,一颗富贵心。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天下间就没有比皇子龙孙们更好的去处。
主要是在这些幕僚的眼中,秦王一辈子注定是秦藩的主人。这等前程妥当的到手,太子瞧着又是仁名满天下。
秦藩的富贵传下去,那就是与国同休的美差。这些个幕僚与清客多半是科场不如意之辈。若是考中金榜,那早当官去了。如何还会混在秦王的身边当狗头军师。
“王爷,不若修书一封向东宫太子处求一援助。太子殿下是长兄,他一定会为殿下求情。”有人提议。
“不妥,从秦藩到京都的距离太远,这一个来回的时间都够诸藩王爷进京都。到时候哪怕太子殿下求来旨意,也是时间太晚了。”又有人反驳前面人的话语。
这般争吵不断,秦王就是面无表情的瞧着诸人的表演。
一直到一人提一话,秦王来了兴趣。
“王爷,您可提前往京都去,只要不进京都,哪怕在承天府的范围内,那也有说法。只道王爷是以为下头人办事情有疏乎之处,把发给王爷的旨意是错开了。王爷在秦藩,这是得着消息赶紧的进京表孝心,对,一定是错开了。此给天下悠悠众生一个借口。”这一位清客又提一个建议。
“一旦皇上追究起来,此对王爷不利。”
“这很妥当,在离京都二十里外的庄子停步,差人去京都向东宫递话。只要太子殿下求情,想必王爷就能正大光明的与一众皇子们一起进京都,去皇上跟前尽一份皇子的孝心。”只能说太子仁名大,总有无数人想碰一碰瓷。
秦王一琢磨后,他是开口,这时候秦王拿出决断。
“这就进京,本王事事不落人后。此回去向父皇问安,能与诸位兄弟们团聚,实是大事情。本王一定得参加。至于东宫太子大哥那儿,确实要让人提前去报信儿。本王不得太子回信与保证,本王不入京都,在离京都二十里外的小庄子一直住下去。”
只能说正直之人,能拿之以方正。秦王就是要把太子脱下水,不能太子在岸上干净,秦王自己要在泥潭里一直被父皇讨厌。
这等感觉就像是秦王的心病。秦王一直想证明给乾元帝看,他身为皇子,他真不是废物。可惜那些年定国公府的前任长宁郡王,这一位郡王算得太仔细,把秦王一巴掌煽倒在地后,这些年一直没爬起来。
至少在乾元帝的跟前,秦王已经没一个好印象。
“一切尊王爷指示。”在秦王决断后,在场的幕僚与清客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不敢炸翅了。毕竟秦王是龙子,这一位翻脸时,那比翻书还快。
秦王去京都,这一行的准备是盛大。秦王妃当然知道这事情。哪怕这些年里,秦王府的内宅事情全是乾元帝差来的嬷嬷在管。
秦王妃就是担一个名儿,她没实权了,她被架空了。好歹她有王妃名份在,加之秦王世子与世子妃一直在京都,就在乾元帝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诸王爷的嫡长子,如今都在京都。不管是乾元帝关心儿孙辈,还是拿着让朝廷做人质。总之秦王妃如今在秦王府好歹有一点体面。
“王爷,您进京都,可否要安排一下随行的人选。”秦王妃如今就是摆一副贤妻样子。她不吃醋,她跟秦王爷二人之间就是装着和平的态度。
实则二人是相看生厌,彼此与对方都没什么感情。把他二人扭在一起的是皇帝的赐婚圣旨,以及在京都可能算得一个人质的秦王世子。
“把金氏带上就成。”秦王想着金氏容貌不错,这时候秦王似乎是发现金氏的好,他就跟秦王妃吩咐一回。
秦王妃当然是同意了。
在秦王妃离开,秦王的神色是变得严肃又认真。对于进京都,这其时是一场冒险。秦王依仗的是他一个堂堂嫡出皇子的身份。若不然寻常人瞧瞧,这般曲解乾元帝的意思,那一定要挨削。更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可秦王是谁?
他是乾元帝的亲儿子。秦王做作一些,乾元帝很多时候是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就为着皇家体面,乾元帝多半时候是会替儿子擦屁股下面的一堆屎。
“不管父皇如何怪我,秦藩如今全是清洗干净了。定国公府……”秦王一想到,他这些年里给定国公府挖的坑全成功了。
定国公府先是失去大皇孙与太子妃这等皇宫里的支柱,又是在北地失去人脉上经营的多年余荫,加之东宫有吕氏这一个新上任的太子妃给秦王打辅助。
在秦王的眼中,定国公府输得不冤枉。谁让定国公府明明没有筹码后,还是一直赖在赌桌上不下来。这等赌徒,一旦输红眼就是开始错招连连。
搁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乾元帝面前,定国公府是连续的丢失圣眷。
堂堂国公府,站队出问题,立身又不正,这就很要命。特别是定国公府敢在东宫出手,秦王可惜自己没能看到好戏。
“定国公府没了,本王心情真舒坦。”秦王感慨一回。
“太子大哥,我为你除一隐患,你如何都应该帮衬弟弟一回啊。”秦王的目光又是望向京都的方向。他这一趟回京都,他是回定了。谁拦,都拦不住。
京都内城,忠勇侯府。
在晴天之时,侯府的老祖宗司徒氏是让人打开窗户,她想瞧一瞧外头的天气。窗边摆着几枝梅花。
司徒氏的目光是瞧着外面,她的心情一时间挺不错的。
这时候的司徒氏想到了一些过往。然后,她没想着更多往事时,府上的晚辈们来了。来向司徒氏问安。
也是与晚辈们聊一些话,司徒氏问着一些京都的近况。
司徒氏从孙媳侯夫人冯氏的口中听着一些最新的消息。司徒氏问道:“宫中的静嫔殁了。怎么会?”
由不得司徒氏不在意,静嫔未进宫前,那是司徒氏的一个晚辈。这一位静嫔当年还在忠勇侯府里小住过一些日子。
“这事情千真万确。”太夫人魏氏肯定着这一个消息的真假。
“什么时候殁了。”司徒氏对儿媳问一话。
“回母亲,是冬至后小半月里殁了的。”太夫人魏氏讲了静嫔殁了的时间。司徒氏听后是沉默下来。静嫔啊,那在司徒氏的眼中愰若再现。
司徒氏的眼中又是浮现起来当年那一个明媚如春,笑颜如花的姑娘来。如今却是伊人不在。
“你们可进宫了,静嫔的身后事……”司徒氏问着话。
“母亲,还是不多提静嫔的好。静嫔的身后事简办的。宫里不让议论静嫔本人。”太夫人魏氏是赶紧的提醒一话。
“宫里出事情了。”司徒氏只想到这一个理由。
“静嫔殁了,静嫔生下的小公主也是殁了。”太夫人魏氏感叹一回。
“都殁了吗?”司徒氏听后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不再提静嫔,司徒氏想到是其它的事情。
“算了,人殁了,我一个老婆子也不多管其它的闲事儿。这事情往后咱们都不必再提。”皇家不让议论的人,司徒氏当然不会明知故犯。
司徒氏只是讲着一话,她只道:“今年的小年节,你们多请两家客人。儿媳妇,你舅舅司徒家,你姨母杜家,我的弟弟和妹妹都请来府上吧。我这年岁大了,这亲姐弟,亲姐妹之间怕是过一年,就是少上一年。”
司徒氏的语气是低落的,这态度上也是客套的很。太夫人魏氏听了,这自然满口就是答应下来。
小年未至。
各藩的王爷们进京都。然后,东宫的太子司马楧就是摊上事情。在京都二十里外,秦藩的秦王带着人上京都来了。
东宫太子司马楧接到最新的消息,秦王的求救之语递到哥哥跟前。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太子当然是心软一回。
太子出宫去见兄弟。要说这等消息当然是瞒不过乾元帝的。
乾元帝感慨一回,他只道:“太子还是心软了。”乾元帝不知道圣旨就落下嫡次子,那是于秦王的面上难堪吗?
乾元帝都知道的。只是身为帝王,他不能给太子留下后患。他也不能让无能的嫡次子有太多的幻想。
丢掉幻想,让秦王在藩镇上当一个安稳的王爷,这就是乾元帝对于嫡次子最好的保护。更是在维系皇室的嫡长子继承制的根基。
长宁郡王殁了,可长宁郡王当年在乾元帝心中种下的刺是扎根下来。
只是长宁郡王地下若有灵,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定国公府没享着福,让吕氏这一位新太子妃与其子二皇孙得着便宜。
也不知道长宁郡王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又会是何等的滋味。
京郊外。
太子见到专门等候的二弟秦王司马松。
“大哥。”司马松一见到太子时,他的态度是摆得恭敬。谁让他是弟弟,面前的是长兄,同时又是储君。礼下求人,司马松还是舍得脸面。
“大哥,你得救弟弟一回。如今父皇不发话,弟弟是不敢进京都。弟弟心头苦啊。”司马松一见着太子后,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这哭得没半分的形象可言。
太子司马楧瞧着这般的弟弟,他是不太习惯的。这不光丢掉皇家体统,这让太子瞧见后,他真就觉得二弟有点可怜。
“二弟,咱们一家子亲兄弟,我如何都会帮衬你。”太子先给保证。
“我就知道大哥你一定会帮衬弟弟,大哥,有你在,真就太好了。咱们没了母后,父皇跟前如今是没弟弟半分的位置,还就得请大哥你传递一回话。请父皇待我这一个不孝子宽佑一二,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司马松说的挺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太子司马楧能怎么办?他不可能拒绝二弟的话。
倒底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啊,他说道:“如今你这般停在此处不是事儿,我回宫后,我去向父皇请旨。也盼二弟你往后一定莫要再惹父皇生气。父皇还是心疼弟弟,唉。”太子叹息一回。
“大哥放心,弟弟往后一定不会再犯之前的错处。”司马松是保证了一话。他当然不会再犯相同的错处。这一点,秦王自己最明白。
秦王在心头想到,那些给他使绊子的人,那些定国公府的狗腿子全没了。如今秦藩王里没着拖后腿的,他如何都不会惹麻烦的。毕竟那些麻烦里有多少是别人强加给他的,秦王自己最清楚。
只是在太子跟前,那些苦不必讲。难不成让太子知道定公府在背后给太子又是做着多少的好事吗?
定国公府都没了,那些往事自然是随风去。
泰和宫。
乾元帝见到回宫后,来此向他请旨的长子。
“父皇,二弟已经知错了,还请父皇给二弟一个机会,让二弟能改过自新。”太子向乾元帝求话。做为一个兄长,太子一直是好哥哥。
“罢,这一回你求话,朕再给松儿一次机会。若有下次,朕加倍处罚。”这当然是乾元帝故意的。若是秦王没来京都,那就是秦王在皇家、在天下人面前坏掉名声。
如果秦王来了,他没圣旨,他也不敢进京都半步。他能求的人有谁?除着太子外,再无旁人。
乾元帝是乐得看着儿子们感情好。太子有长兄风范,下头的弟弟服管教,这是好事。至少乾元帝是如此以为的。
圣旨很快到秦王的驻地。
天使一宣读完圣旨后,秦王是行大礼叩谢。天使这儿待秦王是恭敬的很。
“王爷,皇上的旨意奴婢已经宣读完。奴婢这就告退。”天使对秦王那是恭敬的回着话。
“让天使辛苦跑一趟,一点心意。”秦王哪怕是对着宣旨的小黄门,那也是客气的很。应该给的赏,那是重重的加两倍。
小黄门还惊讶一回,在所有人的心中,秦王的名声不怎么好。如今小黄门亲自一接触后发现秦王人挺不错。小黄门突然觉得流言扉语不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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