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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忐忐忑忑


第211章  忐忐忑忑

        “梦姑娘,你喜欢我吗?”聂直球,直起来就是个球。

        好大一个球,适合哥屋恩,哥哥没在屋,恩恩直接滚。

        “嗯?要不要这么突然?”梦心之梦想过聂广义会忽然来这么一下。

        “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还不允许我奋起直追?”聂广义越是心虚,就越是不能输了气势,“姑娘难道不敢正面回答?”

        “嗯……”梦心之想了一下,回应道:“谈不上喜欢,但也没有最开始那么讨厌。”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姑娘对我的好感度有所提升?”

        “不可以,正确的理解是,是讨厌度有所下降。”

        “那还不都一样?”聂广义顺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是天才,就得这么自信!

        “聂先生,您对面的姑娘拒绝回应,以免被您带沟里去。”

        “姑娘啊,我的姑娘,怎么连尊称都用上了。要带也是你把我带沟里啊。你可要知道,带沟里的前提,是要有沟。”

        梦心之不说话了,尽可能地面无表情。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的笑容,宛若朝霞初现,让我心潮澎湃,心生向往。”

        “我哪里笑了?”

        “啊?姑娘没有笑吗?那我可能被你会说话的眼睛给欺骗了。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神秘的大眼睛,变幻莫测,即便是天才如我,也很难琢磨清楚你的真实面目。”

        “聂先生,你确定这是在夸人?”

        “啊?姑娘听不出来吗?那肯定是我的问题了。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的眼神,似琼花瑶草,令我倾倒,如一湾秋水,让我想sh…u…i”聂广义差点就说顺嘴了。

        身为男德学院的院草,聂广义的贞洁程度,到目前为止,还是可以立一个牌坊的。

        问题在于,人姑娘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追到手,就什么话都乱说,无异于直接把自己凌迟处死。

        死了倒还好了,就怕半死不活的这个过程。

        讲真,聂广义上车以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牛犊。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会为了一个姑娘,一会儿患得患失,一会儿心跳加速。

        姑娘是长得好看。

        可是,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惊艳一下也就过去了。

        就像走路吃饭逛街的时候遇到个美女。

        外放的人见了吹个口哨。

        内敛的人见了在心底笑一笑。

        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

        明明都是姑娘。

        明明染色体都是一样的XX。

        怎么就会有梦心之这种。

        每次见面都比上一次更让人惊艳的存在?

        “聂先生叫【我的姑娘】是不是叫上瘾了?”

        “怎么可能呢?这明明就是最简单粗暴的脱敏疗法。”聂广义自信满满地问:“姑娘就说,是不是习惯成自然?听多了还挺享受。”

        “自然可以,享受就算了。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女孩喜欢被人叫,【姑娘啊,我的姑娘】。”

        “那不叫姑娘的话,我应该叫什么?”聂广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女士啊,我的女士?”

        “呃……随聂先生高兴吧。”

        “我高兴,那肯定是叫姑娘啊,女士多生疏,叫得和你是我妈似的。”

        “……”

        梦心之一时无语。

        “姑娘不要误会啊,我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要把你当妈妈看的意思。”

        “……”

        “咱别的不说,就说姑娘这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妈的人,是也不是?”

        “谁说当妈就不能有好身材?”

        “啊?难道姑娘当过妈?”

        “……”

        没有得到及时回应,聂广义自顾自地感叹一句:“那可真是太好了,一下子就缩短了我和姑娘之间的年龄差。”

        “我当不当妈和年龄差有什么关系?”梦心之并不认为,年龄差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拉大或者缩小的。

        “我离过婚,你当过妈。”聂广义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是不是一听就很配,简直完美?”

        “敢问聂先生,我去英国前后加起来也不到一年,要怎么完成当妈和恢复身材的一整个过程?”

        “这有什么的?原本就是娱乐新闻里面随处可见的事。”

        “聂先生还看娱乐新闻?”

        “这话说的,聂先生还喝水撒尿,吃饭拉屎呢。”聂广义义正辞严地来了一句。

        “哈哈,聂先生一直说话都这么带气味的吗?”

        “带气味怎么了?怎么都比带颜色好吧?也就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儿上,才和你说带味儿的话。”聂广义适时展现了一下自己的体贴。

        “聂先生,我虽然有在努力,但实在说不出感谢的话。”

        “啊?不会吧……该不会是我误解了新时代的女孩子吧?姑娘难道喜欢带颜色的?那这样的话……”

        “不用了。”梦心之赶紧打断道,“我色盲。”

        “色盲啊?是哪一种色盲?是红绿色盲,还是全系色盲。色盲是隔代遗传,姑娘要是的色盲的话,你爸爸就一定是色盲,然后你姥爷也得是色盲。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我只有一个爸爸。他,不是色盲。”梦心之立马就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啊!完蛋了!智商掉线触碰到姑娘的底线了。怎么办啊姑娘,我还有救吗?”

        “……”

        梦心之并不搭理。

        别的玩笑可以开,涉及到爸爸的,在她这儿,绝对是禁忌。

        “姑娘姑娘。”

        “……”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最近还有没有做什么梦啊?能不能拿出来和我分享分享?最好是那种带味道的。”聂广义赶紧解释了一下,“我说的是美食那种味道。”

        梦心之平复了一下,她本来也没有故意要和聂广义过不去的意思,就着台阶就下:“【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和吃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姑娘喜欢吃草?”

        “后面还有四句。”

        “后面还有吗?这首诗我小时候背的时候就只有四句。”

        “天才也会有知识盲区?”

        “姑娘这话说的,天才也要吃……”

        “聂先生,有些话,说一次就足够了。”

        “哦哦,好的。敢问姑娘,后面四句是什么?”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所以,归根结底,姑娘还是喜欢吃草?”

        “并没有。”梦心之说,“后半段的第一句,【远芳侵古道】说的烧烤的香味在古道上飘荡。”

        “姑娘啊,我的姑娘,好好的一首歌颂野草的诗,怎么就变成烧烤了?”

        “那敢问聂先生,野草的香味,要怎么在马路上飘荡?”

        “这个……确实是难倒我了,那敢问姑娘,你怎么证明这是烧烤的香味呢?”

        “那聂先生怎么证明它不是呢?”

        “确实也没有办法证伪……”聂广义有点兴奋地问:“梦姑娘是梦到了白居易做这首诗的那个场景?”

        “没有,我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梦心之的一盆凉水就这么浇了下去。

        “姑娘这是不愿意和在下分享新的梦境?”

        “也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做梦嘛,很多时候也挺模糊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姑娘就说说,在你最最模糊的印象里面,有没有梦到过比我帅的。”聂广义使出浑身气力,很努力地找话题。

        “何其多。”

        “啊,姑娘这不就把话聊死了吗?”

        “嗯。如你所愿。”梦心之调皮了一下。

        “姑娘啊,我的姑娘,看在我貌似潘安的份上,你就好好和我说会儿话嘛。”

        “也行。”

        “感谢姑娘,不介意把我的颜值碑,立在潘安的边上。”

        “虽然有貌似潘安这样的说法流传下来,但是潘安真正让人欣赏的,是他豁达乐观的性格。”梦心之很认真地开始回应。

        “不对吧姑娘,潘安,最让女孩子欣赏的,难道不是他的专一吗?和他一比,苏东坡算个什么东西?”聂广义说完,又赶紧把自己的嘴巴给蒙上了,“不好意思啊姑娘,我没有诋毁你爸爸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梦心之不擅长制造冷场,也不会不给人台阶下。

        问题在于,聂先生和【一般情况】有点绝缘。

        “苏东坡专不专一,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那大兄弟,动不动就对东坡居士推崇备至,说什么他是第一个写悼亡词的,这是压根没把潘安放在眼里。人家不过是长得帅了一点,怎么就好让你爸诋毁了去?”

        “我爸爸才不会诋毁历史人物呢。是你在诋毁我爸爸。”

        “姑娘莫非从来没有听说过潘安和他老婆的故事?潘安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发妻,你再看看苏轼,处处留情,还被人歌颂。前面妻子过世续弦就不说了,后面可是坐享齐人之福。他的行为,要是放到现代,早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本来就不能把历史人物,放到现代的伦理框架来说。”

        “姑娘可真是够宽容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能有什么不对?”聂广义举着两手的大拇指,“姑娘可真真是个好姑娘。”

        梦心之没有搭理,主要也没有什么好回应的。

        “那令尊有没有开口闭口就说《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是千古悼亡词,还说这是苏东坡的首创。”

        “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吗?”

        “我当然是没有问题了,但我家潘安肯定不干啊。没有潘安,哪有【悼亡】这个名制?潘安是公元三世纪的人。苏东坡是公元十一世纪的人。潘安比苏东坡大了整整七百九十岁。”

        “潘安写的是悼亡诗,苏东波写的是悼亡词,诗和词是不一样的,我爸爸说悼亡词是苏轼的首创本来也没有问题啊。”

        “那敢问姑娘,是不是因为有了潘安的《悼亡诗》,历史上才有了悼亡这个序列?”

        “是的。”梦心之给予了肯定。

        “很好,年代的事情,姑娘与本人达成了共识。接下来我们再说说受欢迎的程度。”

        “聂先生请讲。”

        “大文豪苏东坡,自然是有人会喜欢的。但也仅仅只是才华。要说受欢迎,绝对比不上我家同样才华横溢的潘安大哥的万分之一。”

        “愿闻其详。”

        “姑娘看过《晋书》,那里面没直接写我潘安大哥有多好看,只说【少时常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之者,皆连手萦绕,投之以果,遂满车而归】,后世人把这件事情归纳成了一个成语,叫【掷果盈车】,形容的就是像我和潘安大哥这么帅、这么受欢迎的一类人。”

        “潘大哥这么帅,这么有才华,还那么专一,确实值得女孩子【掷果盈车】。”

        “这不就对了嘛!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有没有梦到过我潘安大哥?他和我比谁更帅?”聂广义异常笃定地加了一句:“反正才华和专一,我肯定是比他还行的。”

        “没记错的话,聂先生……离过婚。”

        “我离婚并不代表我不专一!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见我的前妻。”

        “聂先生的脑回路,可真是异于常人。”

        “一码归一码嘛,我前妻要是说我一句坏话,姑娘你可以一辈子都不要理我。”

        “聂先生为什么会把别人的一句话,和自己的一辈子联系起来?”

        “我这不是怕姑娘不信吗?”

        “不说你一句坏话,也可能是拿了你的钱,收了你的封口费,或者有别的什么交易。”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为什么不能这么想?”

        “这么想也没错……确实是拿了我的钱。”聂广义忽然就有点颓废,“我在姑娘这儿,大概就一无是处了吧。”

        他本来心里就没底。

        越是表现得不可一世,心里就越没有底气。

        竞争对手有多强大这件事情先放着不说。

        他大了梦心之十岁,还有婚史。

        如果这两点是姑娘介意的,那他压根一点机会都没有。

        与其忐忐忑忑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上上或者下下总好过不上不下。

        聂广义盯着梦心之看,直到梦心之开口说:“我确实,梦到过容姬姐姐。”

        “谁?”

        “杨容姬,潘安的发妻。”

        “啊,真的吗?那你的容姬姐姐好看吗?她是不是长得比潘安还好看,才让潘安那么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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