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鹤鸠老者
路秦川昨夜就给他送了书信，告知有要事拜访，但并未言明，只道是“有要事相商”。
老者虽然不甚明了，但还是一直在住处等着他来访。
“不急，药例还需过会儿才能拿到，看见那些，您就明白了。”
老者点了点头，没提出什么异议。
两人坐了一会儿，阿丁很快将茶送了上来，沏好茶后，径直出去了。
路秦川转了转眼前的杯子，抬眼看向老者。
“您与锡林熟识吗？”
老者听见这个名字明显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神情不算好。
“自然是认得，他正值壮年，资历未深，但是那一手置人于死地的蛊毒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者这话初听没什么，但细听下去就能发现他语气很不屑，对锡林的名号很不喜。
路秦川自然是知道这一层，才会请老者来。
“那他的蛊毒术您能破解吗？您可是纯善一脉的长老。”
老者，也就是鹤鸠，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拧眉思索一会儿，才道:“恐怕有些困难，但老夫一定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鹤鸠也对路秦川的来意有了猜测，他跟锡林本就不对付，之前还承过路秦川的情，这个忙说什么都要帮的。
路秦川笑了声，正好阿丁进来了，说是外面有人找，好像是护卫。
路秦川抬眼看向鹤鸠。
“许是来送药例的，前辈，可否许人进来？”
鹤鸠自然答应，进来的果然是带着锡林研究记录的护卫，路秦川抬手接过，递至他眼前。
“请您过目，关于解药的事，还请您多费心。”
鹤鸠抬手翻看起来，承诺道：“蛊毒之间本就相互制约，您放心，解法之事，老夫一定尽力。”
纯善一脉虽然亦称为蛊术，但是少了个毒字便是千差万别。
他们研究的蛊术和锡林的是两个极端，锡林的寄生虫能让人死，他们却是可以解百毒，活人命。
不过纯善一脉平时几乎都是隐退状态，在外名气也不大，现在成了路秦川手中一把专克锡林的利器。
锡林不是老实本分的人，路秦川并没有全然信任他，鹤鸠老者和他所代表的纯善一脉才是他提出和锡林合作的底气。
“那解蛊毒之事就有劳您了，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鹤鸠点头，“恭送太子殿下。”
东宫。
沈纤月睁开眼睛，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有在药桶里，而是回到了床上。
她浑身清清爽爽，应该是有人帮她整理过了。
这个人是谁显而易见。
沈纤月动了动手指，发现手心被人紧紧攥在手里，她偏头，果然见到了趴在床边的凌玄羽。
她心头一软，刚想叫他，就发现他动了动。
凌玄羽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醒着的沈纤月时，目光一下变得清明了许多，还多了几分担忧。
“月儿你醒了？怎么样，身体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纤月其实已经感觉好多了，不泡药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那种疼就好像只停留在记忆里，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凌玄羽一直陪着，更加没觉得难捱。
她摇摇头。
“不疼了，你上来吧。”
凌玄羽见她脸色的确好了一些，说话也不勉强，才真的相信她是不疼了，便小心地躺在她旁边。
“方才我担心你还疼，就不敢躺上来，那个药怎么让人反应这么大，真的要一直泡着吗……”
凌玄羽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纤月堵上了唇，她不会那么多技巧，只知道贴上来，还咬了咬他的下唇。
凌玄羽刚开始还有些发懵，等到反应过来后，反身将沈纤月压在床褥上，还了她一个又凶又缱倦的吻。
这个吻持续时间很长，直到沈纤月有些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她，她的眼睛雾蒙蒙的，隔着一层水似看向凌玄羽。
凌玄羽眼睛有点发红，眼里是难以自制的欲望，却又被他拼命压制下来，他知道沈纤月心里有疙瘩，担心会将寄生虫传给自己，不敢跟他过度亲密。
凌玄羽也不是非要不可，如果沈纤月不愿意，他就不会强求，翻身从她身上下去，重新躺在她旁边，将被子帮她拉好。
“再躺一会儿吧，时候还早。”
沈纤月伸手抱他，埋首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因为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热吻中恢复过来，声线还有一丝柔软和喘息。
“对不起。”
凌玄羽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最该做的，是早点研究出解药，不要再让我看着你痛苦了，好吗？”
沈纤月抬头看他，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我会尽力的，不过要是不成功……”
沈纤月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道。
他显然不喜欢她的这个假设。
但这是摆在现实的情况，虽然残忍，但她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想过了，要是不成功的话，我就用最后的时间来陪伴你和孩子，能拥有你们，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谢谢你给我这个家。”
凌玄羽皱着眉，脸色很不好，沈纤月支起身体，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侧脸。
“殿下，能一直在你身边，从生到死，我已经很开心了，只是有些遗憾，不能陪着你和孩子一起走下去。”
凌玄羽抬手握住她的手。
“遗憾的话，就不要离开我们，你不想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不想陪着我一直走下去吗？”
沈纤月连做梦都想，但她还是束手无策，眉眼间带着愁绪。
凌玄羽摸了摸她的脸。
“我相信你，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你不要放弃，好吗？”
沈纤月将头抵在他胸口，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会轻易放弃。
等到隔天起来，沈纤月才发现凌玄羽手上绑着的绷带，她突然想起昨天自己疼得难以自控的时候，似乎是咬了什么东西。
“是不是你的手啊？”
沈纤月有些心疼地将他的手握在手里，不敢用力，眼里甚至已经带上了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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