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里乱糟糟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上了老板的床就是跟老板睡觉了，没睡也睡了，和老板同居一室在外人看来不也一样吗？你关上门睡觉，谁知道你睡的沙发还是床呢？

        不管我睡哪里，我都是他的保姆兼护士，我都是照顾和保护他的人，祸害他的事我是绝不会做也绝对不敢做，因为他就是个泥捏的人，他太太的话，豆腐渣。

        迄今为止，可以确定的是，在我的思想意识里，他是我的病人，我的心都用在如何护理和照顾他，做什么样的饭让他吃了血糖不会升高，什么时间吃水果可以不影响血糖。他每天去公司之前帮他穿好衣服，最要紧的是穿袜子，他最讨厌做的事就是穿袜子，我最讨厌为他做的事也是为他穿袜子，可是，我还是做了，虽然心里不愿意着。到现在，米泽都上初中了，早上我不也是很多的时候都帮他穿袜子吗？给米泽穿是义务的，心甘情愿的；给柳言穿是有偿的，而心是不甘的，我曾经深刻批评了自己，人家现在虽然能自己穿，我就觉得给人穿袜子委屈，这是不对的。假如我服务的病人瘫痪在床，别说穿袜子，拉屎撒尿不也要管吗？所以，我应该满足他穿袜子的要求。早上他都是喝鲜奶，做成牛奶麦片鸡蛋粥，先给他盛出来，我再用热过奶的锅接着做出一碗小米面粥或者玉米面粥；每次买了酱牛肉我只吃两三片，尝尝就好，大部分他都吃了；每次炒了好吃的菜，看他喜欢我就很少再吃。我知道他不会介意我和他吃一样的饭，可是从内心总愿意他多吃一点，他是老板，是病人，在饮食上我从不和他平起平坐，就像是对待我的孩子一样。

        从来没有想过他对我到目前为止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让我睡床不会单单是怕我睡沙发不舒服，吧？想让我睡在床上找点安慰？

        就睡床，看他怎么表现，我就不信他不怕死，非要做出格的事。

        他睡里侧，我睡外侧，中间还能睡至少一大一小两个人，床真的舒服，我很快就睡着了。感觉他凑近我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把胳膊胳膊伸进我的颈下，脸也凑上来，埋进我的头发里嗅了两下不动了，我闭上眼睛没做任何反应，还是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大概是我的呼吸出卖了我，让他判断出我已经醒了，他轻声问：

        “喜欢我吗？”

        还真的不喜欢，或者还没有喜欢上。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一个六十岁却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人；一个明明能做的事一点不做，不能做的事偏要去做的人；一个昨天还侮辱我人格的人，我真的不喜欢！别看你有钱我也不喜欢！

        “给我做老三，行不行？”

        “啊？！你说梦话呢吧？我要做就做老大！”

        我忍不住笑着说。

        “不行，老大不行，老大有了，老二有了，你只能做老三。”

        我笑不可抑，坐起来面对他，好一会才止住。

        “你做我的老三，你看怎么样？”

        他也笑了：

        “哪有男人做老三的？”

        “我可以娶你呀，你和杨鹂离婚，正好是我的第三个男人，如何？”

        “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老三？”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我要问问清楚。

        “我觉得你是老天爷送来给我保命的人，自从有了你，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的那个、那个出差的事，也因为有你也做到了，接下来还要去绵阳、成都、广州和深圳，还有青岛，只要你跟着我，我就不怕身体出状况，我多活几年，多挣几年的钱，多好。”

        因为我你多挣了钱，那有没有我的份啊？这种话我问不出，不能问，你不说，说明你根本没有把我考虑在这个问题的范围之内，只考虑你自己多挣钱了。

        “我做你的护士，也可以跟你出差，不过以后最好给我也要间房……，我想问你，你要我做老三，就是说我如果答应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发我工资了是吗？”

        这个刁钻的问题他显然没有考虑过，偏过头想了片刻，没有回答。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天哪，马上就八点了！我快速下床，赶紧的准备早上的治疗，柳言也慌忙去洗漱，八点半，指定是赶不到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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