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苏醒
昏沉，迷茫。
沈纤月从一片黑暗里把自己挣脱出来，眼睫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有人正从门外走进来，沈纤月控制不住喉咙的干涩，轻咳了两声，偏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是凌玄羽。
看见醒过来的沈纤月，凌玄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高兴，之后又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地走过来。
“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
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所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凌玄羽给她倒了杯水。
沈纤月只在醒来的瞬间感觉发蒙，现在冷静了下来，思考能力也渐渐恢复。
她坐起来，半靠在床头，凌玄羽伸手帮她把枕头堆起来，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沈纤月喝了水，凝神想了想。
“当时我是被人推进池塘的。”
凌玄羽之前就有过猜测，他点点头。
“应该是卫宁。”
“卫宁？”
沈纤月有些疑惑，在她印象里，似乎并没有这号人物。
“山寨大当家。”
沈纤月有些意外。
“他为什么要推我？”
沈纤月是真的想不通，而且平日里遇见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恨意，着实没有害她的理由。
“准确来说，他是想杀了你，在你昏迷的时候，他曾经想要行刺。”
凌玄羽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看她能不能知道什么线索，或者对于卫宁杀她的动机是否了解。
但是只看见沈纤月更加疑惑的神情。
“我想，我并没有做过会让他非杀我不可的事。”
凌玄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现在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她。
“卫宁给出的理由是，你害了他的山寨，但是本王以为，他并不纠结于山寨的湮灭，他是乐意他的兄弟有现在这样更稳定的生活的，所以，这个原因，并不可信。”
沈纤月点点头，凌玄羽继续道:“他有一个弟兄，向本王担保，卫宁不会做出这件事，可是在调查的第二天，这个人就死了。”
听到这个，沈纤月有些诧异，她转头看向凌玄羽。
“死了？”
凌玄羽点点头。
“死了，但是，他是自我了结。”
沈纤月皱着眉，十分不解。
“只不过，是真实，还是被人伪装出来的假象，还真不好说。”
看凌玄羽嘲讽的表情，沈纤月就能猜出，真实的可能性大概很低。
“何以见得？”
凌玄羽冷笑一声。
“一封，所谓的遗书。”
潮湿阴暗的大牢里，卫宁躺在石板上，枕着手臂发呆。
刚被押进来时，他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凌玄羽下令处死，结果如今第三天了，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卫宁这才注意到狱卒和另外一个人正站在门口，他定睛一看，发现跟着狱卒的那个人是沈纤月。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沈纤月进了牢房，狱卒在门口守着。
卫宁眼神戒备，而且闪着隐隐的恨意，语气十分不善。
“你怎么来了？你还有脸来？我的山寨被你搞成什么样了，我当初动作要是快一点就好了，绝不可能让你活到现在。”
卫宁想骂她心肠歹毒，连孩子都不放过，可是他不想暴露出他大哥的存在，只好借着山寨这个幌子，指桑骂槐。
沈纤月任由他骂了一会儿，只在他停顿的空档道:“千泽死了。”
酝酿了一大串怒骂的话正要脱口而出，卫宁因为这样一句话，生生顿住了动作。
“你说谁死了？”
卫宁不可置信，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看着沈纤月。
但是沈纤月说：“千泽。”
卫宁有点晕眩，他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石板上。
“怎，怎么可能，这大傻子前几日还跟我说，他要买好多吃的，分我一半，要买好多衣服，还说攒了钱，要娶媳妇用的，怎么，怎么就死了，不会的，他不会轻易死的，你肯定在骗我。”
卫宁抬头近乎乞求地看着沈纤月，仿佛她说一句假的，千泽就还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兴冲冲地跟他分享他觉得好玩的事。
可是他没能找到沈纤月表情里任何一丝开了玩笑的迹象，他伸手抱住头，低下头看着地面，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觉得你是受了别人驱使，在帮你寻找证据，但是当他查到关键时，就死了，而且，我想和你同谋的人是苏箐箐吧？”
卫宁在听到沈纤月开头几句话时，眼睛动了动，难过从心底席卷而来，千泽因他而死，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似乎沉溺在痛苦里，没有讲话。
沈纤月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是当初被伪装成千泽遗书的那一封。
“这是千泽的遗书，我想你可以看看，再思考一下我的话，苏箐箐让人杀了千泽，难道你还要继续维护她吗？”
卫宁无暇思考沈纤月说了什么，听到是千泽的遗书，他立刻将纸张从沈纤月手上抽走了，只扫了一眼，他就能确定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千泽写的。
千泽不认字，唯一会写的几个还是他教的，根本就不可能写下这么一篇所谓遗书。
“这不可能是千泽写的。”
卫宁抬头看向沈纤月，眼睛还是红的，眼神十分笃定。
“你最好看看内容。”
卫宁一目十行地看下来，在目光触及到苏箐箐三个字时彻底忍不住了，他一把攥紧了纸张。
“一派胡言，这根本不是千泽写的，我要见玄王！”
书房。
卫宁已经痛苦的接受了千泽已死去的事实，他忍着悲伤，带着看完书信的怒火单膝跪在书桌前，沈纤月站在旁边。
“王爷，我承认，我撒谎了，我想杀王妃并不是因为山寨的事。”
凌玄羽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是因为……我大哥，以前苏箐箐是跟在他身边的，我大哥对她算是宠爱有加了，可是一次他们外出，遇到强盗，我大哥为了保护她而死，她全身而退，甚至将我大哥的钱财都卷走了。”
卫宁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我一直发誓再见到她，就要让她偿命，可是她说她怀了我大哥的孩子，而且已经出生了，但遭受沈纤月的算计，已经夭折了，所以我恨意上头，就想要杀了沈纤月，给我大哥的孩子偿命。”
沈纤月听完讲述，不由自主地看了凌玄羽一眼，孩子是卫宁大哥的，就说明苏箐箐这是很明显地给他带了绿帽子，凌玄羽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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