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眼线
以往的沈纤月的眼神里也许只是有些疏远，那是她一贯的性格，可是现在她眼神里，却是真真切切的冷漠。
路秦川心里一刺，仿佛麻痹了整个身体，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沈纤月也没有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意思，低下头继续写东西。
路秦川喉间干涩，但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说些什么，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尝试了好几次，最后才成功说出了话。
“你……真的要走了吗？”
沈纤月一顿，接着点了头。
“若不是因为失忆，我不可能会在这里。”
沈纤月言语间已经不再顾及路秦川的感受，毕竟这次路秦川的所作所为是真的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沈纤月没有跟他翻脸已经是很克制的了。
路秦川闭了闭眼，果然是这样，他苦笑了一下。
“我能抱抱你吗，算是我们之间的告别。”
这样的要求本不该拒绝，但是沈纤月抬起头，紧盯着路秦川，仿佛看进了路秦川心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摇摇头。
“对不起，我现在不敢相信你。”
路秦川一怔，还是没有坚持，站了起来。
“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罢了罢了，我还是先走吧。”
路秦川站起身，但是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向外走，反倒是朝着沈纤月的方向靠近。
沈纤月警惕地站起身后退两步看着他。
路秦川抬起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我只是想抱一下你罢了，以后的我们再见，也许就是针锋相对的关系了。”
沈纤月不敢放松警惕。
“既然是针锋相对的关系，那么现在也没必要弄得有多不舍。”
“可我，终究是不愿放你离开的。”
话音未落，路秦川就已经到了沈纤月面前，纵使她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能力在他过来之前避开。
路秦川将沈纤月圈在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拿了银针的手正要抬起，却突然感觉有些酸软无力。
有些惊疑，略低头，看见了先一步落于自己穴位上的银针。
“虽然很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很遗憾，这就是事实，银针上淬了毒，你越是动，毒素扩散就越快，所以，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沈纤月正想从他的怀抱撤出去，但是余光看见了路秦川另一只手还是动了，并且伴随着他的声音。
“也许这个银针对别人很有效果，但是很抱歉，你可能不清楚，我一直都是百毒不侵。”
眼看银针就要落到自己的太阳穴，沈纤月却未见半分慌乱，集中自己的全部意识召唤着空间，所以最终路秦川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沈纤月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经历了，路秦川是绝对不会信的，但是现在事实就是，沈纤月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桌上那未写完的纸，这个房间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沈纤月这个人一样。
路秦川收起了手上的银针，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月儿，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路秦川派人在皇宫之中秘密调查沈纤月的身影，并且时刻让人注意宫门的动向，若有异常随时汇报。
这些本都该是秘密进行，除了他的人，没有第三方知情者。
然而皇帝却在第二天就派了人来询问情况。
面对眼前冷着脸，像是在盘问的禁军统领，路秦川脸色也不大好看。
“星辰只是回了娘家，莫非大人连这都要管吗？”
路秦川的话虽然是对着禁军统领说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要传达给皇帝的，暗指他手伸得过长。
皇帝当然听得明白他的画外音，虽然没有发怒，但到底有些不满。
路秦川并不在意皇帝怎么想的，他虽是院使，看起来也颇受皇帝赏识，放在一般人身上自然就是谨小慎微，诚惶诚恐，但是路秦川不可能。
他行事看的是自己兴趣和心情，平日里可以卖皇帝一个面子，但是真正涉及自己的事情，路秦川也能做到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看起来很狂，但是他有这个资本。
路秦川并不在意皇帝派谁来问询问，但是这确实给了他警示。
皇帝肯定在他这里安插了眼线，否则绝对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而且还是他有意隐瞒的情况下，这么快就知道消息。
那么别院内部本身就很有问题，既然现在沈纤月找不到，那么路秦川就将注意力转移了大半在寻找奸细上。
路秦川来到了卫清伊的寝殿，这次终于不再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是卫清伊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只是有些诧异地从摇篮旁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路秦川虽然不像是之前那样盛怒的样子，但是神情依旧十分冰冷。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星辰藏起来？”
卫清伊有些莫名其妙，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
“路星辰不见了？”
路秦川冷笑。
“我都已经查出来了，人不就是被你藏起来了吗，你最好马上把星辰叫出来，否则，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路秦川说得笃定，但是卫清伊这次真是打心底里觉得冤枉，别说是把‘路星辰’藏起来了，她就连‘路星辰’的人都没看见过，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卫清伊满腹委屈。
“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路星辰就算真不见了，也和我没有关系，我连她人都没看见，又怎么能将她藏起来？”
路秦川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既然你如此否认，那么当我将人从卫府的暗牢里将人带出来时，我绝对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你可别后悔。”
卫清伊是真不知道路秦川说这么多是为什么，但是看他神情明显就是认定了‘路星辰’是自己藏起来的，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卫清伊叫苦不迭，却毫无办法，就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正等着路秦川像之前几次那样摔门离开，但是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就连路秦川本身都收敛了原先的表情。
卫清自然也发现了，有些莫名地看着路秦川。
他已经打算往外走，但是显然已经不再像是要对她发火的样子，卫清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么来了又走。
到了晚上，她就明白了，路秦川是在设局，他故意给出错误的信息，并且拦截到了要去通风报信的的眼线。
至于被抓了之后下场如何，卫清伊倒是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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