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兵戈
一月前,大周王朝。
王殿寝室内,昏暗的烛光,暗色的帷幔,充斥燥热与不安的四分。
帷幔内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男人腔口大开,面容狰狞,双目紧闭,似是魔住了。
忽然,床上的男人大口张开,剧烈的喘息着,一个猛然坐了起来。
旁边的宫衣侍女,连忙拉开帷帐:“王上,您醒了。”
起身的周幽王,挥开帷幔,拉住侍女,双目圆瞪哑声怒道:“你是谁?国师呢,国师去那了,去叫国师过来。”
侍女一惊颤颤巍巍道:“国国师大人,在外殿。”
侍女声音刚落,寝殿的门突然打开,门外走来一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年轻道人。
周幽王见道人眼中一喜,慌忙的抓住道人:“国师,寡人刚才看见,火到处都是火,他们都要害寡人,都要害寡人,杀,国师寡人要杀了他们。”
突然周幽王目光荫翳的看向侍女,他一把抓住侍女的头发向上提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害寡人,你这个贱婢。”
侍女一脸惊惧,被迫的承受头皮被撕裂的痛苦,惊颤着身子,泣声求饶:“不不是,不是奴要害王上,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国师淡定的上前阻拦:“王上息怒,臣已知晓,是何人想要陷害王上。”
周幽王一怔松开手厉声道:“是谁,国师你说,是谁要害寡人。”
国师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眼中毫无波动,像是在看一个物件兴致阑珊的道:“臣夜观天象,探到泰临山有祸害降临,应早日搜查清除,以免危害大周基业和王上性命。”
周幽王眼眸低垂诚恳道:“是吗,那国师可要救救寡人啊。”
“自然,臣定不负王上之恩。”
周幽王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国师静静的看了看周幽王道:“是,臣告退。”
待国师退出寝殿,周幽王坐在榻上,脸色青白,低垂的眸看不清神色。
他看了看地上的趴伏的侍女,意味难明的道:“泰临山,呵,去太师府请太师过来,就说寡人得知泰临山有祸害降临,须得和太师好好商议!”
泰临山,临安寨,书房。
姬长倾背着兔子笼,来到书房,打眼一望。
便瞧见那白衣仙师临案静坐,执笔作画,那泛白的画纸上,一株寒梅栩栩如生,细看之下似是能看到花瓣的纹理。
姬长倾一时怔愣,夜玖放下笔清淡的眉眼微微一撇道:“来了?”
姬长倾尴尬的笑了笑叉开了话:“那什么,仙师我晌午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想拿过来给仙师瞧瞧。”
说着,姬长倾卸下兔子笼,刚打开盖,意外发生了。只见本来好好待在笼中的黑石,突然躁动,一个飞起,砸在姬长倾下巴,然后飞了出去。
姬长倾捂住遭了殃的的下巴,眼中含泪道:“就是它,仙师。”妈的,可疼死他了。
然后姬长倾就看见,刚才恨不得砸死他的黑石,乖乖巧巧的蹭在夜玖手中,还时不时的亮道彩光。
姬长倾:“……”他讨厌石头。
夜玖讶异的看着飞到他手中黑石,心道这不是刚来就跑的没影的山灵嘛,竟是是被姬长倾给捡回来了。
夜玖神色微妙的听着控诉姬长倾恶行的山灵,轻咳了一声:“是个有灵性的。”
姬长倾见夜玖未过问他早学的事,松了口气道:“仙师既然喜欢这怪里怪气的石头,那就送给仙师了。”
夜玖控住在听到“怪里怪气”一词后,迫不及待想要砸过去的山灵道:“也好,便留在我这里好了。”
姬长倾心中一喜:“那我就不打扰仙师了。”
夜玖看了看面露喜色的少年,挑了挑眉:“兵谏十遍,理由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姬长倾脸色以肉眼灰败下来,他哭丧着脸从书架中取出有三指厚的兵谏,生无可恋的踏出书房。
背影萧瑟又可怜!可惜夜某人是个不解风情的。
夜玖松开手,哼笑一声:“怎么舍得回来了嗯?”
山灵乖巧的蹭了蹭夜玖,与夜玖共享了这段时间的记忆。
“剿匪令?”夜玖目光幽深,指尖轻扣桌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这是他一惯思考的习惯。
山灵蹭了蹭夜玖,见夜玖没理他,就自顾自的玩闹。
就在山灵放松玩闹的时候,藏在书架上的233亮出了爪子,趴伏起跳,向山灵扑了过去。
山灵:“!!!”
一灵一猫混成一团,你揪我、我砸你的在桌上玩闹,不知是谁一时不查,打翻了颜料,鲜红的颜料泼洒在了夜玖的画上。
“!!!”
山灵与233同时一僵,飞快的分开,看似乖巧的坐在桌上。
夜玖听见声响回了神,淡淡的瞥了一眼装模做样的一石一猫。
山灵讨好的蹭了蹭夜玖。
233,233视死如归的露出柔软的肚子,它出卖了节操,它再也不是干净的猫了呜呜呜!
夜玖好笑的看着讨好他的一石一猫,顺了意抚在213毛茸茸的肚子上挼了挼,触感出奇的好。
“没有下次了。”夜玖挼着233的毛淡淡的道,另一只手那起桌上的画纸。
画纸上含苞待放的寒梅似乎是蒙上了一层血色,如此的不详。
“树欲静而风不止,风雨欲来,要变天了。”
“要变天了!”姬鹤脸色暗沉,眼神忧虑的看着下首坐着青年文士。
“是啊,要变天了,姐夫。”青年文士一双桃花眼笑意晏宴的道。
姬鹤看着文士与自己妻子如出一辙的眉眼,嘴角抽了抽:“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世家子弟,戚家麒麟子,怎么还是没个正形。”
戚家在大周也是有名的名门望族,戚家先祖曾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大功,戚家现任家主又被封为王子太师,在整个上层阶层也是说的上话的。
更别说戚家家教甚严,又是名师出身,如今最为享有盛誉的便是戚家双生明珠,其中一个便是如今在下首坐着的戚家麒麟子戚砚,而另一个便是他的妻子戚家嫡长女戚容。
说来也有趣,戚砚与戚容虽是双生子,但性格确实截然不同的。
戚家是军户出身,虽说戚家家训是要文武想通,可到底是武士出身,总归是尚武的。
可偏偏这样武学浓厚的戚家,偏偏养出了一个擅舞文弄墨,却不会武喜欢插播打混的京城有名的浪荡子。
而戚容则是正好相反,她虽是个女儿身,却是个是个英姿飒爽,擅刀枪剑舞的武学天才,真可谓是对比鲜明。
姬鹤叹了口气:“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总不会又是惹了戚太师生气,来我这里躲灾的吧。”
戚砚笑了笑:“姐夫这话说的,父亲是有那一天是不生我的气的。”
“不过,我今天确实是带了话的。”戚砚收了一惯的嬉笑脸色,难得的正经道。
姬鹤皱了皱眉:“是什么?”
戚砚默了默道:“父亲,让我告诉姐夫一声能走的话,尽快离开泰临山。”
“父亲在京城探得消息,国师言有祸患降临泰临山,之后便有了剿匪令,国师此行恐怕是冲着临安寨来的。”
姬鹤闻言大怒:“他怎敢?祸患,国师这莫不是指桑骂槐,一个妖道,王上就由着他?”
戚砚眉目紧缩,幽幽的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王上恐怕已经受制于国师。”
姬鹤脸色一变:“那这消息”
戚砚叹了口气:“是父亲从王殿里带出来的,说实在的我们这位王上野心够魄力却不够,虽是德不配位但到底是没彻底昏了头。只可惜当初若是您…。”
“够了,不用再说了。”姬鹤默了默叹道:“早已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戚砚无奈道:“姐夫,就算是您不想提起,可有人却是不放心。谁能晓得国师是不是知道明德太子依旧在世,而专门来的呢。”
姬鹤神色沉郁不发一言,若真是如此,临安寨确实是不安全了。
气氛越发的沉闷,这是一声朗笑从门外传来,戚容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你们这是说什么呢,脸色这么沉重。”
姬鹤:“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戚容笑了笑:“我这不是听说阿砚过来了,来看看。”
戚砚闻言转头笑眯眯的叫了一声:“阿姐。”
“爹!姑父!”戚期从戚容身后走出来行了一礼。
戚容讶异的看着壮实了不少的戚期:“没想道才来了几天,期哥儿就糙成这样了,但是有几分阿姐当年的风范。”
姬鹤哼笑一声,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弥:“谁像你,这不穿,那不吃的比你姐姐还像个大家闺秀。”
戚期:“噗!”
戚砚:“”
戚容眼睛含着笑意:“行了,怎么一见面就要互忒一下,阿砚父亲身体进来可好。”
戚砚回道:“好的不能再好了,前个还追着我在演武场打了一场。”
“促狭鬼,可有住的地方。”戚容扬唇笑斥一声,眼中却是一片温然。
戚砚眯了眯眼:“现在暂住临城。”
“这样啊!”戚容一顿笑了笑:“倾儿那泼皮猴,老是在山上惹事生非,正好你来了带下山去临城转转,戚期也和倾儿一起去吧!”
戚期一愣:“啊,我也去啊!”
戚砚看着戚容泛着柔光的眼,唇角微勾叹了叹:“也好,那我带他们出去看看,可以吗,姐夫。”
姬鹤默了默:“这样也好,都去吧,把羟伕也带着。”
戚砚笑道:“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启程吧,到临城也须得两日的时日。”
姬鹤点了点头,挥手。
戚砚带着戚期离开后,戚容眉眼这才染上愁思:“夫君,你说会不会。”
姬鹤安抚的揽住戚容的肩膀:“莫怕,不会有事,这几日我会让寨子里戒严,倾儿早日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说到此姬鹤愧疚的抚了抚戚容的眉:“是我对不住你,连累你至此。”
戚容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姬鹤沉默了一会道:“明日我去见仙师,我们的灾祸到底不能连累他人。”
只是这祸患不知该是天灾,亦或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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