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苏醒
要试解药就得先服下这种毒，沈纤月将药递给他时，再次向他确认。
“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解药，有可能你服了毒，可我解不了，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大当家坦然一笑。
“我明白，我不会后悔的，时间宝贵，王爷如今的情况已经拖不得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介意，能解毒最好，要是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中原从此少了一位好王爷。”
沈纤月听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大当家说的对，凌玄羽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她叹气，终究还是把毒递给了他。
走江湖的人大概都带着这种侠气，为了义，两肋插刀，即使是以性命为担保，也在所不惜。
毒性太猛，沈纤月并没有给他很多，这是医疗空间制作的毒药，当然沈纤月很好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做的出来，所以护卫和大当家没有起疑。
大当家将毒吞下，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当时沈纤月就站在他面前，他保留着最后的理智，艰难说道：“王妃，你，快让开，我，我可能，快控制不住了……”
实在是太痛了，大当家整个人直接栽在了地上，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尽力避开了沈纤月的位置。
他不受自己控制地在地上打着滚，痛苦地抱着头，只想破坏眼前的东西来发泄难以排遣地痛楚。
沈纤月差点被他踹到，往旁边让了两步。
大当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绞着疼，力气在一点点被抽干，他抱着头，但觉得身体也很疼，可是他放不开手，整个人几乎蜷成了一团。
沈纤月上前要为他诊脉，但是掰不开他的手，她转头看向护卫。
“你帮忙按住他，我要给他做个检查。”
护卫赶紧上前，即使是他也觉得拉开大当家的手十分艰难，可见被痛苦激发出来的力量有多大。
沈纤月给他扎了一针，才勉强让剧烈挣扎的大当家稍微冷静下来。
为了防止他突然暴动，护卫还是在旁边按着他，沈纤月蹲下来给他诊脉。
毒素还在持续不断地扩散，他的生命力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被抽走。
凌玄羽当初也是这么痛苦的吗？
沈纤月不敢想象，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等到毒素的蔓延速度变得缓和，沈纤月才给大当家喂了药，屏息凝神地等待着，祈祷一定要有作用。
抓着他的护卫感受到大当家的手一僵，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暴起的大当家甩开了。
沈纤月快速闪向旁边，但是被撞了一下，护卫顾不得自己的情况，赶忙上前扶住沈纤月。
“王妃你没事吧？”
沈纤月摇头，脸色凝重地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显然此时又陷入了另一种痛苦，他踉跄了两步，还是摔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猛地吐了一口血，之后栽在地上不动了，看起来仿佛没了生命迹象。
沈纤月快步上前，伸手探他的鼻息，大当家突然虚弱地咳了两声，眼睫动了动。
“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但是太痛了，或许王妃还可以再改良。”
大当家在毒素还未完全扩散就服了解药，尚且如此痛苦，那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几乎是吊着一口气的凌玄羽服了同样药效的药会多难挨，而且他现在如此虚弱，恐怕受不住这种痛。
沈纤月替他诊了脉，确定毒素在慢慢消散才算彻底放心，她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
大当家经历过那一番挣扎，现在整个人仿佛没了半条命，浑身都提不起劲，护卫扶着他到旁边休息。
确定了现在的药能解毒，沈纤月松了口气，她减小了药物剂量，降低了药效，防止突然一下反应过大，凌玄羽身体会受不住。
再三检测没有问题以后，她才将药喂给了凌玄羽。
接下来又是等待，但是这次却不会很难捱，沈纤月每隔一段时间就为他检查一次。
毒素不再扩散，并且在慢慢消退，凌玄羽皱着眉，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但跟大当家的反应比起来，现在已经算是缓和的了。
从见到凌玄羽，到终于得出解药，已经是过了三天的事了，到现在沈纤月才算是真真切切踩到了地面上，感受到了实质。
沈纤月帮他擦了脸，摸了摸他紧蹙的眉头，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凌玄羽自己了。
“希望你能知道，有人一直在这里等着，所以，不要继续睡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凌玄羽能不能听到，但她还是一直在和凌玄羽说着话。
这几日一直揪着心，沈纤月睡得不好，又一次给凌玄羽把过脉之后，她坐在旁边，困意涌上来。
沈纤月不想睡过去，搓了几下脸，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劳累，靠着墙渐渐闭上了眼睛，但握着凌玄羽的手并没有松开。
房内没别人的存在，护卫守在门口，大当家回了他们当时扎营的地方，他没急着走，说是不放心，让她专心照顾凌玄羽，他帮忙留意军营的情况。
因为她可能无法照顾小瑶，也托了他帮忙照顾，大当家应下了。
沈纤月对他也非常感激，盘算着等一切安定下来，一定要给大当家回礼。
这几天她除了担心凌玄羽，就是在想这些事，慢慢地，沈纤月也没了意识。
房内只剩下两人平静的呼吸声。
而在沈纤月将要完全入眠时，凌玄羽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昏迷太久了，凌玄羽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时。
他有时候失去意识，有时候又像可以听见别人说话，恍惚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沈纤月的声音。
凌玄羽每次都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心心念念的她，可是他做不到，但是，他打心底里希望沈纤月不要来，这里太危险了。
凌玄羽希望她看到自己留下的信，然后永远地离开王府，他愿意将自己的全部运气给沈纤月，希望她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月儿……”
他呢喃出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因为还不适应亮光，凌玄羽的眼睛开开合合几次，才能保持着睁开的样子。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似有所感，凌玄羽转头，看见了靠在墙上的沈纤月，她眉目间带着疲倦，却抓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凌玄羽的心软成一片。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不带着钱财赶紧跑路，还跑来这里跟他一起受苦。
他很心疼，却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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