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浮屠三生
孤清清，路静静，三生途黄泉水，前世且今生，恍若南柯一梦。
山心是山的心脏，寄居着山的灵魂，一座山从屹立到百年千年万年至至今，所感受到所看到的都凝聚在这里，久而久之便有了山灵。
它沉默庄严且肃穆的记载了历史的刻印，泰临山封禅之地祭天之地也是历代皇帝登基之前的必经之地。
那么它带他来到这里究竟是想看到什么呢？
夜玖若有所思的浮在空中，掂量着眼前的情况。
眼前的泰临山高而险峻，延长的青石台阶通天而上，有人陆陆续续的向上攀爬，像是要登天而上。
当然眼下这不是最主要，最主要的是他神识出窍了。
夜玖幽幽的叹了口气，透明的魂体已不是十六岁少年叶子霖的模样，而是他自己青年时的的样子。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夜玖淡淡的看着围着自己瞎转悠的罪魁祸首泰临山山心。
不如今应该是山灵了。
山灵靠近夜玖亲昵的蹭了蹭，然后向上飞去，停了停。
见山灵亲近的态度，夜玖有些讶异：“你是让我跟上去？”
山灵见夜玖没有跟上来，又飞回去蹭了蹭后牵引着夜玖往上飞。
夜玖挑了挑眉，没有跟着，反而是停留在台阶上。
“！！！”
山灵一愣，紧跟过去蹭了蹭，想将夜玖带回去。
夜玖轻飘飘的落在石阶上，五指拢住山灵道夜玖：“别瞎跑，会上去的！”
只不过现在他有别的事情想要知道，夜玖立于台阶上，有人鱼贯而入的从他身边经过。
身着绯袍，绣仙鹤；锦鸡；孔雀的人走在他的前方，身后是着青袍，绣白鹇；绣鹭鸶；绣鸂鶒的官员。
飞禽走兽，著六旒五章及四旒三章衮冕从祀，井然有序，手持汇有日月之旗，摆放整齐祭祀所用之玉、帛、尊、罍、祝版等。
燔柴炉内升烟火，庄严的曲乐，将人间敬天之意传达的淋漓尽致。
山灵静静的待在手心，夜玖随着庄严神圣的祭礼一步步上前，神识中的封禁也在一步步的松动。
终于他看到了山顶的祭台上，身着冕服，垂旒肃穆，佩玉铿锵的人间天子还有穿着神袍年轻的祝官。
人间天子神色肃穆目光坚定：“朕生後世，为民於草野之间。当有元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佑，遂平乱象，继天立极，作民主，仰惟圣神，万世所法，特遣官奠祀修陵，圣灵不昧，其鉴纳焉！尚飨！”
“为人君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镇江守国，护佑子民，朕必不付生民所托。”
“老师，请为我加冕。”少年天子诚恳真挚的看向神官。
夜玖似有所感一同望去，年轻的神官揭下围帽，露出一双奇异的金色瞳孔和银色的长发，以及那张夜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是与他及其相似的一张脸，除却瞳孔与发色，剩下的与他别无一二。
夜玖心神大动，瞳孔紧缩，识海中的禁锢彻底松动，有什么东西似欲呼而出，他不由的出声：“你是？”
年轻的神官将冠冕放于年轻的人皇头上，风静了，神圣的曲乐杂然而止，神官抬头，金色的瞳孔越过人皇看向身后的夜玖。
他轻笑着银色的发丝抚过脸颊，眉眼间勾勒的神情与熟捻的语气似乎是对待远归而来的故人：“欢迎回来。”
夜玖怔然的看着与他相似的灵魂，微微撇眉，似是不解又似是恍然。
被握在夜玖手心的山灵像是察觉了什么，在夜玖怔愣时挣脱开来往神官夜玖那里飞去凑了凑。
山灵凑近后有些发懵在神官和夜玖身边徘徊不定，怎么会有两人呢？
神官笑了笑捏住身边乱飞的小东西。
山灵：“！！！”
夜玖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养的？”
冷漠的语气全然不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神官道：“你觉得你自己会喜欢养这种粘人的小玩意？”
夜玖轻啧了一声，谁知道这家伙以前什么审美。
这嘲讽度也是不分敌我了。
神官叹了叹道：“不过也算是有点关系的，毕竟泰临山的龙脉是因为你开的，弥经历久而诞生的山灵，自然是会亲近你。”
“因为我？”夜玖皱了皱眉不解道。
神官凑近夜玖，苍白的指尖附上夜玖的脸怜悯道：“这般的狼狈，看来未来的我过得也不怎么样，何苦离去呢。”
夜玖神色动了动，躲开神官的手：“我可不觉得你与我有什么一样，即便是我的过去，那也只是过去罢了。我现在所存在的，依然是我自己的选择。”
神官怔了怔，一双金色的眼直视夜玖：“如此这般我倒想知，在知道了一切后，你会怎么选择。”
夜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神官道：“神识裂成这样想必记忆也会有所影响吧，更何况你的身上还有其他的禁锢，所以你想亲自看看吗？在未来你所看到的之前你所存在的世界。”
“我可以帮你！”
金色的眼对视墨色的瞳，过去的自己与未来的他径向而立，界限分明。
夜玖默了默，复而嗤笑道：“有何不可！不论是什么抉择它是对是错，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山灵飞回夜玖手中，他漠视的注视着：“泰临山龙脉，大临人皇，景泰帝姬长倾？”
“你且自己去看。”神官轻笑一声手轻轻一推夜玖落下祭台。
神官：“黄泉水，联通阴阳，不及黄泉不相见，三生途往生净土，且助你一探。”
夜玖的神识飞速下坠，灵魂上的裂痕在飞速的修复，他坠入黄色的河流之中。
神官夜玖一步步退回祭台，逐渐与祭台上的身影重合，风动了，人间天子的眼神依旧诚恳。
神官的手顿了顿，似有所感的抬眸，眼神是与夜玖同出一辙的漠然。
夜玖顺着黄泉水冲刷，他的灵力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充裕
虽然这只是流转时间所带来的暂时的力量，但也足够让深处埋藏的记忆一幕幕的涌现，他想起来了，他是来过这里的。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去过很多世界，奇异的，特殊的，模糊的。
而这里是他所停留的第一个世界，在众多世界中它是普通的。
这里有曾被他忽视的可能性，如今似乎成了他最为重要的筹码。
究竟是什么呢？夜玖仰面浮在水面乌发退去露出冰冷的银发，墨瞳隐去被金色的光泽覆盖，此时的他与神官夜玖真是像极了。
夜玖赤足落于水面放开山灵，水流似是怕惊扰了他而变得平缓，岸边的往生花随风摇曳：“究竟是什么呢？”
他轻喃着声音呢喃而平缓，指尖轻轻用力一朵往生花落在掌心：“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见花不见叶，花叶轮转便是一个轮回，让我看看，我究竟留下了什么。”
五指轻捻，盏息过后，徒留下几片碎裂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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