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端粥的人
怎么会不愿意？从初见就想要娶她，做梦都想要带她回家，可是，现在好像他做不到了……
一滴泪滑落脸颊，褚安陵艰难地动了动唇。
“活下去……”
他朝她笑了下，手却从她手中失力滑下。
沈慕慕还维持着抓着他的手的姿势，眼前是他一晃而过的笑，那三个字从耳边传进脑海，却好像说不到自己心里。
“阿陵！”
沈慕慕再也崩不住了，抱着没了反应的褚安陵大哭起来。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大夫，大夫来了。”
旁边管家带着一个人急匆匆跑过来，周围的丫鬟小厮赶紧将褚安陵和沈慕慕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大夫蹲在身侧，看着崩溃的沈慕慕小心翼翼道:“小姐，请让我为公子做个诊断好吗？”
沈慕慕现在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褚安陵的手在自己手里滑落时，就好像整个世界在自己面前轰然崩塌，即使自己也在波及范围内也不再要紧，反正没了世界，她活着也就没了意义。
大夫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夫人和沈风。
沈夫人也被这个变故吓到了，但是她比沈慕慕理智一些，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动了手脚。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因为褚安陵的死而崩溃，而是要尽快找出这个幕后黑手。
她上前几步，蹲在沈慕慕身边。
“慕慕，将手给娘亲好吗，让大夫看看安陵现在怎么样了。”
沈慕慕听见大夫两个字，才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急忙退开一些，看向旁边的大夫。
“大夫，您快帮我看看他，你能治好阿陵的对不对，阿陵肯定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
大夫只能轻轻拍了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沈夫人知道大夫也不能做出回答，将沈慕慕的手拉过来。
“我们先到一边去，让大夫看看，安陵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慕慕靠在沈夫人怀里，脸上布满泪水，因为在哭，眼前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
盘旋在脑海里的都是她跟褚安陵的那些回忆，想到自己今天早上还跟褚安陵争执回不回尚书府，又一想到都是自己非要跑回沈府，才会让他出事的。
“都怪我，要是早早跟阿陵回去就好了，阿陵都是我害死的，阿陵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沈慕慕说着就要朝旁边的柱子撞过去，好在沈夫人反应快，才在她即将触上的一瞬间把人拉住了。
沈慕慕挣动了几下，没能再近分毫，就这么伏在地上再次哭了起来。
正当沈夫人要跟沈慕慕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先是将整个用膳厅和膳房围了起来，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沈夫人有些莫名，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群突然闯进来的人是谁，沈风显然反应更快，迎上前来。
“寺丞大人。”
寺丞点头，环顾了一圈眼前混乱的场面，看见倒在地上的人，虽然被人挡住了，没看见脸，无法确认身份，但是这也跟报案完全对上了。
“大理寺方才接到报案，说是褚公子在府上出了意外，此事事关重大，特来探个虚实，大人能不能告诉下官，此事是不是真的。”
沈风有些为难，这件事是真的，也肯定是瞒不下去的，但是大理寺的人来的太快了，他还没有想出要如何应对盘问。
犹豫一阵，沈风还是点了头。
“此事……非虚。”
这个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寺丞锐利的眸子直视着沈风，虽然语气还算客气，但听得出他的态度强硬。
“那就抱歉了大人，这件事大理寺绝对会严肃处理，不会因为您和家人的身份就有特殊照顾，还请您海涵。”
这也根本不是商量，只不过是一种通知。
沈风向来为人公正，本身就讨厌那些搞身份特权的人，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做出这些事来。
“我明白的，寺丞大人依规办事即可，老夫绝对配合。”
寺丞让人去把大理寺的仵作叫来，跟沈风一前一后走到了大夫旁边。
“怎么样了，诊断出什么结果来了？”
大夫脸色有些不好，拧着眉，显然有些事没想明白，但听见问话还是答道:“毒素入侵骨髓，敝人早已无力回天，只是此毒奇怪，敝人并不能诊出它是何毒。”
寺丞看了看褚安陵，又看向眼前摆放着的各式点心和小菜，还有正对着这个位置的一碗粥，碗已经倾斜，但好在没有掉在地上被摔碎。
寺丞略略一想，指着这只碗对大夫道：“验验里面是不是有毒。”
大夫颔首，很快上前做起了检查，等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寺丞叫来了几个官兵。
“拿副担架来，一会儿将尚书公子带回大理寺。”
到底还是保留着尊重，没有加上尸体两个字。
然而等到他们要去将褚安陵转移到担架上的时候，沈慕慕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扑过来，挡在官兵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你们干什么，想带阿陵去哪里？”
官兵自然是转头去看寺丞，请示如何处理。
寺丞挥手让官兵先退后，打量她一会儿。
“你是褚公子的夫人？”
沈慕慕点头，因为刚才哭太多，现在眼睛都是红的，还有些肿。
其实她几乎都有些看不清寺丞的样子，但还是不愿意让他们把褚安陵从自己身边带走。
寺丞正想问些什么，就听见大夫叫了自己一声。
“大人，检查结果确定了，粥里的确有毒，跟褚公子所中的毒是同一种。其他位置上摆放的粥并没有任何问题。”
寺丞点头，看向身后的沈风。
“劳烦大人将早上接触过这份粥的人都召集过来。”
其实也不多，煮粥和盛到碗里的都是同一个丫鬟，只是放在托盘上之后就出去了，甚至都不知道是谁端上去的。
然而这个端上来的人才是问题最大的。
“所以粥是谁端上来的？”
寺丞如鹰般的目光在眼前的人身上一一滑过，不错过任何人的表情。
沉默良久，才终于有个丫鬟有了反应，先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沈慕慕，看起来想说又不敢说。
这么明显的小动作寺丞自然不会错过，跟着看了一眼沈慕慕，只见她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寺丞重新看回丫鬟。
“在大理寺面前，实话实说就是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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