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隐忧重重
“你等着！”
吉生无力的张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青阳却从他口型看出这个意思。
“赶紧将这厮抬去你们新主人封土去吧，千万别死在路上！”
青阳很热情的送别一个个心情复杂的农夫，他这么热情送别‘背叛’自家的众农夫，让廉珀很不高兴。
不过众农夫对自家旧主人的热情并不领受。
新主人吉生不仅被打断双腿，连两只胳膊、几根肋骨都被廉珀‘不小心’拍断，今天因为他们这些农夫才发生这样的冲突，心中岂能不忐忑？
吉生心中更是对青阳、廉珀充满愤恨。
除了那一身沉重疼痛难忍的伤势，最让吉生愤怒的就是，其号称北林第一美男子的俊美容貌，被打成猪头算是暂时毁容了，至少半年时间他都必须在家静静养伤。
得幸吉氏封土，距离青氏封土只有五十里左右。
从青氏封土向东，穿过十五六里的山林道路，顺着道路继续前进，又穿过近二十里宽的大片干涸盐泽，再往东方十几里就是吉氏封土。
惊惶的农夫们，抬着吉生走出青氏封土没多远，这支气氛诡异的队伍，就在山路上遇到一队前来接应的吉氏仆兵。
内心满是恐惧的农夫们没找到机会私下逃走，他们真的害怕被吉氏迁怒，下士也是世袭封爵贵族呀。
“青氏暴虐如此，主公一定会为二郎报仇的！眴，你在青氏封土五里外等那些农夫的家眷，我先送二郎去见主公！”
带队的这名吉氏战兵没料到，接回来的吉生会变成这般凄惨模样。
他狠狠盯了青氏封土一眼，跟身边另一名战兵嘱咐两句，就带着大队人马抬着已经昏迷的吉生匆匆离去。
被留下那名战兵眴，带着两名仆兵深深看了一眼，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翘着脚尖张望的青阳，也转身往远处小溪边走去。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们绝不会将这些农夫和他们的家眷再留下。
“我去，这么能忍？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青阳目送吉氏队伍匆匆离去，心里竟然还有一点小失望，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装逼打脸的机会呢，他刚才特意瞧了瞧龙雀今天在巢穴中。
“主公，这下咱们可是跟人结仇结大了，现在这群吉氏仆兵肯定是为了救治吉生才匆匆离开，万一稍后吉单下士亲自带人打上门来报复怎么办？娘亲肯定要打死我的！”
刚才打人时廉珀觉得很痛快，事后黑脸少年又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恢复憨厚模样的少年满脸担忧：“吉生是吉单下士最宠爱的嫡次子，又因容貌俊美，北林城贵妇子女多有钦慕，一旦闹起来肯定会惹来许多麻烦！”
廉珀很担心作为动手人的自己，万一事情闹大了，吉生那些贵妇小姐脑残粉们找上门来，自己岂不是要被自家老娘吊起来打死谢罪？
“现在担心了，刚才怎么打的那么爽？”青阳先是轻笑一声，继而安慰道，“怕什么，咱家有龙雀守家呢！谁敢上门闹事？”
其实他也担心冲突会引来吉氏报复，却不认为吉氏有胆子上门挑战。
自从知道龙雀这头强大异兽是青氏家臣后，他对天上那只巨鸟就有着一种莫大的信心，有龙雀于青氏封土震慑四方，吉氏大不了暗中施展些小手段罢了。
“唳——”
话音未落，一只超级巨鸟瞬间冲天而起，犹如一团红云漂浮在湛蓝天空，空中群鸟仓惶逃窜，山林间百兽狂奔。
“啧啧，龙雀大人今天肯定是要去溧水泽捕猎了······它最喜欢吃溧水泽那边的青犀······真是悠忽千里神异非常啊······”
廉珀仰望天空，虽然龙雀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他却依然羡慕的看着，作为封土中自幼听龙雀故事长大的孩子，最羡慕敬畏的就是龙雀，廉珀也不例外。
青阳仰望天空，也是心中微微得意，这么厉害一只巨禽竟然是咱家臣，感觉好牛逼。
要不是有龙雀，今天真不敢将嚣张肆无忌惮的吉生怎么样！
现在封土武力全去了北疆，大猫没有小猫两只，正是武力最为空虚之时，刚才命廉珀打断吉生双腿。
换了其他普通士爵领主，敢打断吉生双腿，即便再有道理也要被不怀好意的吉氏打上门来。
青氏就不一样了，只要有龙雀大爷在！嘿嘿，什么吉单、吉胜的，再不忿都得小心憋着那股火气。
虽然担忧龙雀有可能随时离开，但那种自豪感却抑不住的散发出来。
“主公，要是吉氏堵住咱们封土不许通过怎么办？从北林城向南到霍丘城的通都大道就在吉氏封土东面三十里，咱们封土外出都要从吉氏封土附近路过呢！虽然不经过其封土内，但终究是麻烦！”
廉珀想起吉生的话有些担忧，青阳听到也一愣，自家封土真有这么一个要害被吉氏捏着，怪不得对方如此嚣张。
吉氏打上门来还有龙雀震慑，但出了自家封土龙雀就绝不能再轻易出手对付吉氏，不然官司打到国君面前也是己方无礼，万一吉氏堵住外出道路挑起事端终究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麻烦。
虽然心里担忧，青阳还是装作不在乎道：“吉氏要是敢这样做，咱们还不是可以向城主成大夫申诉！”
这番话让黑脸少年脸色稍微放松，他嘴里抱怨道：“要是有钟伯在家，吉氏这种小角色哪里敢跳出来捣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年世道越来越乱！
这两年，西面山林里跑出来的巨蝠越来越多，要不是有龙雀大人威慑，咱家封土还真挡不住它们天天来捣乱！”
青阳闻言眉头一皱。
这几天他已经见过好几次巨蝠，这种掠食动物虽然智商不高，但速度极快，又有尖牙利爪，还有一种极为剧烈的神经毒素。
目前数量少，龙雀还能应对自如，如果以后数量越来越多，只怕龙雀也忙不过来，更何况听廉珀的话，山林里还有其他凶禽不时出现，一种危机感顿时袭来。
然而廉珀接下来的抱怨，让青阳意识到封土面临的威胁远远不止一种。
“国君也真是的，自家宿卫军不舍得派出来支援北疆战事也就罢了，连左、中、右三师也不舍得派出来打仗。
这几年弦余部落一旦入寇，都是让咱们北疆各卿士大夫带兵打仗，这算怎么回事？咱们北疆除了弦余部落年年入寇，还不是有那些信奉图腾、精怪、鬼神的野民聚落经常捣乱？”
“鬼神、精怪、图腾？这些都是怎么回事？”青阳心中一惊的同时更是好奇。
廉珀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家主公一眼，不过口中依然解释：“这些野民据说是八百年前，或更早一些强大部落覆灭后，散落北荒各地的遗民后裔，也有一些是几百年来北荒诸侯国破亡后的遗民。
大部分野民实力弱小还算安分，只盼被各国招纳成为国人，可是北荒多盐碱垦种艰难，各国养不起这么多人平时不会招纳，只有人手紧缺时才会从一些熟悉的野民聚落招徕人手。
故而在荒野深处，有一些实力强大的野民聚落，他们部众数千上万人，有些自保能力不愿意投奔各国；为增加实力经常祭祀一些淫祠鬼神以求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另外也有一些野民聚落，在大荒深处遇到拥有些许神通的精怪，就以为是神灵，引到聚落供奉血食，以求庇护。
还有一些野民聚落干脆就供奉强大而有灵智的异兽作为图腾，虽然年年都要供奉血食，起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和聚落的传承。”
不过廉珀最终很不屑的结论道：“这些野民聚落虽然强大一时，但尽是些歪门邪道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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