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一个条件
然而沈风克制了，尚书夫人反倒忍不住了，直接就扑上来又打又抓，神情凶悍，姿态疯狂，原本就红的眼睛更是被怒意蒸腾得更红了几分。
“都是你，都是你们沈家，害死了我的陵儿，我要杀了你们，让你们通通都给我的陵儿偿命！”
沈风刚才一时不察，还真被她将脸抓伤了，尚书夫人扯着他的头发，用力大的像是要将其直接拽下来。
刚才忍着是教养，但都被人这么直接拽着打了，沈风脾气也没那么好，更何况是对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眼看两人就要扭打在一起，皇帝终于看不下去了。
“都住手，御前大闹成何体统，曲引，去将二位拉开。”
沈风到底更理智一些，听见皇帝的话还是主动退开了，尚书夫人被曲引拉开之后依旧挣扎着要扑上去。
沈风虽然不耐烦应对这样泼辣不讲理的人，但现在沈慕慕还在牢里，还得有尚书府的同意才有可能放出来，所以他还是得耐下性子跟她将此事说清。
沈风大致整理了一下的仪容，头发只能简单归拢到一起，勉强使它看起来没那么凌乱。
尚书夫人还是不太冷静，所以曲引一直拉着她。
沈风朝着尚书夫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双眼通红，眼神怨毒地瞪着他，甚至挣扎的力气还隐隐大了几分。
沈风当然不是上去跟她打架的，先是对她作了揖，诚恳道：“对不起，褚夫人，方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但是请您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声调平静，态度十分诚恳，尚书夫人虽不愿，但不可否认心情平复几分，低下头不看他，虽然还是十分抗拒，但到底是听人讲话的姿态了。
不管她是不是看得见，沈风仍是极其有礼貌地颔首之后才开始说话。
“安陵走了，这让我们所有人都非常心痛，不管您愿不愿意相信，慕慕可能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她甚至在那天就已经想要跟着死了，只是后来被拦下来了。”
沈风想着那天的场景，心中还是隐隐作痛，为褚安陵的死惋惜，为沈慕慕的崩溃心疼，所以他得守护好，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将慕慕救出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慕慕肚子里的孩子是安陵的骨肉，不过你大可去做滴血认亲，我们沈家人问心无愧。不过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们要亲自照料慕慕。”
沈风说到这，再次朝她拱手弯了腰。
“还请您仔细考虑清楚。”
尚书夫人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挣扎的动作很早就停止了，所以曲引也就没有继续按着她的手，不过还是站在一边，以防她再次暴起。
好在她是真的冷静下来了，身上的戾气和恨意也都收了回去，抬头看着沈风的眼里终于不再全部都是怨愤，只是十分冰冷。
“好，我答应，但是我要求现在就做滴血认亲，要是这个孩子真的不是陵儿的孩子，我绝对会让沈慕慕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付出代价。”
尚书夫人的话带着狠意，可见对沈慕慕的反感。
沈风点头答应，丝毫不担心，他相信沈慕慕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尚书夫人转身面对着皇帝，跪下来恭敬地行了礼。
“皇上，臣妇恳请立刻让沈慕慕做滴血认亲，并且请求在结果出来之后，若是这个孩子真的不是陵儿的，那么沈慕慕由尚书府来处置。”
沈风自然不能把所有主动权交给尚书府，跟着跪下道：“皇上，臣亦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孩子出生之前，慕慕都要由沈府亲自照顾，尚书府不得干预。”
听起来还算是公平，两人也没对对方的话提出异议，艰难地达成了共识，皇帝只觉得十分心累，叹了口气。
“两位都起来吧，既然各自都同意了，那么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曲引，让人去大理寺把沈二小姐请上来，再去将院首叫来。”
太医院首是资历最高的太医，医术以及治疗经验都是最丰富的，平日里几乎是皇帝的专属太医，点名让他来，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
沈慕慕很快被人带了过来，看着她消瘦憔悴的样子，沈风眼里的泪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她看起来有些呆，眼睛也是红肿的，一直低着头，手始终护着自己的小腹，这个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曲引引导她站在皇帝面前，沈慕慕呆呆站着，甚至不知道行礼。
皇帝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唏嘘，体谅她现在的心情，倒也没有强制她一定行礼。
“沈慕慕是吧？知道今日让你来干什么吗？”
沈慕慕眼睛眨了几下，反应有些慢，但理解了他意思之后，还是开口道：“知道，方才曲公公已然告知过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沈风听得不忍心，心疼几乎要冲破胸膛。
皇帝点头嗯了声。
“知道便好，那你同意这个安排吗？”
沈慕慕只是低声道了声“嗯”就没了下文，皇帝也不想继续问了，看向曲引。
“院首到了没有？”
曲引将浮尘搭在手边，恭敬道：“早已候在门外了。”
皇帝颔首，“让他进来。”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皇帝不想任其发酵，否则可能会引起百姓的激烈反应，所以想要越快解决越好。
然而等到院首给沈慕慕把了脉，检查完身体情况之后，院首起身朝着皇帝行礼禀报。
“皇上，臣把脉之后确定，孩子现在不足月余，还不稳定，而且沈小姐身体虚弱，再加上滴血认亲现在还不完善，臣以为现在并不适合做，否则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原本沈慕慕都没什么反应，唯一的动作就是将手放在还没有变化的小腹上摸了摸，动作轻柔小心，像是担心伤到他。
这些话落在她耳里的重点不是自己如何，而是孩子若是现在做了滴血认亲极有可能会保不住，眼神立刻就变了，戒备地看着太医。
“我不做，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皇帝有些头疼，看向尚书夫人和沈风的方向。
尚书夫人审视着她，心中犹豫，沈慕慕抬眼看了过来。
“夫人，还是叫你夫人舒服多了，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无所谓了，没有阿陵的尚书府对我而言也根本不是一个家。”
眼角的泪落了下来，她的声音哽咽，却强撑着，一句一句说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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