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水一方
“谢谢钟老师的关心，我应该还能应付得过来。”慢慢的两手在音阶上走了两轮，键盘上有几个按键也被人弄过了，有点硬，按得不是很舒服。斜了一眼还在旁边笑着看热闹的钟琦，他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钟老师比我更能胜任这个活，要不，钟老师你来怎么样？”
“许晋，…”李越在旁边与几位教授聊着，却一直留意着许晋的情况，钢琴对她们这些学音乐的来讲，都太熟悉了，许晋这两轮爬音下来，她们这边也听出不太对了。这时，听到许晋要让钟琦上，她紧张的跑了过来。
“那怎么可以，许老师可是李老师极力推荐的，为了不影响李老师的表演，在下可不敢越权啊。”钟琦当然很清楚，这琴一早被他的学生动过了，这时还冲上去，不是拿着脸皮去给人踩吗？
“李老师，快点吧，我们要献给你的花儿都要谢了。”早早等待的同学们看到那么久没开始，便已有不少人喊起来了。
“许老师，如何啊，下面李老师可是交给你罗。”几位老教授可不知道这边的事，客气的对许晋说完后，便下去坐好，准备欣赏李越的表演了。
“是啊，许老师，我们全体师生可都在等待你们的精彩表演哦。”钟琦看了一眼下面，正在鼓动同学们催场的刘宽一眼，会心一笑，向许晋说完也跟着回去坐了。
“许晋，这琴？”人走完了，李越连忙来到许晋的旁边紧张的问道。
“你个歌唱家还听不出来吗？”许晋斜了一眼，讲台下笑得很灿烂正和其他老师说说笑笑的钟琦，对着李越轻声说道。
“一定是他们搞得鬼，真是过份，我去找张教授。”李越在这里听过课，当然知道这琴原来是好的，可如今还不如学生练习的烂琴，气呼呼的就要去找张教授。不过，许晋一把却拉住了她的手。
被那暖暖的大手握着，李越只感觉心率跳得很不整齐了，自己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很不稳。他的手里好象有一个世界一样，被他握着，她甚至感觉整人都被他带进那个世界里了。
“李越，我听过你唱那首《在水一方》，虽然不太象通俗歌曲，但，一会就用你的唱法来唱吧，我帮你伴奏。”对于钟琦的这种小伎俩，许晋真的没兴趣去揭穿，不就是钢琴嘛，要知道，他在国外可是自己组装过钢琴的。
“啊！你确定让我用我民族的长气息声去唱通俗？”李越不可思议的看着同样注视着自己的许晋，但面对现实，使她真的没时间去害羞了，连忙问道。
要知道，她本身是唱民美类弄的歌手，也就是美声与民族唱法的混合。事实上，这样的歌手真要唱通俗，那绝对是有点不伦不类啊。
“相信我吗？”知道她怀疑什么，许晋也不解释，继续看着她微微一笑问道。
“信！”李越表情变得很坚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节奏放慢三分之一，然后，我们来给大家讲诉一段凡人与仙的故事吧。前面我先用琴改一下音乐的谱子与节奏，你注意听哦，然后，第二次起音，就到你唱罗。”许晋终于松开了李越那柔柔的小手，刚才这一握，竟然有点不舍得放下了。朝两眼冒星星的李越笑笑，然后点点头，示意她去先说两句。
李越虽然还不知道许晋要干什么，但对他那特殊技法还是很有信心的。忍住内心的激动，也朝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后，转身慢慢的走向讲台的中间。然后，提气，用那甜美的声音向下面的老师与同学们宣布。
“很感谢张教授对李越的爱护，让我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一起来学习，并给我李越这个成长的机会。”
李越走开后，许晋已是立刻站了起来，来到三角钢琴后，然后，伸手从最低音那一根开始，慢慢的向高音区移动去触摸那些钢弦。
如果有人细心靠近的看，会发现，他的手指头上竟然带着丝丝的绿光，被他摸过的钢弦竟然突然绷紧了一下，然后，又松了一下，直到那闭着眼睛的许晋觉得合适了。
“哼，难不成你还想着用手去调琴不成。”阶梯教室后的钟琦当然看到许晋的动作，不过，他心里冷笑着。“现在才弄，会不会太晚了。”
事实上，许晋还真的是用手在调钢琴的钢弦，这是他功法的另一个应用，因为喜欢钢琴，所以，以前在国外时常这么干。闭着眼睛，快速感受着钢弦的变化，然后，一根根的摸下去，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那接下来，我和我的同事许晋，给大家表演的曲目是大家都熟悉的《在水一方》，做为民美的歌手，来唱通俗，希望大家不要见笑。”
“啊！唱通俗？”底下的张教授和几个老伙计对望了一眼，都感觉奇怪啊，这不是丢弃自己最拿手的去弄那不入流的吗？不过，都已宣布了，就只好拭目以待了。
“哇！人美曲子也美，我喜欢！”一个表演系的男生首先拍起手来，然后，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演出终于要开始了，一帮男生盯着讲台上的微带笑意，信心满满的李越，心里暗为没有到来的同学可惜。
也只有钟琦和他的几名学生，应付的拍着手，盯着下面的许晋冷笑着。早知道李越要唱通俗，就不必去搞什么钢琴了。不过这也好，丢脸丢大点，自己到时自然就机会更多了。再过一会，只要许晋弹下第一个破音，他们就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起哄。
这时的许晋已调完最后一根钢弦，揉动了一下十个手指头后，他坐回了座位上，然后，对李越点点头，示意她自己要开始罗。
“叮！”宽大的教室里一个高音响起，然后，接着几个高音区的爬音缓缓被弹奏出来。
“咦，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舒服，老张你特地找人调过琴了吗？”刚才向李越打招呼的那个教授忍不住低下头，轻声的问旁边一样感觉到奇怪的张教授。不过，答安是否定的，张教授伸手对他摇了摇，示意听下去。
随着许晋的钢琴声慢慢的奏响，几个小节后，下面的老师与学生们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那似有似无的琴声，竟象是一段来自缥缈仙境的声音。众人细细听着，一边随着那声音，慢慢的追寻而去。
站在讲台上的李越，此时，也同样的闭上了眼睛。她认真的听着这段被许晋修改后的旋律，偶尔，忍不住的跟着哼了起来，那一声声从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恰似一道道清脆的凤鸣。
而这一声声低低的哼鸣，听在下边老师同学们的耳朵里，竟也犹如天籁，感觉穿越了重重仙雾弥漫的山林后，远处高耸入天的山峰里，竟倚立着一名似天宫中的仙女。
随着李越的哼鸣，许晋手里的功力加了一层，他此时也闭上了眼睛，因为，他要用琴声去寻找与包容李越散空中的哼鸣声，然后，让两者形成更深的共鸣。也正是这种共鸣，让人情不自禁的被他们带入那仙境中。
“缥缈山上缥缈仙，静立山中已万年，直待那日君再来，缥缈仙子下凡间。”旋律浙浙来到了间奏区，许晋突然嘴里低低的朗诵着这几句词。
通过功法传出，那声音被他弄得非常的沙哑，那一声声深入心脏的共鸣，却犹如龙吟，让人感觉象是从远古传来的声。
听着这几句词，李越突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就是那缥缈山中的那仙子，不知道已站了一分钟，还是一小时，是一年，百年！又或者，已是万年。
直到有一天，那层层的山林中来了他，一个因为轮回，差点迷失在尘世中的他。正轻倚山林间，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可是自己却不敢回头，依然静静站立着，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终于等到了。这是经历了几多岁月几多沧桑，自己才能等到他的到来。
不知道怎么的，李越现在已是满脸莹光。
突然，许晋的和弦轻转，进入了第二轮音乐，李越情不自禁的，唱起了那让人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歌词。那是自己向他诉说吗？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李越本身是学美声的，利用民族的唱法，长长的气息声，让歌词显得异常柔美。听着，好象是那仙女在漫长岁月里对着长空轻轻的呼喊；听着，又象是男子几经尘世，终于突破了轮回，回到了仙女的身边。
可是一仙一凡如何重聚，难道，你要再效那七仙女，落入凡间伴牛郎吗？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歌声渐息，李越轻轻的来到了许晋的身后，慢慢的蹲了下来，头靠在他背后。
音乐渐散，整个宽大的阶梯教室里，只有轻轻的抽泣声，和阵阵的惋惜声，是故事没听够，还是因为，这个故事还没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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